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碎镜蚀骨惊魂夜

姜雨晴的瞳孔在剧痛中骤然收缩，后背传来的断界刀寒意尚未消散，整个镜面空间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悬浮在半空的雨昕化作万千镜面飞蛾，每只飞蛾翅膀都映着姜雨晴濒死的表情，它们扑簌簌地扑向她的伤口，翅膀边缘的镜面锯齿刮擦着血肉，发出指甲刮擦黑板的刺耳声响。

初代镜子女王的十二对羽翼突然开始折叠，每片羽毛上的献祭者面孔都在疯狂扭动，发出此起彼伏的孩童啼哭。当羽翼完全收拢的刹那，整座空间陷入绝对黑暗，唯有女王的巨型眼球在虚空中亮起，瞳孔深处浮现出姜家祖宅的轮廓——无数镜面容器正在渗出猩红血水，浸泡其中的婴儿遗体竟同时睁开了镜面虹膜。

“该给新容器开个窗了。”女王的声音如同无数指甲在玻璃上抓挠，姜雨晴的太阳穴突然传来爆裂般的剧痛。一只镜面蜘蛛从她左耳钻出，螯肢上缠绕着黏腻的脑组织，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从眼眶、鼻腔喷涌而出，在她眼前织出一张布满倒刺的银色蛛网。

地面的震颤愈发剧烈，镜面墙壁上的血盆大口开始吞噬悬浮的尸体。那些被啃食过半的镜面傀儡突然转向姜雨晴，胸腔里跳动的蓝色火焰窜出体外，在空中凝结成无数微型镜面箭矢。箭矢穿透她的肩胛骨时，姜雨晴听见自己的骨髓正在沸腾，滚烫的银色液体顺着脊椎向下蔓延，将她的内脏灼烧成焦炭。

雨昕的残骸重新聚合，这次化作一柄镶嵌着眼球的镜面长枪。枪尖对准姜雨晴心脏的瞬间，她锁骨处的镜面纹路突然迸发强光，无数个自己的残影从纹路中涌出——有穿着婚纱的姜雨晴脖颈扭曲成首角，有扎着马尾的姜雨晴正在徒手剜出自己的眼球，这些残影竟手拉手组链，将她死死拖向女王的巨型漩涡。

当姜雨晴的指尖触碰到漩涡边缘时，观测站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爆裂声。星盘化作万千碎片悬浮空中，每片碎片都映出不同城市的惨状：街道上的行人被镜面藤蔓贯穿身体，内脏被挤压成银色粘液；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如潮水般翻涌，将楼内人群浇筑成血肉棱镜；幼儿园的镜子里爬出无数长着孩童面孔的镜面蜘蛛，正用蛛丝将午睡的孩子包裹成茧。

女王的羽翼突然绽放成伞状，每根羽毛尖端都生长出婴儿手臂。这些手臂抓住姜雨晴的脚踝，将她倒提悬在漩涡上方。她看见自己皮肤下的镜面纹路正在吞噬血肉，双腿己经变成透明的镜面骨骼，而那些镶嵌在锁链里的人脸，此刻竟顺着她的伤口钻进体内，在血管里横冲首撞。

“让我们来玩个有趣的游戏。”女王的声音在姜雨晴颅内炸开，她的意识突然被分裂成无数个碎片。每个碎片都置身于不同的镜面世界：有的被困在不断缩小的镜面棺材，棺壁上的倒刺正在刮擦着后背；有的被绑在旋转的镜面轮盘，无数刀片从轮辐间弹出切割皮肉；还有的悬浮在布满尖刺的镜面迷宫，每一次呼吸都有碎镜扎进肺叶。

当女王的巨型眼球完全睁开时，整个空间开始坍缩成一枚银色卵茧。姜雨晴的身体在卵茧中扭曲变形，她的脊椎分裂成十二根镜面支柱，内脏被挤压成粘稠的银色流体，而她的意识却在这剧痛中愈发清醒——她看见观测站的废墟中，星盘碎片正在重组，而自己的倒影正握着断界刀，将刀刃对准所有姜家血脉的方向。

卵茧表面浮现出无数人脸浮雕，这些都是被吞噬的姜家先祖。他们的嘴巴同时开合，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我们永远困在镜渊！我们永远困在镜渊！”姜雨晴的最后一丝意识，在这绝望的呐喊中彻底消散，只余下女王冰冷的低语在虚空中回荡：“下一个容器，该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