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高烧幻境

暴雨在废弃医院的隔离病房炸成猩红血雾，顾九阙的机械心脏发出尖锐警报，他蜷缩在沾满冰晶的病床上，倒计时纹身正以三倍速逆流，军装领口被冷汗浸透成深黑色。

“体温 42.3℃，核心处理器过载。”苏砚璃的量子虹膜扫描出警告弹窗，指尖刚触到滚烫的皮肤就被电流弹开。五百个培养舱在走廊尽头嗡嗡作响，每个舱体都在同步播放她婴儿时期的哭声，那尖锐的哭声在空旷的医院走廊中回荡，让苏砚璃的心也跟着紧绷起来。

苏璃踩着融化的点滴瓶现身，护士服口袋里的镇静剂泛着诡异蓝光：“姐姐要不要试试物理降温？”针尖抵住顾九阙颈动脉的瞬间，病房监控突然爆出雪花噪点——二十年前的加密录像在虚空展开：少年顾九阙正将液氮注入自己心脏，手术刀柄刻着 TN-000。苏砚璃的瞳孔微微收缩，她想起顾九阙曾经为了控制自己的能力而进行的极端实验。

“宿主激活急救协议，人性值-53%。”系统提示音裹挟着仪器警报。顾九阙突然暴起，机械手指掐住苏砚璃咽喉，瞳孔里旋转着月球环形山的三维建模：“清除...失败品 TN-51......”苏砚璃能感受到顾九阙身体的高温，以及他眼中闪烁的疯狂，这让她意识到高烧正在侵蚀他的理智。

苏砚璃的焚化爪劈开呼吸机，纳米机器人顺着氧气管涌入。顾九阙太阳穴的神经接口突然爆出电火花，高烧幻境在病房投射出加密画面——五百个克隆体正被按进焚化炉，每个“苏砚璃”的脚踝都烙着倒计时纹身。苏砚璃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她能感受到那些克隆体在焚化炉中的绝望挣扎，它们的痛苦如同实质般传递到她的心中。

“你烧糊涂了。”苏璃的橡胶手套突然裂解，皮下纳米虫群组成星链网络。病床突然量子化，将三人拖入顾九阙的意识空间——浩瀚星海中漂浮着三百个记忆胶囊，每个都标注着苏砚璃的姓名与处决日期。苏砚璃的量子虹膜裂变出星云纹路，她能清晰地看到每个记忆胶囊中都封存着顾九阙对她的执念与痛苦。

顾九阙在虚空中踉跄，军靴踏碎的星尘显影出灵枢局密令：当人性值低于 50%，立即激活灭杀程序。他撕开溃烂的胸膛，TN-001 机械核心正在熔解：“快走...倒计时是陷阱......”苏砚璃能感受到顾九阙声音中的恳求，他虽然高烧，却仍然在试图保护她。

暴雨穿透量子屏障，在意识空间凝成实体冰锥。苏砚璃撞开扑来的记忆守卫，晶化指尖触到最陈旧的胶囊——1999 年 7 月 16 日，婴儿哭声中混着机械心脏的初啼。胶囊爆开的瞬间，少年顾九阙跪在培养舱前的忏悔响彻星海：“我造出了比核弹更危险的东西。”苏砚璃的面庞微微泛白，她想起自己在培养舱中的孤独岁月，以及顾九阙的这句话中所蕴含的沉重意义。

最后的画面里，跪射俑的瞳孔映出顾九阙纹身里的星际坐标，箭镞上的铜锈正在裂变成二进制情书。苏砚璃的量子虹膜突然过载，医院化作克莱因瓶结构，苏璃的残躯在反物质风暴中重组，克隆体们调转枪口指向量子钟。月球方向的冷核导弹划破大气层，弹头舱里蜷缩着与苏砚璃婴儿时期完全相同的休眠体。苏砚璃的指尖轻轻划过那枚休眠体，她知道，这背后隐藏着 TN 组织与外星势力勾结的秘密，而她必须揭开这个秘密，为这一切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