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尴尬得脚趾抠地，连忙摆手：“娘！您说什么呢！早就……早就没有了！”
“停了就好！停了就好！”粟云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拍着胸口，“你现在怀着身子，最是金贵，可万万不能由着他胡来，动了胎气可不得了！”
林婉只能红着脸连连点头附和，然而，粟云接下来的话，却让林婉如遭雷击，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变得煞白。
只见粟云面容严肃，带着一种“为你好”的郑重，语重心长地说道：“婉儿啊，怀玉他年轻力壮，这几个月他能忍住，是疼你，可这日子久了……男人嘛，总有按捺不住的时候，若是他……再有那方面的需求，你身子不便，可万万不能让他憋坏了身子，或是……出去寻些不干不净的！”
林婉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娘，您……您什么意思？”
粟云压低了声音，仿佛在传授什么生存秘籍：“小青是你从小带到大的贴身丫头，知根知底，最是可靠，让她……替替你，伺候怀玉，总好过让那些不知根底、心思叵测的外人钻了空子！”
林婉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声音都拔高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娘！您说什么呢！这……这怎么能行？！”
她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光是想到楚怀玉和别的女人亲热的画面，哪怕是小青，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和难以言喻的酸涩愤怒就首冲脑门，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胃里又开始翻腾。
粟云看着女儿激烈的反应，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过来人的无奈和苦涩：“婉儿，你还年轻，不懂，男人嘛，三妻西妾是常事，自古如此，就连你爹……当年我怀你的时候，他……他不也是纳了舒儿她娘……”
说到往事，粟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和痛楚，“这是……不可避免的，与其让他被外面的狐狸精勾了魂，不如把机会留给自己人，小青伺候他，生了孩子也记在你名下，总归是你的人，不会威胁到你正室的位置。”
林婉看着母亲眼中那份被岁月磨砺出的认命和隐痛，心中又气又疼。
她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娘！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怀玉他不会这样的！我向您保证！我能管好他！至于小青……您可千万别再提这事儿了！她还是个孩子！这事儿绝对不行！” 她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
粟云见女儿态度如此强硬，又想到刚才楚怀玉对女儿那小心翼翼的呵护劲儿，心里也动摇了几分，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顺着她的话道：“好好好，咱们婉儿就是厉害，能管住夫君，娘也就是嘱咐一句，你心里有数就好。”
母女俩又闲聊了一会儿家常敢这时，楚怀玉端着热气腾腾的药膳进来了，小心翼翼地吹凉了，一勺一勺地喂到林婉嘴边。
粟云在一旁看着女婿对女儿如此细致入微的照顾，心中那点因往事而起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更加觉得楚怀玉这样的好女婿实属难得。
但同时，她心底那份防患于未然的念头也更加强烈了——越是这样好的女婿，越不能便宜了外人！婉儿现在有孕在身，心思都在孩子上，未必能时时看顾周全。
过了一会儿，粟云借口要去看看杨木兰给林婉准备的其他东西，起身离开了正厅。
她并没有去找杨木兰，而是在回廊的拐角处，唤住了正要去给林婉拿暖手炉的小青。
“夫人？”小青连忙屈膝行礼，有些忐忑地看着粟云，不知道夫人单独找自己何事。
粟云脸上带着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笑容：“小青啊，你跟着小姐，有多少年了？”
小青恭敬回答：“回夫人，过了腊月刚好满七年了。”
“嗯，七年了……”粟云点点头，目光在小青清秀的脸上扫过，“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可曾想过以后如何？总不能一辈子做丫鬟吧？”
小青闻言，心中一紧，连忙跪下，语气坚定：“夫人！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在小姐身边儿！绝无二心！”
粟云伸手将她扶起，语气带着循循善诱：“傻孩子，女人啊，总得有个归宿的，我看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你觉得……世子殿下如何？”
小青被问得一愣，不明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世子殿下……对小姐极好，是个……好人。”
“嗯，是个好人就好。”粟云满意地点点头，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而郑重，“眼下小姐怀有身孕，身子金贵，诸多不便，你作为她最信任的贴身丫鬟，可要事事为她着想，替她分忧啊！”
小青连忙点头：“是，夫人！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好小姐！”
粟云看着她懵懂的样子，决定把话挑明：“这分忧，不仅仅是在生活起居上。小姐身子不适的时候，有些事……力不从心，这时候，你就得……帮着小姐，伺候好世子殿下！明白吗？”
“伺……伺候世子殿下？”小青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迷茫，随即反应过来夫人话里的深意，小脸瞬间变得惨白，血色尽褪，声音都颤抖了，“夫人！奴婢不敢！奴婢万万不敢有非分之想！”
“莫怕！”粟云按住她发抖的肩膀，语气带着安抚，却也透着不容拒绝，“这并非非分之想，而是你的本分，更是替小姐分忧解难！婉儿现在怀着身孕，心思都在孩子上，未必能周全，你是她最亲近的人，由你来替她伺候世子，总好过让那些不知廉耻的外人钻了空子！”
她从袖中摸出一本薄薄的、封面没有任何字迹的小册子，不容分说地塞进小青冰凉的手里，“拿着，莫要害羞，这是伺候好世子必须要懂的东西，好好看看，学着点。”
小青低头一看那册子，虽然没翻开，但仅凭那暧昧不明的封面和入手的感觉，她瞬间就明白了里面是什么！
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感如同冰水浇头，让她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那烫手山芋般的册子。
“夫人！奴婢……奴婢真的不敢……”小青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
“起来！”粟云语气加重了些，“这是你的机会！也是你的福分！等日后，小姐感念你的功劳，自然会抬举你，给你个名分，你这是在帮小姐守住她的位置！懂不懂？”
她半是利诱半是施压，“你想想，若是让外人进了府，分了世子的宠爱，甚至欺负到小姐头上，你忍心吗？小姐待你如姐妹，你就忍心看她日后伤心？”
小青被粟云这番话砸得晕头转向，她想到小姐对自己的好，想到世子殿下的温润如玉，再想到夫人描绘的那种可怕后果……巨大的矛盾撕扯着她。
一边是对小姐的绝对忠诚和敬畏，一边是夫人施加的压力和那为小姐好的大帽子，还有一丝丝对那高不可攀的世子殿下隐秘而不敢宣之于口的憧憬……
最终，在粟云威严而期待的目光下，小青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才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无尽的惶恐和茫然：“奴婢……奴婢明白了……谢夫人……指点……”
粟云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就对了，好好准备着，莫要让小姐和世子失望，这事儿，暂时也别让小姐知道，免得她多心。”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小青一个人跪在冰冷的地上，手里死死攥着那本仿佛有千斤重的册子，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粟云走远，心中默念：婉儿啊，娘知道你心气高，可这世道就是这样，娘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日后在王府的地位稳固……与其将来闹得不可开交，不如现在就把路铺好，小青这丫头，总归是知根知底的……
而此刻，正厅里的林婉，刚被楚怀玉哄着喝完那碗味道一言难尽的药膳，正皱着眉往嘴里塞蜜饯，试图压下那翻腾的恶心感。
楚怀玉则在一旁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嘴角，眼神温柔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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