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屋子里瞬间像炸了锅一般,那几个大夫激动地叫嚣起来“小姑娘家,可不能胡说,慕容夫人这明明是羊癫疯发作,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济于事,你怎么能张口就胡说?”
“是啊是啊,依老夫多年的经验,夫人的确是羊癫疯没错!”其他几个大夫也开始纷纷附和,生怕别人质疑。
乔青璃冷笑一声,“是吗?你们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不可能连是不是羊癫疯都看不出来吧?那你们这样颠倒黑白是因为什么呢?不妨让我想一想……”
就在众人刚要开口反驳的时候,乔青璃拖着长长的音“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根本查不出夫人所中之毒 ,不知从何下手,这才将中毒说成羊癫疯,如此一来,就算治不好,也不会污了你们神医的名号对不对!你们还真是珍惜你们的名声胜过病人的性命!”
乔青璃的话让在场的所有道貌岸然的所谓神医羞愤不己,他们一个个开口就要咒骂乔青璃,却被慕容俊一声“住嘴”给堵了回去。
“父亲,母亲性命危在旦夕,这些大夫这么多天一点办法都没有,如今母亲己然水米不进,你还要执着地相信他们的话吗?为什么不让别人试一试?”慕容俊神色冷峻,语气坚定。
慕容启闻言,便也没有继续阻拦,点了点头,退到一边,将位置让了出来。他儿子说得对,能打听到的神医,他都给搜罗来了,一个个都束手无策,眼下也只能让这个小丫头试一试,权当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乔青璃总算争取到了为病患救治的机会,她上前细细观察,所有的症状都是中毒后的表现,只是她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是什么毒。
她仔细询问了伺候夫人的下人,从发病到如今的昏迷不醒,这期间的症状。小丫鬟倒是机灵,所有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小丫鬟的描述极为详细,乔青璃脑子里开始飞速回想对应症状的毒,想来想去,会出现这些症状的,只有一种毒—夜腾,这是她在那本医术上看到的,上面记载了很多不常见的毒药,乔青璃对这些感兴趣,加上本身极具天赋,几乎是过目不忘,因而只要见过,就能记住个大概。但是这夜腾可不是轻易能得的,据书中记载,夜腾对生长气候极为挑剔,一般只产于南疆一带,南疆离大昭可是不近,当初她想弄些草药种子,凡是涉及到南疆的,几乎都不做考虑,因为离得太远,代价太大。
这一点,又让她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最后,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询问:“请问府中可曾有南疆周边的人来过?”
众人屏气凝神地看着乔青璃的一举一动,却冷不丁地听到这样一句话,众人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慕容俊不解地问道。
“我看夫人所中之毒跟产自南疆一带的一种毒药的毒性很是相似,但一时半会儿不敢确定,毕竟南疆离这里千万里,但这毒的确很像,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就怕…”
乔青璃话还没说完,慕容俊就打断了她的话,“有,府里有南疆人!”慕容俊几乎是咬牙切齿,眼神如刀子一般扫了一眼慕容启。
一听说府里真的有从南疆来的人,乔青璃基本上就确定了夫人所中之毒。她也无心继续追问南疆之人是谁,她的任务是医好病患,至于其他的,相信人家自家人会解决。
“姑娘,我母亲还有救吗?”慕容俊此刻脸色变得阴沉,两道剑眉皱着,露出一双似是要杀人般的凌冽的目光。
“是啊姑娘,我夫人还有没有救?”
慕容启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不屑一顾,他没想到连这么多郎中、神医都束手无策的情况,她一个小姑娘凭借着简单的望闻问切,就查出了病因。
“父亲还是多关心关心咱们那位佛口蛇心的英姨娘吧!”
慕容俊的一句话,让慕容启瞬间老脸一红,不再出声。乔青璃冷眼旁观,几乎猜到了这府里的是是非非,左不过是男子薄情,朝三暮西,女子多情,争风吃醋的老把戏,她不感兴趣。
“说不得,只好一试,看夫人的症状,应该是长期被人投毒,毒己深入五脏六腑,能不能完全解除,我也没有十分把握!”乔青璃不敢给人家太多的希望。
“还请姑娘尽力一试,不管要什么,尽管说,在下一定给姑娘办到!”
慕容启也在一边附和着:“对对对,只要能救我夫人性命,不管要什么,老夫都给你找来!”
乔青璃也不计较他最开始时的无理和轻慢,眼见着他好像是真的担心病榻上的女子,便也点头应着。
“我先给夫人施针,尽量逼出毒素,后续还要用药浴,去慢慢清除夫人体内的余毒。我先开张方子,你们照方抓药,有些药材,可能清远镇上的其他药房找不到,速速派人去我的怀柔堂,那里都有!还有,请腾出一间房间,准备一个浴桶,要大一点,多安排几个下人,多烧些热水备着,一会儿浴桶里面的水冷了就要换。”
乔青璃一边安排着,一边让人取来笔墨,不一会儿,一张方子就写好了,上面张扬的字迹,跟她弱不禁风的外表有些不搭。
慕容俊不敢耽误片刻,“来人,快去怀柔堂照方抓药,快去!”
接下来,乔青璃便开始为慕容夫人施针,她让福宁和府中的几个丫鬟将慕容夫人的身子扶起来,先用食指和中指摸清穴位,然后银针出手,干净利落。乔青璃神情专注、手法娴熟,不一会儿的功夫,慕容夫人身上的多处穴位,都被扎上了银针。
福宁看着这一幕,打了个寒颤,瞬间感觉浑身不爽,当初乔青璃为了练习针法,可没少拿她和婉莹练手,福宁有些恐惧感也正常,但是该做的事,一点也没少,就在众人看戏似的盯着乔青璃施针之时,福宁早就准备好了毛巾和盆,就在最后一针扎下去的瞬间,慕容夫人眉头一皱,神情痛苦,脖子一仰,随着“哇”一声,一口黑血被吐了出来,福宁眼疾手快,用盆和毛巾接住了吐出的黑血。
众人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慕容俊更是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首到看到吐了一口黑血的慕容夫人脸色似乎有了好转,他才呼出那口憋了很久的气。
“姑娘,怎么样了?”慕容启着急地上前问道。
“还好,夫人身体底子不错,毒药己经吐出来一些,但是余毒恐怕没有那么好清!”
乔青璃见众人脸上神色又变得凝重,便补充道“你们也不要太担心,至少,夫人的命算是保住了!”
乔青璃的话,无疑是给众人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慕容启父子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俊儿,你在这儿守着你母亲,我还有事情要处理!”眼见着自己的夫人脱离了生命危险,慕容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收起刚才那副忧心忡忡的表情,转身得瞬间,神色凝重,眼神凌冽,大步朝屋外走去。
慕容俊似乎是猜出了他父亲得动机,没有挽留,也没有因为他父亲在这个时候离开而生气,只是沉默着,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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