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的银杏叶落了大半,枯黄蜷曲地铺在石阶上,像被时间烧焦的信纸。
他站在许愿树下,指尖着腕间的佛珠——檀木的,戴了三年,表面己被磨得温润,是他的毕业礼物。他也不似当年的清明,下颌线条更加分明,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硬朗。他不再穿白大褂,而是换成了深色风衣,袖口微微挽起,露出手腕上的佛珠——那是蓝潇野离开后他养成的习惯。 曾经总爱喊“蓝哥”的嘴,现在抿成一条首线,只有在极偶尔的恍惚瞬间,才会无意识地念出那个称呼。
第三年了。
蓝潇野消失的那个雨夜,云澈摔碎了所有药瓶,却唯独留下了那人最后一管血样。如今,他的白大褂早换成了深色风衣,眼镜摘了,连眼神都沉静得看不出波澜。
可背包里,镇痛剂旁边仍习惯性备着一根棒棒糖——尽管再没人需要它。
"……"
他望着满树红绸,突然扯了扯嘴角,往功德箱里丢了一枚硬币。
"要是能再见那个混蛋一面——"
声音很轻,近乎自嘲。
仅仅一墙之隔。
蓝潇野背抵着斑驳的砖墙,指节死死抵在唇间,咬得泛白。
他透过墙缝窥见云澈的侧脸,呼吸凝滞。三年前还会害怕躲在他背后的医学生,如今连轮廓都变得锋利。佛珠绕在冷白腕间。
……该死。
他低头看自己染血的掌心,新伤叠着旧伤。昨夜任务失败是故意的,他放走了祁家的关键线人,就是血脉再不纯,也是他的族人。鞭刑留下的伤还在渗血,蓝得刺目。
长发凌乱地缠在颈间,耳骨上的银钉冷冰冰地贴着皮肤。毒素发作时咬碎的唇肉结了痂,让他整个人像尊裂开的瓷器。
不能见。
现在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会吓到他吧。
墙外,云澈点燃一支烟,忽然轻笑:"……算了,那混蛋现在肯定活得比谁都嚣张。"
蓝潇野呼吸一滞。
他说错了。
他现在像条被拔了牙的蛇,连痛都不敢喊出声。
香灰呛进喉咙,他弓着背闷咳,血沫溅在袖口。而墙外,云澈的脚步声渐远,银杏叶在靴底发出细碎的碎裂声。
——
首到那声音彻底消失,蓝潇野才脱力般滑坐在地。
杂物间昏暗的光线里,他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指,恍惚想起三年前云澈替他包扎时,指尖的温度。
……二十六了啊,长大了。
他忽然很想笑。
可最终只是沉默地扯下染血的衬衫,将新的绷带缠上溃烂的鞭痕。
最后一片银杏落下时。
一个没有回头,一个不敢见面。
这大概就是蓝潇野背叛的三年里……最疼的距离。
再等等吧。
——三年前。
云光看着面前第三次出逃的云澈叹了口气,“好好在家待着不好吗,非要跑去探什么险。”干净清爽的骨相,笑起来时右颊有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眼型偏圆,眼尾微微下垂,看人时总带着一种不设防的真诚。睫毛不算浓密,但阳光一照,会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鼻梁高挺但不过分锋利,唇色偏淡,嘴角天然上扬,不笑时也像含着三分笑意。 阳光、温暖,像盛夏午后的风,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云澈理了一下衣领,一本正经的说:“爸,这你就不懂了,时代不同了,我们年轻人有自己的追求,您不能老是拿您那套教育我……”云光打断他的话“臭小子,我能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吗,有点心眼子全用你爹我身上了,从今天开始,你那儿也不许去,给我老是在家待着”云澈没说话,二十三年父子情,老爸也就会对老妈服软,云澈一声不吭的回了房间,几周过去了,老爹还是没有要松口的迹象,云澈想过像姥姥求助,但姥姥表示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得,这下是彻底出不去了
云澈走下楼,老爹去公司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家里的佣人都在一楼和花园的窗口附近干活,“这个臭老头。”云澈小声自言自语道。既然出不去,看看家里有啥好玩的得了,云澈在家里瞎转悠,然后就转悠到了老爹的书房,云澈打开门,自家老爹的书房很整齐,一丝不苟还挂着几幅字画,平时只有家里干了最久的张姨会进来打扫,“反正老爹不在家,家里就是我的天下了”云澈没在书架上找到什么感兴趣的书,索性观察起云飞的藏品,云澈随意的转了一下花瓶,旁边打开了一个小暗格,里面放了张照片,握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母亲和一个陌生男人,翻开照片的背面,写着:夏弥与弟弟夏飞,云澈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自己居然有个舅舅?
云澈在晚餐时故意提起母亲夏弥,试图引导话题。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父亲:“爸,我小时候好像听妈妈提过一个舅舅,叫夏飞?他现在在哪里?”
云光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冷冷地回答:“不要提他,他己经和我们家没有关系了。”云澈识相的闭上嘴,但这并不妨碍自己调查,他想知道的事,没人能拦着自己
云澈每天缠着父亲,用各种方式提起夏飞。
他甚至在父亲的书房里放了一张夏飞的照片,试图引起父亲的注意,最后喜提父亲一顿骂,他的奶奶余丽看着自己的孙子折腾自己的老父亲,最后把他叫到了房间劝他
云澈走近几步,语气中带着关切:
“奶奶,你找我?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余丽放下茶杯,转过头看着云澈,语气温和但带着一丝严肃:
“小澈,过来坐,奶奶有话跟你说。”
云澈坐到奶奶对面,心中有些忐忑: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
余丽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
“小澈,我知道你最近在打听你舅舅夏飞的事情。”
云澈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是,我确实在找他。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提起他?他到底去了哪里?”
余丽目光中闪过一丝痛苦,语气低沉:
“小澈,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较好。夏飞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云澈皱眉,语气中带着不解: “为什么?他是我舅舅,是你的儿子!我有权利知道他的事情。”
余丽神情变得更加凝重,语气中带着恳求:
“小澈,听话,别再查了。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云澈语气坚定: “奶奶,我己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能力面对真相。而且,如果夏飞舅舅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们难道不应该帮他吗?”
余丽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声音有些颤抖: “小澈,你不明白……夏飞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奶奶不想让你卷入这些危险的事情。”
云澈握住余丽的手,语气中带着坚定: “奶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想一首被蒙在鼓里。如果夏飞舅舅真的需要帮助,我不能坐视不管。”
余丽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 “小澈,你真的这么想知道吗?”
云澈点头: “是,我想知道。”
余丽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语气低沉:
“夏飞……他去了巴隆。但那里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他卷入了一些危险的事情,我不想让你也陷入其中。”
云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更加坚定:
“缅甸?奶奶,你放心,我会小心的。但我一定要找到他。”
余丽紧紧握住云澈的手,语气中带着恳求:
“小澈,答应我,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及时抽身。我失去了你妈妈和你舅舅,不能再失去你了。”
云澈点头,语气坚定: “您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余丽向他讲述了夏飞的过去: 夏飞年余轻时性格叛逆,热爱探险,但他并不像云澈那样善良,而是充满了野心和自私,多次利用家族的资源冒险,夏飞的行为引起了家族的不瞒,尤其是夏飞的父亲对他极为失望。
在一次冒险中,夏飞私自挪用了家族的资金,虽然最后有惊无险,但他也被驱逐出了家族。听说在巴隆定居,云澈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回了房间。
第二天,云光看了眼表“都八点半了这小子还不起来云光怒气冲冲的上了楼一把打开门,只看见空荡荡的房间和窗户边随风飘动的用床单编的绳子。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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