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凤坡的晨光里，黑牙蹲在战利品堆前，掌心的黄金饼子映着他眼底的贪欲。
系统界面的「忠诚度波动」警报闪烁，他慌忙将金饼塞进衣襟，却没注意到身后铁蛋抱着马鞍经过，木鞍上的铜铃将这一幕映得清清楚楚。
“黑牙大人在藏什么？”
铁蛋歪着头，少年的声音像铁器划过石板。
“没... 没啥！”
黑牙猛地转身，金饼边缘擦过衣襟，在粗布上留下道浅黄痕迹。
系统界面的「民心值」突然下跌 5 点，他看见铁蛋腰间的「勋章」在阳光下晃了晃，那是用吕不韦送来的黄金熔铸的，每一枚都刻着获得者的名字。
未时三刻，临洮的「民议庭」被围得水泄不通。
铁蛋攥着金饼站在中央，声音清亮：
“黑牙大人私藏黄金，说是什么「军费」！”
他将金饼掷在石案上，饼面上的「赵」字戳记清晰可见 —— 那是赵国贵族的私产，按《临洮新规》应充公。
黑牙扑通跪下，额角撞在石案上：
“大人！我... 我只是想给兄弟们换点酒！”
系统界面的「说谎指数」显示 80%，他不敢看秦异人眼中的冷意，那目光比邯郸死牢的铁窗更冰冷。
“按《临洮新规》，” 秦异人敲了敲石案上的竹简，“私吞战利品者，剥夺官职，罚做苦力三月。”
他看向围观的村民，老猎户的独子正坐在「工残院」的轮椅上，“你私藏的黄金，够给二十个伤兵换假肢。”
人群中爆发出嘘声。
小环站在廊下，右手轻抚腰间的「民意鼓」，那是她亲手刻的，鼓面上还留着孙婶案的指痕。
系统界面的「司法公信力」数值跳动，她知道，这一仗若输了，民心便散了。
“大人，” 黑牙抬起头，鼻血滴在金饼上，“我跟您从死牢里出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律法不讲功劳。”
秦异人转身走向兵器架，摘下黑牙的「治粟内史」官印，“你看这印，刻着「公」字 —— 公器私用，便该受罚。”
印绶落在地上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每个秦人心里。
申时整，黑牙戴着枷板推起碎石车。
铁蛋跟在旁边，手里捧着《临洮工役手册》：
“黑牙大人，每日推满十车碎石，才能换半块粟米饼。”
少年的语气里没有幸灾乐祸，只有公事公办的认真。
黑牙咬着牙推车，碎石硌得木轮吱呀作响。
他想起自己在死牢里替秦异人挡过的那一刀，想起用复式记账法整理粮仓时的成就感，忽然觉得枷板上的「罚」字像在笑他。
“让我来帮你。”
小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递过一碗盐水，“伤口要流脓了。”
他这才注意到，肩膀被枷板磨出的血痕己浸透粗布。
系统界面的「愧悔值」飙升，他别过脸：
“你该叫我「苦力」。”
“你是黑牙，是让临洮的账册清清楚楚的黑牙。”
小环放下碗，转身时袖中掉出个纸包，“大人让我送的金疮药，别死了。”
纸包里的药粉带着艾草香，黑牙忽然想起秦异人深夜看账册的背影。
那些被他整理得井井有条的竹简，那些用算珠算出的民生数据，原来从来不是他黑牙的私产，是属于每个秦人的希望。
七日后，临时工坊的角落里传来敲击声。
黑牙用碎木条拼出马车模型，系统界面的「运输改良」进度条停在 30%。
铁柱凑过来，手里拿着从秦异人书房偷来的「机械原理」图：
“黑牙大人，这里该加个「弹簧」，大人说能减震！”
“弹簧？”
黑牙眼睛一亮，抓起木条在地上画圈，“用牛筋绞成绳，套在车轴上...”
他越画越快，系统界面的进度条飙升至 65%。
小环抱着牛皮路过，看见地上的设计图：
“这能让马车跑更快？”
“能让粮草少撒一半。”
黑牙抹去额头的汗，木条在他掌心留下红印，“以前赵国的粮车，走十里撒三里，现在...”
“现在临洮的马车，要让粮食颗粒归仓。”
秦异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手里握着钛合金弹簧，“试试这个，比牛筋耐用。”
黑牙愣住，这是他第一次在秦异人眼中看见信任。
弹簧套上车轴的瞬间，系统提示音骤响：
「粮草运输马车改良成功，效率提升 40%」。
围观的工匠爆发出欢呼，铁柱举起模型大喊：
“黑牙大人万岁！”
戌时整，「民议庭」再次开庭。
黑牙跪在石案前，枷板己被卸下，胸前别着「戴罪立功」的临时勋章。
系统界面的「忠诚度」回升至 75%，他掏出怀里的改良图纸：
“大人，这是「悬挂式粮草车」的全套图纸，还有... 我的认罪书。”
秦异人接过图纸，看见上面用炭笔标注的每个细节，甚至连「车轮间距七尺」都与现代货车参数吻合。
他转头看向围观的村民：
“黑牙私藏黄金，按律当罚；改良马车，按功当赏。现在，你们说怎么办？”
老猎户拄着拐杖上前：
“罚要罚得痛，赏要赏得明！”
他看向黑牙，“但俺们缺会算帐的人，更缺会造车的人。”
“依《临洮新规》，” 秦异人敲了敲石案，“黑牙官复原职，罚俸半年。”
他将官印拍在黑牙掌心，“再让我看见私藏，下次枷板上刻的就是「贪」字。”
黑牙握紧官印，掌心的汗将印绶染得。
系统界面弹出「赏罚分明」，军队忠诚度 + 10% 的金光中，他听见人群里有人低语：
“原来律法不是石头，是秤杆，能称出对错。”
亥时三刻，黑牙站在粮仓前，看着改良后的马车装上第一车粮草。
铁柱趴在车轮旁，数着弹簧的圈数；
小环倚着门框，用柳叶镖削着木签；
秦异人站在瞭望塔上，打火机的微光像颗不落的星。
“大人，” 他轻声说，“黑牙明白了，公器比黄金重。”
夜风卷起账本的纸页，上面「运输效率 40%」的红笔字格外醒目。
黑牙摸出袖中的金疮药包，艾草香混着铁锈味，却比任何香料都更让他心安。
他知道，从今天起，临洮的每一粒粮食、每一枚算珠，都不再属于某个权臣，而是属于这个正在重生的国家。
系统界面的「民心值」悄然回升，黑牙望着满载粮草的马车驶入夜色，忽然轻笑。
他终于懂得，秦异人掌心的火为什么能照亮人心 ——
因为那火里，有罚得出血的律法，也有暖得化冰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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