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去，便是以二人当下武学修为，也近乎虚脱，疲弱不堪。
再修养几日，念慈基本恢复，李信便去寻到黄药师：“要劳烦黄叔父跑一趟了。”
黄药师点点头，李信要的东西，数日前就和他说过，心知关乎穆念慈能否真正踏上武道绝巅之大事，自是不敢怠慢。
况且，他本也好久没回去看看阿蘅了……
黄药师离开嵩山，赶赴东海之时，李信则踏上了西去的路途。
先前李莫愁曾想要自己陪她一起，再回古墓看看，可自己一直忙着灭宋抗蒙之大事，对李莫愁多有疏忽，现在，也是该去瞅瞅了。
毕竟，这女人也算对自己情深义重。
整个西域联盟，早已彻底掌控在李莫愁手中，因常年身居高位，她也不再如何李信初相识的十七八岁那般跳脱顽皮了，而是一举一动间，都自有了几分上位者威仪。
且她悟性极高，而今独孤九剑已近乎大成，虽距离无剑境还远，但单就兵器一道来说，当今之世，除了李信外，恐无人比她更强。
至于内力方面……
李信早就把玄女真解传给了她，但最新升级得到的逍遥御仙，却是没再和她提起。
这女人性格太过于张扬，把这明显和逍遥派关联极深的功法传给她，可不一定是好事。
况且，她如今主修的，本也是易筋经。
靠着这两大神功，李莫愁也早已突破到了三品，算是比黄蓉还快了一步。
说起来，她武学资质不一定比黄蓉高，单论脑子，更是不如黄蓉，但对于武学的那股执着劲儿，却也不是黄蓉能比了。
李信甚至怀疑，若非因经常跟着自己，碰到的敌人越来越麻烦，越来越恐怖，不得不帮自己忙的话，现在的黄蓉，估计都比刚出江湖时强不了多少。
哪怕是……她身负一堆绝学。
以李莫愁如今武学修为，再加上她颇为狠辣的性格，就西域联盟这些小门派，哪敢忤逆？
一个个乖的跟孙子一样。
李信在此和他缠绵数日，于那隐隐成长的雪山峰巅论道，二人各有所得后，才启程出发，前往终南。
终南山上，下雪了。
数年前来时幽深翠绿，如原始森林，而今却是白雪皑皑，如天国秘境。
天气转冷，不光动物的声响很难听到，便是人迹，也几乎不见了。
想来重阳宫下山另有他路，反正去古墓的路上，没在雪中看到任何脚印。
李莫愁披着湖蓝色貂衣，在一处已经冻结的湖面上，忍不住旋转起舞，这舞是跟西域人学的，和中原舞姿很是不同。
此时除了伫立欣赏的李信之外，这天地间只剩下纯粹的白，以及河道上的一抹跳动的蓝。
蓝点缀于白，清亮而明媚。
李莫愁拉李信一起过去，李信不会跳舞，但也不需要跳舞，因为李莫愁已经娇笑着把他拉倒在了湖面上。
二人各自裹着厚实的貂衣，一起翻滚。
不多时，貂衣便用做了被褥，将二人包裹了起来。
这番冰川大战，持续了一两个时辰才堪堪停歇。
二人穿戴整齐，再度启程。
刚刚冰火两重天的经历，便是李信也忍不住多次回味，暗道还是李莫愁会玩，自己两世为人，都要甘拜下风。
不过普通人是没机会感受这种体验的，唯有内力高深到一定层次，才能无视于冰天雪地带来的透骨寒冷。
之后再走一段，李信却是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师兄。”，李莫愁瞅着李信神情，估摸怕是碰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李信沉声道：“有人先我们一步，来过这边，且应该没过去太久。”
“此人轻功……还要超过我不少，先前不管是路过地面，还是穿过树梢，竟都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故而我大意中，也未曾发现。”
还要超过师兄不少？
李莫愁凝目不解……若是师父的话，因古墓派本就擅长轻功，有心之下，在冰川雪地中不留下多少痕迹，确也不难。
但师父上下山，本就是离家归家，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啊！
而若是无心，不经意间……师父不可能做到，让而今的师兄都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发现了其踪迹。
因此这留下痕迹者，必是另有其人！
李莫愁不由有些担忧起来。
这条路不通重阳宫，那这神秘高手便并非去往全真教，而是找上了他们古墓！
虽然她早已叛出师门多年，虽然她本就对师父多有不忿，但这一世的李莫愁并未黑化，她终究还是心有光明，顾念师恩。
李信抓紧李莫愁的手，全力施展掠影术，加快速度朝着古墓奔行。
果然人还没到，便听到了打斗动静。
且这声音清脆明朗，而不是那种低沉闷响，显然……他们并未在古墓内部打斗，而是跑到了外面。
古墓外，那墓穴入口附近，正有三人交战不休。
乃是一男，对战二女。
这三人，李信都认识。
正因认识，才难掩目中震惊。
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一次性碰到了他们三个！
那男的身材高大，头发自然卷曲，神色癫狂，赫然正是曾在西夏皇城有过短暂交锋的欧阳锋。
而二女当中一个，自然是此地的主人，古墓派当今掌门，林朝英的侍女，所谓林侍女。
另一人……却竟是那梁皇后，也就是银川公主李清露的孙女，李沐！
李沐和林朝英一起对战欧阳锋，没等李信二人赶到，便已落入下风。
李沐更是被一巴掌拍飞到了远处，挣扎几下，没能站起。
好在，如今的欧阳锋没了剧毒，且刚就是随手而拍，倒也不至于这么一下子，就把这女人给打死。
而林侍女，也眼看着坚持不了多久了。
当年见识不足，搞不清林侍女具体修为，只每次都如同面对一座大山，满满的压力，且无法越过。
而今只远远看着二人对战，便能察觉，这林侍女的内力也就在二品，虽已经距一品不远，但终究不是五绝那个层次。
这样看来，成就一品，达到五绝级这道坎儿，确实极难跨过。
前世所知的，除了五绝和周伯通外，也就裘千仞一人。
这一世风云跌宕，大道变迁，整个武林更加混乱诡谲，自然也就有更多隐世强者出世，但仔细想想，白素生那等邪魔外道姑且不论，此外，也就是明教教主冯荻一人，勉强达到了那个层次。
哦，对了，还有斗酒僧李灵玉那家伙……
但那家伙，明显已经超越了所谓的五绝级。
而如今的欧阳锋，其实也明显超过了五绝，九阴逆练后的威能，怕是还要超过正练大成。
当然代价就是……人会疯傻。
哪怕成了天下第一，可作为一个傻子，又如何还有心境去欣赏绝巅风景？
所以明知逆练更强，但又有谁会去选择？
何况，一般人就算得到九阴，想要逆练，恐怕也不得其法，它不光需要极高的武学天赋悟性，更需要身体特殊，能承受那经脉颠倒之乱。
心中思绪虽多，其实只如电闪般划过，看李莫愁已急匆匆的冲了过去，李信微叹口气，便也加快速度，飞掠而至。
刚一落地，恰好帮林侍女挡住了来自欧阳锋的一击。
李信枪法升至满级，成为太虚归元枪后，已经无所谓是否有长枪在手，便都能发挥出原本威能。
而今双掌拍出，和林侍女以及李莫愁合战欧阳锋，其实用的乃是枪法之道。
更准确的说，是枪法之意，以及……领悟没多久的心境。
杨过的心境是情思，而李信的心境，则是真假。
这也是……李信第一次在人前显露，此等还要超越了“意”的玄之又玄的东西。
真假难明，虚实不定，欧阳锋应对几招后，竟是招招落空！
其实，说欧阳锋超越了五绝，主要还是指的他的内力，若是对付差距太大的人，如当初西夏皇城内面对李信，他所带来的压迫感，还要超越五绝。
当然，就算是五绝，若一点阴谋诡计不耍，一点招式变通不论，是光明正大的和他对轰，那肯定打不过而今的欧阳锋。
但问题是……除了华山论剑这种场合，只为公平公正分个高下外，谁会傻呵呵的跟你对轰？
因此生死实战中，碰到狡猾多变的对手的话，疯癫后的欧阳锋，并不见得比五绝强太多。
这就是李信当下的感受。
在自己的真假心境面前，欧阳锋仿佛被套上了一层枷锁，很难将全部实力都发挥出来。
这样一来，倒是给了林侍女一定的缓冲休息时间。
她当然也不可能完全闲着，而是一边恢复，一边从旁辅助。
此时心中长长一叹后，于对招间隙，分别看了李莫愁和李信一眼。
她没想过这徒儿还会回来，更没想到，曾经那面对她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李信，而今……只短短几年工夫，竟是超越了她！
便是徒儿李莫愁，都到了三品内力程度，且靠着那冠绝世间的剑法，怕是能横扫寻常三品，甚至可和二品斗上一斗。
她脾气很大，不然也不会经常打骂李莫愁，现在也很想呵斥几句，将这逆徒和她的相好赶走，可想想小龙女还在古墓内，一旦自己挡不住的话，让这疯子冲入古墓，那龙儿岂不危险？
因此只能放下自己的倔强，和两个小辈共同对敌。
正如李信前面所想的，欧阳锋确实因疯傻，而在战斗中缺少了一定灵活变换。
但问题是，此人即便放在老五绝中，单论天资悟性也足以排在中上，因此哪怕不用脑子思考，只凭借对武道的执着和战斗本能，竟也在对战了数十招后，慢慢适应了李信的真假心境。
当然，心境的玄乎，还要远超“意”，真可为假，假亦可为真，已经没什么道理可讲。
若用李信的前世观念来理解，这玩意儿……在武学上来说，已经从唯物，改变到了唯心的层次。
也就是说哪怕欧阳锋能适应，也不可能彻底看穿。
这样一来，如果李信和他武学修为接近，他便将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可问题是……李信连一品都还没到，单就内力上，与欧阳锋差距委实不小。
因此适应后的欧阳锋，完全可以无视于李信的“真假”……只需全部当成真的便是。
这就是所谓的一力破十会，大力出奇迹。
然而，他心理上可以无视，是因为他疯了，身体上，却终究无法无视。
真假心境不光是虚实难定，还完全保留了，曾经绝命枪十二式合一后的惊天威能。
欧阳锋强行破解李信招式，并借用蛤蟆功威能，将李信狠狠轰中同时，他自身也多处受伤，竟是短短刹那内，便被李信连续击中了数次。
此外，更是被李莫愁以独孤九剑而刺中，并被林侍女的暗器所伤。
但此人因经脉逆行，已经不可以常理揣度，看起来不轻的多处伤势，竟在其内力流转之间，便好了个七七八八。
而李信的伤，却就不是短时间内能恢复的了。
毕竟便是连黄药师洪七公等人，也不敢正面去撼欧阳锋的蛤蟆功，更何况，是经过了逆转九阴加持的蛤蟆功。
李信一受伤，林侍女和李莫愁顿时压力暴增。
李莫愁如今实力，与巅峰状态的林侍女比，还有些差距，但林侍女先前就受了伤，现在能发挥出的本事，却也和这徒儿差不多了。
现在的两人加起来，怕是也就和先前的李信差不多。
二人一边护持李信，一边节节败退，眼看着，三人便要完全不敌。
李信无奈暗叹，君子动口不动手，打不过，便没必要硬拼了，当然要是自己拼死周旋，手段全出，等林侍女再过一会儿恢复巅峰，再有李莫愁配合的话，倒也不一定会输给欧阳锋。可问题是，和一个傻子打生打死的有什么意义？
反正只要不是刚好碰到他，这傻缺压根都不会来找自己和黄蓉报仇。
想到此，李信给二女使个眼神，三人一道儿后撤退开，李信忙运足内力喝问：“你不赶紧去给侄儿报仇，来此作甚！？”
似乎是听到了侄儿这两字，欧阳锋神情一怔，旋即闷声回道：“我来此……当然是找九阴真经！”
李信：“……”。
你特么还找九阴真经，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
都已经学了逆练版的九阴，你还找个屁啊！
眼看欧阳锋又要打来，李信赶紧再撤，同时又道：“你早已学会九阴，还是速速退去吧，而且，你来错地方了，这儿没有九阴。”
闻言，欧阳锋竟忽的癫狂起来，怒道：“我没有学会，是欧阳锋学会了，就因为欧阳锋学了九阴，我才打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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