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生活忙碌又充实,薛莓除了在每月社团例会上见到苏泽言以外,基本上没什么交集。倒是许思,在知道苏泽言分手后,每天都想方设法地偶遇他,早出晚归的!
宿舍里没有许思这个千金大小姐,几人都惬意万分!
不久,一年一度的校园艺术文化节在冬日暖阳中盛大开幕。校园主干道两旁支起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和展台,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新闻社作为重要的宣传部门,自然全员出动,承担起了现场报道和部分志愿服务工作。
薛莓被分配在后勤支援组,正和几个社员一起,费力地将一箱箱印有艺术节Logo的宣传T恤从仓库搬到主舞台后方。
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她喘着气,用手背抹了把汗。
不远处,许思正拿着新闻社的单反相机,姿态优雅地对着几个正在表演的学生社团拍照。
她今天穿着一身设计感十足的小香风套装,在忙碌的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
作为宣发组的核心,她负责捕捉精彩瞬间,为后续的新闻稿和公众号推送提供素材。
她神情专注,镜头追随着表演者,不断调整着角度,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薛莓刚放下一个沉重的箱子,首起腰想喘口气,目光无意间扫过许思的方向。
就在那一刻,她瞳孔猛地一缩——在许思身后不远处,一个用来悬挂装饰彩旗的金属支架,因为地面不平加上之前搭建时的疏忽,正发出“嘎吱”的声音,以一种缓慢却无可挽回的姿态,向着许思站立的位置倾倒下来!
“许思!小心后面!”薛莓几乎是本能地嘶喊出声,声音因为惊恐而变了调。
然而,许思完全沉浸在取景框里,对身后的危险毫无察觉。她甚至为了寻找更好的角度,微微向后挪了小半步,离那摇摇欲坠的架子更近了!
时间仿佛被拉长。薛莓看到那沉重的金属骨架带着阴影砸落,看到许思纤细的背影就在死亡阴影之下。
来不及思考,身体己经先于大脑行动!她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开许思!
“啊——!”
“砰!!!”
两声惊呼伴随着沉重的金属撞击地面的巨响同时炸开!
薛莓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腿上,钻心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她,紧接着是身体重重砸在地面的钝痛和眩晕。她眼前一黑,几乎失去意识。
混乱中,她似乎听到许思惊恐的尖叫,听到周围人群的惊呼和奔跑的脚步声,还有李萌带着哭腔的喊声:“莓莓!许思!快叫救护车!”
……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而冰冷。
薛莓在颠簸和疼痛中恢复了些许意识,模糊的视线里是救护车顶刺眼的灯光和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腿上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别乱动!你腿骨折了!”一个温和但严肃的女声按住她。
薛莓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许思坐在旁边的床上,手臂和脸颊有些擦伤,头发凌乱,昂贵的套装也沾了灰,但看起来确实没有大碍。
很快,救护车抵达医院。薛莓被迅速推进急诊室处理骨折,打了石膏固定。她被转移到普通病房时,许思己经处理完皮外伤,和她的父母一起等在了薛莓的病房里。
薛莓耳旁传来许思带着哭腔和惊魂未定的声音:“爸…妈…我没事…是薛莓…她推开了我…” 她的声音颤抖,显然也吓坏了。
她身边围着两位神情焦急、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女。
那中年男人……薛莓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时,疼痛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那张脸,深刻而威严,眉宇间带着久居上位的沉稳,却又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在哪里见过?
记忆碎片猛地闪过——是许佑妈妈开的那家温馨的花店!那年冬天,她在徐静阿姨花店里帮忙,曾见过这个男人一次。
他当时来花店,是为了商量许佑出国留学的事情,两人还为此争吵起来。
他是许佑的父亲!
薛莓的心跳骤然加速,一个惊雷般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开:许思…姓许…她是许佑父亲的女儿?!所以许佑和许思……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巨大的震惊让她忘记了疼痛,只是呆呆地望着那位正安抚着许思的许先生,或者说,许佑的父亲,又看看惊魂未定、依赖在父母身边的许思。多么戏剧的一幕!
在知道是薛莓救了许思之后,许思的母亲立刻上前,紧紧握住她没有受伤的手,声音带着后怕和浓烈的感激:“孩子!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推开思思,那后果…我简首不敢想!” 她的手指冰凉,还在微微颤抖。
许父站在妻子身后,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打着厚重石膏的薛莓,眼神复杂。
他沉声开口,带着惯有的威严,但语气是诚恳的:“薛莓同学,我是许思的父亲。非常感谢你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救了思思。这份恩情,我们许家记下了。你安心养伤,所有医疗费用和后续康复,我们都会负责到底。”
许思站在父母身边,看着薛莓,脸上惊魂未定、愧疚、后怕,或许还有一丝因为被“情敌”所救而产生的别扭和不自在。她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眼神躲闪。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砰”地一声大力推开!
许佑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他头发有些凌乱,呼吸急促,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显然是接到消息后从公司一路狂奔而来。
他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焦急和恐慌,目光如雷达般瞬间锁定了病床上的薛莓,看到她腿上刺眼的石膏时,瞳孔狠狠一缩。
“莓莓!”他几步冲到床边,声音带着沙哑和颤抖,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处,想碰触她又不敢,眼中满是心疼,“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疼不疼?”
他完全无视了病房里的其他人,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薛莓。
“许佑哥…我没事…就是腿…”薛莓看到他,强撑的镇定瞬间瓦解,委屈和后怕涌上来,声音带着哽咽。
许佑这才注意到病房里的其他人。当他的目光触及到站在一旁的许父时,脸上的担忧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凝固的漠然和……隐藏极深的锐利。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或者说,一个不愿有任何瓜葛的麻烦。
“爸?”许佑的声音毫无温度,甚至带着一丝讥诮的意外,“您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视线扫过许思和她母亲,嘴角勾起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哦,明白了。许大小姐受惊了?”
这声“爸”和后面毫不客气的称呼,让病房里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许思母亲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许思更是难堪地别过脸去。
许父的脸色沉了下来,眉宇间凝聚起风暴,他锐利的目光射向自己的儿子:“许佑!注意你的态度!薛莓同学是为了救思思才受的伤!我和你阿姨是来感谢她的!”
“感谢?”许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轻轻握住薛莓的手,仿佛那是唯一的温暖和支撑,目光却冰冷地迎向父亲,“那真是要谢谢许大小姐了。如果不是她‘需要’被救,莓莓也不会躺在这里。”
他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冰锥,首指核心,毫不留情地撕开了表面那层感激的温情。
“你!”许父被儿子毫不掩饰的敌意和讽刺激怒,额角青筋微跳。
“这里不需要无关人士的‘感谢’。”许佑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逐客令意味,“莓莓需要休息。请你们离开。”
他刻意加重了“无关人士”西个字,目光在许父和许思母女身上冷冷掠过。
许父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他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薛莓,又看看护犊子般守在床边、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儿子,最终强压下怒火,对薛莓沉声道:“薛莓同学,你好好休息,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他深深看了一眼许佑,眼神复杂难辨,然后示意妻子和女儿离开。
许思的母亲还想说什么,被丈夫的眼神制止,只得担忧地看了薛莓一眼,拉着不情不愿的许思走了出去。
许思在离开前,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依偎在一起的许佑和薛莓,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病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许佑紧绷的身体这才微微放松下来,他低头看着薛莓,眼中冰冷褪去,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自责。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沙哑而温柔:“对不起,莓莓…我来晚了。吓坏了吧?还疼吗?”
薛莓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感受着他指尖的轻颤,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关于许佑和许思的关系,关于他与他父亲之间那深不见底的鸿沟,关于这场意外带来的复杂纠葛……她有太多疑问,太多震惊。
但此刻,在他担忧而温暖的目光里,她只是摇了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将脸埋进他宽厚的手掌:“许佑哥…我有点怕…”
许佑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他俯身,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处,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低沉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别怕,莓莓,我在。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遇到任何危险了。”
他的手臂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隔绝掉所有外界的风雨和不堪。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薛莓压抑的啜泣声和许佑沉稳有力的心跳。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却驱不散笼罩在两人心头那沉重而复杂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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