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转晴，但我的心情并没有随着阳光而开阔。
回到出租屋的第三天，我终于能平静地坐下来喝口热茶，怀一靠在我怀里睡着，脸蛋红扑扑的，己经恢复了许多精神。
沈峥坐在阳台上翻看资料，一杯咖啡放在手边，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他肩膀上，剪出一个清晰的侧影。他在这几天成了我最坚实的后盾，帮我买药、跑腿、照看孩子，不问缘由，也不催促感情。
“你真不打算告诉他，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忽然开口。
我一怔，低头看向怀里的怀一，眼神柔软又坚定：“没必要了，他早就对我没兴趣了。解释只是徒增笑话。”
沈峥看着我，眸光沉沉，却终究没说什么。
我不是没看到他眼中的心疼和克制。只是我知道，此刻的我给不了他回应。不是不感激，而是太疲惫。
曾经我用尽力气想要维系那个家，最后换来的是一次次的冷漠对视。现在，我不想再在同样的泥潭里挣扎。
**
晚上十一点，沈峥离开后，我在哄睡了怀一之后打开了手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全是庄顾玄的。
他还在打。
我却没有回。
他发来几条短信——
【婉晴，我想见你。】
【能不能让我看看怀一？哪怕十分钟。】
【我知道你恨我，但孩子是我的儿子，我不能不管他。】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指尖轻轻划过，却始终没有按下回拨键。
是的，怀一是他的儿子。但他不是在怀一出生的时候缺席，而是在整个过程里都消失得理首气壮。
我不需要这样的父亲，也不想让我的孩子再受一次冷落。
**
几天后，我去参加一场母婴品牌的分享会，作为自由撰稿人受邀写一篇现场报道。
我穿了一件米色风衣，轻描淡写地画了个淡妆，看起来精神不错。
会后有人来搭话——一个同样是单亲妈妈的作者朋友，名叫林珂。
“你一个人带孩子，真不容易。”她感慨，“但你身上那股干净的劲儿，一看就让人觉得你过得不差。”
我笑了笑，没解释太多。
不差吗？也许吧。至少现在的我，不需要靠任何人过活。
我们正说着，现场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我转头望过去，一道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
庄顾玄，居然也来了。
我下意识想转身离开，却己经晚了。他的目光穿过人群，一眼就锁定了我。
他大步朝我走来，周围人像被推开的水波一样散开。他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眼神沉沉，却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急切。
“顾婉晴。”他站在我面前，声音低沉。
我微笑，语气平静：“庄律师，好久不见。”
他说不出话来。
我们仿佛回到了那个沉默的诊所走廊，只是这次，我不是那个等待施舍的人。
“我正好有事，先走一步。”我礼貌地点头，迈步从他身边离开。
他没有追上来。但我知道，他不会就此罢休。
我走出会场时，林珂追上来，小声问我：“那是你孩子的父亲？”
我轻轻点头。
“他还挺紧张你的。”
“可惜晚了。”我望着落日余晖中的街道，语气淡淡，“我己经不是三年前那个顾婉晴。”
她看着我，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我看得出来。现在的你，更漂亮，更坚定，也更危险。”
我也笑了。没错，我己经长出了新的骨骼和刺，不再是那个只能仰望爱情、卑微等待回应的女人。
而那个曾经离开的男人，如果真想追回什么——
那他要付出更多，才能撬开我筑起的心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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