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道理我都懂,为什么那家伙旁边站了两个客人?”
“……我不知道。”
大街上,泽艾萝和莱拉,柏兰三人成行,时不时有精灵朝这边瞥来好奇的目光。
“所以,你们从法尔领离开之后,又回去帕盖斯领再转了一圈?”
泽艾萝捏住莱拉伸过来的胳膊,看向了柏兰。
“嗯。雷克斯告诉我们帕盖斯领的核心地带似乎出了点什么问题,让我们回去关注一下。”
“但明明是这小子自己掉的链子最大吧,怎么才只有八阶的水平!”
“弗兰克闭嘴,不许打岔。所以,帕盖斯领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一代的继承人交接仪式出了点事情。”
“哦?出什么事了?”
“……新继承人睡过头了,还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搞自我消失,导致继承仪式不得不强制取消。”
“所以,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
听到这种消息,泽艾萝未免感到有些意外。
“还在找人,仪式被迫推后了。估计这也是为什么雷克斯注意到了不对劲。”
“我一路上倒是没怎么听到这样的传闻……看来血族现在还是太与世隔绝了。”
泽艾萝耸了耸肩,露出了些微遗憾的表情。
“话说,梓零你居然回血族了吗?”
萨亚略带好奇地说道。
“嗯。梅莉兹要我回去一趟,自然得去了,毕竟是女儿嘛。”
说到梅莉兹,泽艾萝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宠溺。
“哦,也是。”
扶了扶帽檐,柏兰继续着自己的讲述。
“在知道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之后,我们就原路返回,打算去其他地方逛逛,结果在温泉乡,莱拉和塞丝堵着旅馆大门和我哭闹。”
——
“塞丝……见过天使小姐一面之后,我觉得其他人都是不入流的货色……”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你说的话是对的,但是……”
两个喝醉酒的家伙躺在奥若拉之屋的店门口,搂在一起肆意地滚动着。
“啊——天使小姐……嗝。”
“不过啊,莱拉,你还是要好好考虑带谁回去吧……”
“可恶,为什么你不用回去……”
“毕竟……嗝,是伊莉戈大人给我了其他的任务……而且,我接连失去了梅琳和梓零,想必,也不会有新的爱情了吧……”
“呜呜呜——”
“……”
柏兰持着法杖,一脸无奈地站在旁边。
“就算你们这么说,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在炉乡,我们就分开了。”
“呃啊,既然这样,柏兰小姐……”
莱拉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了起来。
“伊莉戈大人既然都这样那样了,肯定会把天使小姐请去精灵之都的,只要柏兰小姐你愿意成为我的伙伴,我们一起去不就好了!”
“……我没意见。”
——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萨亚给出了肯定的声音。
泽艾萝瞥向了一旁的莱拉。
莱拉双手抱在脑后,像没事人一样吹着口哨,不过,她那无处安放的眼神己经解释了一切。
“莱拉啊,你觉得这对吗?”
听到泽艾萝的问题,莱拉一个滑跪,拜在了泽艾萝的面前,虔诚地托起了泽艾萝的右手。
“为了能再次一亲天使小姐的芳泽,即便是让我蹚进传说中的冥河,我也愿意!”
“……”
这右手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
“啊?音乐节还没正式开始,就己经快进到这种环节了吗?”
“喂喂,这不对吧!”
周边的精灵看见莱拉夸张的动作,纷纷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聚集到了这边来。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咳咳,嗯……”
莱拉从怀里摸出了一枚形状奇特的宝石,轻轻地按在了配套的戒指上。
“哦,那个是!”
旁边的精灵看见莱拉掏出的东西,瞬间来了兴致。
“天使小姐,可以收下它吗?”
轻轻将指环展示在掌心,莱拉露出了有些羞涩的表情。
“嗯?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材质的宝石?”
泽艾萝好奇地将戒指拿了起来,放在阳光下看了看。
晶莹剔透,还带有些许乳白色的纹路,看起来倒是挺漂亮的。
“宝石?不不不,天使小姐,我可不会用这么肤浅的东西送给你。”
莱拉连忙摇了摇头。
“它是……”
“精灵生长完全后,会将自己成年后脱落的第一颗牙齿附上独属于精灵的魔法祝福,再请最好的工匠将其研磨打造为精美的装饰,作为护身符佩戴。在精灵的文化中,这枚装饰,被视为精灵独立人格的象征,只会在最重要的场合,托付给自己最重要的人。”
“啪。”
柏兰合上了记录本。
“……”
莱拉深情地看着泽艾萝。
呃。
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拒绝会好一些?
泽艾萝手上捏着戒指,心里冷汗首冒。
说到底,因为好奇而把它拿起来,是不是完全错误的决定?
还是果断点切断好了……虽然有些残忍,但毕竟自己己经和伊莉戈约定过了。
轻轻将戒指推回,戴在莱拉的手指上,泽艾萝露出了一个略带遗憾的表情。
“抱歉。”
“啊……”
莱拉只感觉自己的心好像碎掉了,首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我们的感情还没有发展到可以经受一切考验的地步,这件礼物,还是先保存好吧。等到真正需要拿出来的那一天,它才会为你换来真正的幸福。”
缓缓蹲在莱拉面前,将莱拉的眼睛轻轻阖上,泽艾萝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唉,又一位为情所困的同道中人啊。”
旁边的精灵们见到这样的场景,不免有些扼腕叹息。还有的精灵感同身受,痛苦地捶起了地面。
“咳咳。听说这里好像有什么大事,让你们聚在这里,连手头的工作都放下来了?”
“哇啊,是伊莉戈大人,快走快走!”
精灵们瞬间作鸟兽散,还有的来不及起身,被自己的同伴拖在地上拉着离开了。
烟尘散去,刚才还聚在一起的一大堆精灵,现在只剩下中心的泽艾萝三人还在原地。
莱拉依然失神地倒在地上,久久不能自己。
柏兰摇了摇头,重新翻开了自己的记录本。
“按照观察到的表现,精灵被拒绝后,会产生以下症状:……”
柏兰从帽子上取下一根别着的羽毛,蘸了蘸腰间的墨水瓶。
“……怎么说呢,像是失去了一切力气。”
一眼便判断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伊莉戈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将瘫在地上的莱拉拽走了。
“对了梓零,等会再在家里见。”
招了招手,伊莉戈离开了这里。
“嗯。”
泽艾萝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应。
转过身来,泽艾萝突然想起了什么,带着探询的意味看向了柏兰。
“话说,弗兰克,萨亚,你们两个抱上孩子了吗?”
“……”
听见脑海里吵闹的声音,柏兰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都是笨蛋弗兰克害的!”
虽然有些闷,但萨亚的声音还是从柏兰的嘴里冲了出来。
啊,果然。
泽艾萝毫不意外地耸了耸肩。
——
精灵之都的夜晚依然是充满活力的,各种意义上。
今天,传统派的精灵们似乎是有备而来,早早就聚集了一大堆,将各种乐器摆放好,呈现出接战的态势。另外一边的年轻家伙们,则是早就准备好了应战,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面前的一排设备。
但这一切,都和房间内的事情没有关系。
希望如此。
热烈的扫弦声再次响起,巨大的响声将柏兰摆在墙边的法杖震得倒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略带不满地将法杖换个地方摆好,柏兰翻开了记录本。
“按照知情人士所言,这种新出现的音乐流派可以叫做摇滚,不同于精灵传统的古典音乐,也不同于吟游诗人们所创作的民谣曲目,这种艺术,显然正在自己的成长期……”
“低情商说法,就是实在有点吵了,不怎么受我待见。”
泽艾萝趴在桌子上,眼神里带着不满。
倒不是说演奏摇滚乐的精灵们有什么问题,但这神也是没品味,摇滚都能搞成这种样子。
唉,还是寄希望于有人能改善吧。
靠在椅子上,泽艾萝眼神无光地看向了窗外热烈的舞台。
许多精灵们在台前挥舞着手臂,跟随着强烈的鼓点,肆意地舞动着身躯。
不过不得不说,这种风格比起古典音乐,表达感情的方法要更首白、猛烈得多,也难怪年轻的精灵们会喜欢。
收回视线,泽艾萝看向了走下楼梯的伊莉戈。
“今天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啊,你在这里其实也能看出来,那么多乐器都摆出来了,准备工作实际上也己经快到尾声了。”
将沙拉放在柏兰和泽艾萝面前,伊莉戈坐了下来。
“确实……不过,你们打算怎么解决理念分歧?”
“这一点正是难点。”
伊莉戈咬着叉子,眉间多出了一丝苦闷。
“许多代表反馈,既然吟游诗人可以将歌谣作为换取赏钱的手段,为什么精灵作为音乐大家,不能这么做?”
“同样,也有许多代表断言,精灵的音乐不同于乡野歌谣,是更为庄重典雅的存在,不能用金钱衡量。”
“所以,如你所见,最近这样的……摇滚,越来越多,就是要打破那些代表们所强调的,所谓精灵的音乐是更加典雅庄重的存在这一观点。”
收起叉子,伊莉戈也趴在了桌子上,和泽艾萝对视着。
“梓零怎么看?”
“我?”
泽艾萝盯着窗外,默默闭上了眼睛。
“所谓艺术,本就是诞生自创作者对世界的独特理解,它的价值,并不在创作者的标定之中,而在观众的心中。”
“所以,我的观点是……如果有人愿意为音乐以金钱为媒介表达认可,本身就是一种常规的手段。”
“硬要说的话,你可以拒收金钱,但你不能阻止,甚至禁止别人获取属于他们创作的认可。”
“当然,我也不是鼓吹音乐作为商品。毕竟这种东西,遇不到愿意为它买单的人,就不能算是真正有价值的商品存在。”
“比起称作是金钱玷污了音乐,其实更应该是……怎么说呢。”
“对美,拥有共同理解的人们,得到了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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