第41章 脐渊之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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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脐渊之种

 

青铜剪刀悬在姜雨晴的镜面倒影咽喉处,刃口折射的血月突然裂成三百六十块碎片。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时空的场景:1947年的姜凤英正在剖开孕妇腹部取出青铜灯芯,1993年的产房护士将镜面胚胎塞入保温箱,2023年的陈默正在律所地下室篆刻甲骨文......

"动手啊。"倒影的脖颈裂开银线虫状的纹路,"这是唯一能让你解脱的方式。"

姜雨晴的手腕突然被根须缠住。新生槐树的枝条穿透天台混凝土,树皮上凸起的人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她的模样。那些面孔的瞳孔是旋转的青铜宫灯,随着转速加快,整栋律所大楼开始玻璃化。

"小心脚下!"熟悉的女声从通风管道传来。姜雨晴侧身翻滚,原先站立的位置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镜髓竖井。姑婆姜凤英的残影正攀附在井壁上,她的下半身己与槐树根须融合,胸腔内的宫灯忽明忽暗。

"脐眼在......"残影的声音被井底喷涌的银色浆液淹没。姜雨晴的镜面倒影突然暴起,剪刀刺穿残影的宫灯。当灯芯爆裂时,漫天飘散的光尘中浮现出令她窒息的画面——自己正抱着初代女王的头颅,在公元前213年的祭坛上刻写甲骨文。

大楼的玻璃化进程突然加速。姜雨晴的银化皮肤开始反光,映出三百六十个正在融化的自己。她挥动剪刀斩断缠手的根须,断口处喷出的却不是树汁,而是粘稠的银色胚胎液。那些液体落地即凝固成镜面蜘蛛,腹部纹着青林村地图。

"看看你守护的世界。"倒影的声线突然变成陈默的语调。镜面蜘蛛群集体自爆,飞溅的碎片在空中组成全息投影:城市街道上,行人正一个接一个地玻璃化,他们的内脏被改造成微型宫灯,从张开的咽喉中探出灯芯。

姜雨晴撞开安全通道的门,阶梯正在融化成镜面沼泽。她抓住垂落的电缆下滑,电缆表面突然凸起人脸形状的鼓包——是那些被吞噬的继承人,他们的五官正在重组为王律师的面容。

地下三层的保险库门前,姜雨晴的机械心脏突然停跳。虹膜扫描仪射出红光,库门应声开启的瞬间,寒气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三百六十盏青铜宫灯呈环形排列,中央的玻璃柱内封存着初代女王的脐带——那截干枯的脐带正在搏动,表面凸起甲骨文状的血管。

"终于来了。"陈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姜雨晴转身看见他正在融化,西装下的躯体是无数镜面蝌蚪的聚合体,"这才是真正的继承仪式。"

保险库突然旋转起来。宫灯群自动点亮,灯芯伸出银丝刺入姜雨晴的脊椎。她的眼前闪现走马灯般的画面:七岁生日那天的槐树下,自己亲手埋下的不是玻璃弹珠,而是半截青铜灯芯;十七岁车祸时飞溅的玻璃碎片中,藏着微型甲骨文符咒;昨夜在古井中的坠落,实则是被引导的献祭......

"你即是脐渊本身。"陈默的躯体完全液化,化作银色洪流注入玻璃柱。脐带突然暴长,穿透姜雨晴的银化皮肤,与她胸腔内的宫灯核心相连。整座城市的地面开始隆起,无数槐树苗破土而出,树冠上悬挂着正在成型的镜面茧房。

姜雨晴的机械声带发出尖锐的蜂鸣。她扯断脐带连接处,黑血喷溅在玻璃柱上显出一行血字:"子时三刻,脐眼洞开"。当怀表指针指向午夜时,所有宫灯突然熄灭,保险库陷入死寂的黑暗。

黑暗中响起黏腻的蠕动声。姜雨晴的夜视能力自动激活,看到地面正在隆起人形轮廓——那是三百六十个不同时空的自己正在破土而出。她们手持青铜剪刀缓缓逼近,腐烂的皮肤下可见转动的镜面齿轮。

"欢迎加入我们......"复制体们异口同声。姜雨晴挥动剪刀刺入最近的复制体胸膛,却发现刀刃被齿轮卡住。复制体的伤口中钻出细长的镜面脐带,缠住她的脖颈拽向正在搏动的脐带主体。

千钧一发之际,姑婆的残影突然闪现。她残缺的左手插入姜雨晴的机械心脏,扯出燃烧的槐树枝:"用这个......点燃脐眼......"

姜雨晴将树枝刺入脐带主体。火焰瞬间蔓延,所有复制体发出凄厉的哀嚎。当火舌触及保险库顶部的通风口时,整栋律所大楼突然发出镜面碎裂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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