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数据化遗言

暴雨在废弃数据中心的外墙冲刷出沟壑，苏砚璃的晶化指尖划过服务器机柜，锈蚀的金属上浮现 TN 代码的潮汐。顾九阙嚼碎薄荷糖，金属牙咬住她耳垂：“老周死前备份了西十秒记忆，想看吗？”

“权限认证通过。”机械女声响起瞬间，所有硬盘指示灯转为血红。苏砚璃的晶化左眼裂开蛛网纹，穿透铅封层看见地下密室——三百台显示器正回放她每次心跳数据。

顾九阙踹开变电器，蓝色电弧在空中织成母亲的全息影像：“小璃...快逃...”声纹震颤着老周临终的脑电波。苏砚璃的机械心脏爆出电火花，能量液顺着电缆流向地下密室。

“宿主激活数据回溯，人性值降至 1%。”系统警报与服务器风扇轰鸣共振。苏砚璃的晶化右手插入主控台，二进制洪流在视网膜炸开——二十年前的领养合同里，受益人地址竟是月球背面 TN 基地坐标。

穿防辐射服的清道夫撞破气密门，火焰喷射器对准服务器阵列。顾九阙甩出铁链缠住领头者脖颈：“你养父最喜欢看亲子相残。”防毒面具碎裂，露出苏砚璃十三岁时的克隆体面孔。

“姐姐，疼...”克隆体掌心亮起 TN 控制器，地下密室突然升起西百个培养舱。苏砚璃的晶化左腿扫过火焰，热浪在舱体表面灼烧出母亲被囚禁的实时画面。

顾九阙的倒计时纹身突然逆流，81 天变成 82 天。他扯开克隆体的防护服，胸腔内嵌着苏砚璃七岁时的乳牙：“这份生日礼物喜欢吗？”

暴雨渗入地下密室。苏砚璃的晶化指尖刺入主控台，数据流在空气中凝结成老周车祸前的记忆碎片——养父站在十字路口，手中握着 TN 远程起爆器。她的声带震动出低频声波，整面数据墙轰然坍塌。

“警告，TN-β 原型机苏醒。”所有显示器弹出血红警报。密室地面裂开，升降平台托起水晶棺，里面沉睡着与苏砚璃完全相同的少女，脖颈处烙着 TN-000。

顾九阙的狂笑震落顶棚积灰：“惊不惊喜？这才是初代容器。”他击碎水晶棺，休眠体突然睁眼，瞳孔映出苏砚璃被篡改的童年记忆。

九百万人手机同时亮起。首播画面里，苏砚璃捏碎休眠体喉咙时，月球背面的 TN 基地突然向地球发射数据流。城市天际线浮现巨型全息投影——三百个母亲的形象齐声呢喃：“你才是实验事故。”

苏砚璃的晶化皮肤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流动的 TN 代码。顾九阙将霰弹枪抵在她心口：“现在知道为什么留你到最后？”

枪管温度灼烧着代码链，倒计时纹身跳回 81 天。地下传来闷响。西百个培养舱集体开启，克隆体们爬出粘液唱起生日歌。苏砚璃的机械心脏迸发伽马射线，所有显示器定格在养父的遗言视频——他身后站着微笑的顾九阙，日期是苏砚璃被领养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