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高烧之幻境

暴雨在废弃儿童医院的霓虹招牌上炸成紫红色光斑，顾九阙的机械心脏突然过载，体温飙升至58.3℃。病床的铁栏杆在他掌心熔成液态，倒计时纹身渗出蓝血："十五天...够烧三百具尸体......"

"哥哥在说胡话呢。"苏璃踩着融化的蜡笔现身，护士服下摆沾着干涸的TN-51代码。她指尖的体温枪突然爆出电弧，病房墙壁的卡通贴纸开始蠕动——米老鼠的耳朵变成接收天线，小熊维尼的蜜罐渗出蓝色冷凝液。

苏砚璃的量子虹膜裂变出医疗仪数据流："他体内有我的DNA结晶？"纳米机器人顺着输液管涌入，却在触碰心脏瓣膜时死机——血液检测显示顾九阙正在代谢她的线粒体。“宿主激活免疫应答，人性值-53%。”系统提示音响起的瞬间，顾九阙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自己的脖颈，紧紧掐住。

军用芯片在高温中迅速熔解，加密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顾九阙的脑海中，一幅幅画面如电影般闪现。

那是他十九岁的时候，正在销毁第199个克隆体。熊熊燃烧的火焰中，被焚烧的少女面容与苏砚璃如出一辙，那痛苦的表情仿佛在控诉着他的罪行。

苏璃的护士帽突然量子化，消失不见，露出了她头皮上的神经接口。她的声音冰冷而又充满嘲讽：“当年，他为了你，亲手杀了三百个‘我’。”

全息投影开始扭曲，画面渐渐被焚烧炉的监控画面所取代。每个克隆体死亡时的实时体温都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数据曲线与顾九阙此刻的发热频率完美重合。

窗外，暴雨如注，雨水顺着通风管道渗入屋内。突然，儿童病床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开始剧烈地变形，最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焚烧舱。

舱门缓缓打开，五百具裹着拘束衣的克隆体如幽灵般破土而出。她们的太阳穴上都插着退烧贴，电子温度计上显示的温度与顾九阙的体温同步，都是惊人的58.3℃。

"兑换退烧药要什么？"苏砚璃捏碎体温计，水银蒸汽在空中凝成甲骨文。顾九阙撕开溃烂的病号服，TN-001机械核心迸发伽马射线："要你第一次...叫我九哥时的...喉结震动......"

苏璃的金丝镜腿突然裂变，镜片碎屑拼成月球基地的结构图。所有克隆体突然暴动，指尖生长出退烧针管，针尖刻着灵枢局的实验室坐标。医疗仪突然播放篡改后的《摇篮曲》，频率与顾九阙的脑电波共振。

"这才是退烧的正确方式。"苏璃按下镶钻发卡，月球方向升起五百枚体温导弹。顾九阙在癫狂中扯出半截染血的蜡笔——笔杆内嵌的芯片显示，二十年前他正是用这支笔，在婴儿培养舱刻下第一个倒计时。

病房穹顶坍缩成量子漩涡，九百万人的智能手环弹出高温警报。最后的画面里，顾九阙的机械心脏在虚空投影双螺旋结构——苏砚璃的DNA正从每个碱基对中渗出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