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正殿的蟠龙金柱在晨曦中泛着冷光。二狗与三猫跪在冰凉的汉白玉地面上,身后十二名金甲侍卫手持丈二长戟,戟尖距离兄弟二人的后心仅有寸许。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嘉靖帝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节奏时快时慢。这位年仅二十五岁的皇帝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色,显然己经多日未曾安眠。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御案上那枚青铜令牌——令牌表面布满了诡异的纹路,正是影卫从皇陵废墟中带回的物件。
"李爱卿。"皇帝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年轻人,"朕翻阅《永乐大典》,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他示意太监捧来一册古籍,"自太祖以降,每逢甲子年,必有一位李姓官员因触犯皇陵被诛。而今年,正好是第二百个甲子。"
二狗感到身旁的三猫身体骤然紧绷。他不动声色地叩首:"臣斗胆,陛下可曾查验过这些李姓官员的籍贯?"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首辅严嵩厉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金殿之上质问天子!"他那双三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
"严阁老何必着急。"嘉靖帝意味深长地看了老臣一眼,"李爱卿这个问题,朕确实查过。"他示意司礼监太监展开一卷黄册,"三十六人,全部出自陇西李氏同一支脉。"
二狗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天机玉佩:"因为我们都流着守门人的血。"
玉佩在晨光中突然大放光明,投射出的光影在殿顶形成一幅星图。更惊人的是,嘉靖帝腰间的龙纹玉佩竟与之产生共鸣,发出嗡嗡的震颤声!
子时的文渊阁静谧异常。嘉靖帝挥退所有侍从,只留下二狗与三猫。烛光下,皇帝褪去了朝堂上的威严,面色苍白如纸。
"三个月前,朕开始做一个怪梦。"嘉靖帝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梦里有一扇青铜门,门后有人在呼唤朕的名字。"
三猫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永乐大典》残本,小心翼翼地展开:"陛下请看这幅图。"
画卷上,三十六颗星辰环绕着一扇开启的青铜门,门缝中伸出无数触手般的黑影。图旁小楷注明:"洪武三十五年,天机现,太祖镇之。"
"这不是画。"二狗的手指轻触画卷,纸面竟泛起涟漪,"是封印。"
随着他的触碰,画卷上的景象突然活了过来。三人仿佛置身于两百年前的那个雨夜——太祖皇帝披发跣足,手持青铜剑站在丹室中央。在他面前,一扇青铜门正在缓缓开启,门后是无尽的黑暗。
"张天师误朕!"画面中的太祖突然转头,目光如电般穿透时空,"此门一开,华夏气运将泄!"
嘉靖帝踉跄后退,撞翻了烛台。黑暗中,他的声音发抖:"所以...所以严嵩进献的丹药..."
"是以守护者血脉为引。"三猫点燃新的蜡烛,火光映照出他眉间的疤痕,"臣潜伏影卫十年,发现每破坏一处阵眼,就需要一名李氏血脉祭旗。"
二狗突然抓住皇帝的手腕:"陛下最近是否感到心悸气短?特别是在服用丹药后?"
嘉靖帝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症状,他连太医都没告诉过。
"因为陛内,流着半缕真龙血脉。"二狗的声音沉重如铁,"他们需要的最后一把钥匙,就是陛下您。"
五更时分,一队锦衣卫护送着马车悄然离开紫禁城。车内,二狗看着手中的圣旨,嘴角泛起苦笑。太子少保的虚衔,三千亩皇庄的赏赐,还有...一道密旨。
"查清河县异象,密折首奏。"三猫轻声念出密旨上的字句,摇了摇头,"陛下这是要把你我都架在火上烤啊。"
马车突然停下。帘外传来铁柱刻意压低的声音:"大人,前方有埋伏。"
二狗与三猫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冷笑。兄弟二人默契地推开车门——只见官道两侧的树林中,数十名黑衣人手持劲弩,箭头上泛着幽蓝的光芒。
"严阁老就这么着急?"三猫朗声道,右手己经按在了腰间的青铜虎符上。
回答他的是一声尖利的哨响。弩箭如暴雨般袭来,却在距离马车三尺处突然凝滞——二狗的银发无风自动,周身浮现出一层肉眼可见的银色光罩。
"回去告诉严嵩。"二狗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黑衣人耳中,"想要我的血,让他亲自来取。"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所有悬停在空中的弩箭调转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原路射回。树林中顿时响起一片惨叫。
分别时,三猫将一枚青铜钥匙塞进兄长手中:"这是钦天监密库的钥匙。里面有一面混元镜,或许能解答你身上的变化。"
"保重。"二狗用力握住弟弟的手,"若事不可为..."
"那就打开最后一道门。"三猫的笑容带着决绝,"我们兄弟联手,未必不能斩断这二百年的宿命。"
回到清河县的第七日,二狗在密室中摆出了那面混元镜。镜面并非铜制,而是一种似玉非玉的材质,触摸时有微微的刺痛感。
当他将一滴银血滴在镜面上时,异变陡生——镜中浮现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一片浩瀚星空。三十六颗星辰组成奇特的图案,其中三十五颗泛着血光,唯有最后一颗闪烁着银辉。
"原来如此..."二狗恍然大悟。他脱去上衣,发现背上的星图胎记正与镜中星辰一一对应。《混元霸体诀》根本不是武功,而是唤醒血脉的钥匙!
突然,镜面泛起涟漪。三猫的面容出现在镜中,他的额头上多了一道银纹:"兄长,大事不好!严嵩己经说动陛下,三日后将御驾亲征清河!"
"为何?"
"为了县衙地下的..."三猫的声音突然中断,镜面重新恢复平静。
二狗猛地转身,看向密室角落的那块地砖——自从他回来后,那块砖就时常发出微弱的嗡鸣声。
"铁柱!"二狗推开密室门,"立即召集所有工匠,我要挖开县衙地窖!"
当夜,清河县百姓都被地底传来的震动惊醒。有人看见县衙方向银光冲天,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听到了龙吟般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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