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顾婉晴，一个刚回国的娱乐记者。
28岁的我，带着一段不能忘记的回忆，从洛杉矶的阳光中走回这座喧嚣的城市。落地北京那一刻，热浪扑面而来，久违的空气里混着汽车尾气和早餐铺的香气，一切熟悉又陌生。
“欢迎回来。”我对自己轻声说。
刚走出机场通道，手机就震动起来。
一条微信消息蹦了出来，来自我的编辑老王：
“婉晴，回来第一天，给你送个大礼包——采访庄顾玄，他是这次娱乐圈爆炸案的代理律师。”
消息后面，配着一个调皮又幸灾乐祸的表情包。
我盯着屏幕怔了几秒，唇角缓缓扬起一抹难以言说的笑。
庄顾玄。
这个名字，在我心里沉睡了十年，今天居然以这种方式醒来。
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毕竟上一次见面，还是十年前的校园告别——不欢而散，甚至连再见都没说出口。
我没回复编辑消息，只是默默收起手机，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就在我穿过出口大厅，准备去等出租车时，一道熟悉又沉稳的声音响起：
“……顾婉晴？”
我猛地停下脚步，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慢慢地，我转过身。
在人潮流动的出口边，他穿着剪裁合身的深灰西装，站在几步开外，手上还拉着登机箱。他看上去刚下飞机，神色一如既往地冷静克制，只是目光微微一顿，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人真的是我。
是他。
庄顾玄。
一如记忆中那般挺拔、清朗，却多了份成熟和距离感。他的发型利落，轮廓更加深邃，眉眼间少了少年时的锋利，多了份不动声色的稳重。
我一时没说话，气氛微妙得像空气都凝固了。
“你……也刚下飞机？”我声音有点发干，努力挤出一个不太生硬的笑容。
“出差回来。”他淡淡地答。
我点点头，“我刚从洛杉矶回来。”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我手中的行李箱上，又落在我的脸上。
我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特别不像个专业记者——紧张、手足无措、呼吸不稳，活像个初恋重遇的傻姑娘。
“工作还顺利吗？”他终于开口。
“还行。”我顿了顿，忍不住反问，“你呢？”
“挺忙。”他说得简单，像是怕多说就会触碰什么不该翻的旧账。
沉默袭来，两人都没再接话，西周是接机人群的吵杂和广播的回响，仿佛我们之间那十年时光的空白，就这么无声地悬在半空中，谁都不愿先提。
“那……先走了。”我打破沉默，拉起行李箱。
“等等。”他突然叫住我。
我停下，回头。
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语气克制而礼貌：“如果你真的是因为采访找我，这里有联系方式。律所一般不太接受媒体首接约访，但……你可以例外。”
我怔住，有点意外。
“谢谢。”我接过名片，眼神下意识地多看了他一眼。
还是熟悉的字迹，一笔一划都透着克制和冷静。
他轻轻点头，“欢迎回来。”
说完，他转身走向另外一个方向，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我站在原地，手里攥着名片，久久没有动。
原以为再见他，会有怨、有怒、有没出口的问句和说不完的委屈。可真正站在他面前，我竟只剩一句轻飘飘的问候：“你还好吗？”
而他，也只是云淡风轻地回答：“挺忙。”
十年未见，我们像两个再普通不过的旧同学，彼此礼貌、克制、甚至有点陌生。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刚才那几分钟里，我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出租车在高架桥上疾驰而过，我坐在后座，望着城市的灯火，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变了，也没变。
变得成熟，话少，像个城府很深的成年人；可他那种说话方式和语气，仍像从前一样，不轻易表达情绪，却能一语击中我最柔软的部分。
我打开掌心，低头看那张名片。
白底黑字，冷静、清晰、一丝不苟，就像他本人一样。
庄顾玄，北京盛庭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律师，擅长民事纠纷与媒体公关案件。
我自嘲地笑笑。
命运有时候真的很幽默，你以为己经彻底翻篇的过去，它却偏偏要你从头读一遍。
“庄顾玄，我们真的……会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吗？”
我在心里问，但知道没人能回答。
至少现在，还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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