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手机叫车,软件显示前方有127人排队。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慕北临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一个月不见,他瘦了许多,下颌线更加凌厉,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像是许久没睡好。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黑眸深不见底,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去哪?我送你。"
沈小诺心脏狠狠一缩,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更没想到时隔多日,这个男人的一个眼神仍能让她呼吸发紧。
"不用了慕总。"她晃了晃手机,声音平静,"我叫了车。"
慕北临的目光落在她的发梢上,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锁骨上,又没入衣领。
他的声音低沉:"你男朋友没来接你?"
"他在加班。"沈小诺移开视线,语气轻描淡写,"不方便。"
一声轻响,副驾驶的门锁弹开。
慕北临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声音依旧冷静:"上车吧,这个点打不到车。"
沈小诺看了眼手机——排队人数己经跳到143。
雨越下越大,她的肩膀己经湿了一片,寒意顺着肌肤渗入骨髓。
最终,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混合着雨水的气息,莫名让人心头发紧。
沈小诺系好安全带,整个人紧贴着车门,仿佛要缩进阴影里。
"地址。"慕北临的声音很淡。
"锦绣公寓。"
车子缓缓启动,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着,窗外的霓虹灯光被雨水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沈小诺盯着窗外流动的光影,玻璃上倒映出慕北临紧绷的侧脸。
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锦绣公寓楼下。
雨还在下,打在车顶上发出细密的声响。
"谢谢慕总。"沈小诺解开安全带,手指搭上门把。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
慕北临的力道很轻,却让她动弹不得。
"沈小诺,"他的声音沙哑,"为什么骗我?"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我骗你什么了?"
"你根本没拿我爷爷的钱。"
慕北临转过头,黑眸深不见底,"那天为什么要那么说?"
沈小诺的指尖微微发抖。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知道这件事,更没想到他会当面质问。
"我只是......"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想你再纠缠而己。"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慕北临的心脏。
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凄凉:"好。"
他松开手,声音轻得像叹息,"祝你们幸福。"
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看着她幸福就够了。
这个道理他花了整整一个月才明白。
"谢谢,"沈小诺推开车门,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裙摆,"你也是。"
她没有回头,径首走向公寓大堂。
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掩盖了她微微发抖的肩膀。
车内,慕北临点燃一支烟。
火光在黑暗中明灭,烟雾缭绕中,他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进电梯,最终消失在视野里。
没有她的日子,他怎么会幸福呢?
雨水拍打着车窗,慕北临将烟头按灭,缓缓驶入雨夜。
后视镜里,锦绣公寓的灯光越来越远,最终化作一片模糊的光晕。
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沈小诺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
她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昨天那位导演的名字。
"喂,王导?"她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小诺啊,赶紧来片场一趟!"
导演的声音透着兴奋,"有个女一号临时来不了,我觉得你特别适合这个角色!"
沈小诺瞬间清醒:"女一号?"
半小时后,她站在片场的休息室里,手里捧着厚厚一叠剧本。
这是一部都市虐恋剧,讲述女主因误会背叛男主,导致男主入狱三年。
六年后男主功成名就归来报复,却在女主患癌离世后才得知真相。
"这场戏你试试。"导演指着其中一页,"女主得知自己病情后,独自在医院的戏。"
沈小诺深吸一口气,瞬间进入状态。
她坐在道具病床上,手指轻轻抚过剧本上"诊断书"三个字,眼神从震惊到茫然,再到苦涩的释然。
没有一句台词,仅靠眼神和微表情,就将一个绝症患者的绝望与坚强演绎得淋漓尽致。
"太棒了!"导演激动地拍手,"就是你了!"
沈小诺却犹豫了:"王导,我看了剧本,吻戏部分......"
她的耳尖微微发红,"我不太能接受。"
导演打量着她过分精致的脸蛋,又想起她刚才惊艳的表演,爽快地摆摆手:"小问题!吻戏可以借位。"
"真的?"沈小诺眼睛一亮,"那我没问题了!"
"明天进组,拍摄周期大概十天。"
导演拍拍她的肩,"好好准备。"
走出片场时,沈小诺的脚步轻快了许多。
她回去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好明天的进组。
接下来的几天,高强度拍摄虽然辛苦,但至少能让她暂时忘记那些烦心事。
她抬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第一次觉得,生活似乎有了新的方向。
接下来的日子,沈小诺完全沉浸在角色中。
每天清晨五点起床化妆,深夜才收工回酒店。
高强度的工作让她疲惫不堪,却也奇异地治愈着她破碎的心。
在拍摄最后一场戏时,当饰演男主的演员红着眼眶说出"我恨了你六年,现在才知道最该恨的是我自己"时,沈小诺的眼泪瞬间决堤。
导演喊"卡"后,全场工作人员都忍不住鼓掌。
"完美!"导演激动地说,"小诺,你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沈小诺擦干眼泪,看着镜中妆容精致的自己,第一次觉得,或许表演才是她真正的归宿。
那些无法言说的痛,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都可以借着角色的名义,光明正大地宣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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