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俩人的闹腾,倒显得安静了许多。
当然,这是相对自己而言。
搂着己经熟睡过去的梅莉兹,泽艾萝靠在床边,看向了坐在楼下长椅上的柏兰。
手杖被她随意地放在一旁啊。
果然,即便是以柏兰的认知能力,也没法想起梦中的场景。
摇了摇头,泽艾萝有些好奇地看向了手杖。
说起来,奥莉尔是怎么把这东西送到现实中的?
难不成她把自己当成器灵送来了?可真要是那样,以柏兰的特殊体质,肯定能听见奥莉尔的声音。
算了,回头问问阿卜好了。
柏兰晃了晃脑袋,感觉有股眩晕感始终萦绕在自己的脑边。
都一下午了,还是没适应啊。
即便柏兰意志再坚韧,操控这副容纳三人灵魂的身体,也难免感到不适。
为了能尽快回到正常状态,柏兰选择用知识冲垮萨亚和弗兰克的精神防线,让自己可以清静一会。
她翻开了自己的记录本。
事实证明,这确实是个明智的选择。
柏兰翻开记录本,不紧不慢地翻动着书页。每一页满满当当的记录都像沉重的镣铐,拖累着弗兰克和萨亚的精神。
片刻后,弗兰克终于沉沉睡去,只剩萨亚幽幽地抗议了几声,转瞬也归于沉寂。
感受到那股若即若离的眩晕感终于是淡去了许多,柏兰缓缓合上记录本,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杖。她手指着木质的纹理,触感冰冷而坚实。
意外地,柏兰心底涌上一股充实感,仿佛某种缺失的东西正悄然归位。
奇怪。
收敛思绪,柏兰开始思考这根手杖的来历。
自己......什么时候有一根手杖了?明明己经有一根法杖了,手杖,又是用来做什么的?隐藏身份?不对,旅行在外,法杖傍身才能证明自己有着能够震慑宵小的实力,凭自己的性格不可能是为了扮猪吃老虎才买根手杖隐藏身份......
但这股熟悉感,与梅莉兹脸上确信的表情,都证明了这根手杖确实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是......为什么?
理性与感性的冲突让柏兰陷入了迷茫之中,久久地坐在长椅上,端详着手杖出神。
泽艾萝收回视线,伸出右手轻轻遮住梅莉兹的眼睛,左手浮现出黯淡的光芒。
嗯,摄像术拍下来的画面没有因为梦境解离而消失。
绷着脸把“长发弗兰克”从自己的眼前赶走,泽艾萝的视线停留在了另一张照片上。
照片中,一位米色长发的女子静立在柏兰身后,眼睫微垂,嘴角含笑,轻轻地将手搭在柏兰的肩膀上。
还真是值得纪念的画面。
泽艾萝再次看向窗外,柏兰己经从沉思中回神,起身抖落肩上的积雪,顺手拍了拍衣摆,看起来是准备回房间了。
那就明天好了。
泽艾萝将照片压在枕下,闭上眼,渐渐沉入梦境。
——
柏兰一如往常,坐在旅店大堂内,翻动着自己的记录本。
不过,比起以前和萨亚的独处,现在脑海里多出一个弗兰克,柏兰再怎么想专注也不太可能。
“诶?你背着我做过这些事情?”
“没有!萨亚你看错了!那是泽埃罗带着我去的!”
“他怎么可能会主动去那种地方?明明是你死缠烂打让他带你去的!”
这都什么事。
柏兰放弃了对记录本的整改,将笔收回到了行囊里。
与其在这会做纠正,还是看看自己的手杖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翻遍记录都找不到它的存在,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最有可能的,是在自己见到萨亚之前就己经和这个手杖共处,因此才会在没有记录的情况下对它极其熟悉。
“萨亚?”
“嗯?”
脑海里的喧闹停了下来,弗兰克趁机缩了起来。
“你对这根手杖有印象吗?”
“嗯......你似乎并没有在我面前掏出过它。”
明明有珍重到从来没有拿出来过的地步,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矛盾实在太多了,百思不得其解。
有些烦躁地摘下帽子,柏兰看向了门外的雪景。
等她们醒来,再向梅莉兹确认一遍好了。
——
楼上的泽艾萝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被子外面是低温下的风雪交加,而被子里面则是自己久疏关怀的梅莉兹。
选哪个?
傻瓜才会选择起床。
残留在睡梦余韵的泽艾萝揉了揉眼睛,迷茫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感觉有点沉。
嘛,对了。
泽艾萝看见依偎在自己身上的梅莉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哎呀,能这么受女儿欢迎,真是作为父亲的福报。
泽艾萝伸了个懒腰。
只可惜,梅莉兹现在身为公爵,没法在一个“陌生血族”身边停留太久。
虽然作为甩手掌柜这么说有点腰疼,但希望艾塔斯能够好好解决格瑞迪留下来的烂摊子吧。
实在不行,自己作为最后防线出马也不是不行?
难得解决了所有麻烦事的泽艾萝心情格外愉悦。
充分伸展完自己的身躯,泽艾萝再次滑回了被子里。
反正没事干,多躺会好了。
不过,这一次的回笼,似乎有点异常。
好像有什么东西刺着脖子。
泽艾萝疑惑地在脖子后面挠了挠,捏到一个边角尖锐的片状物体。
还有这事来着。
遗憾地叹了口气,泽艾萝从床上慢慢挪了下来。
为了不打扰梅莉兹,这次的共眠大抵是结束了。
走下楼梯,柏兰果然趴在桌子上,帽子和手杖也被随手放在一旁。
嗯......很少见到柏兰露出这样的疲惫神色,还真是难为她了。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除了神给的那些魔法,那些东西乱用是真的会闹出事的。
什么终极幻形术,苏生,假死魔法......
目前来看,没一个是省心的东西。
不过柏兰毕竟是为了弗兰克和萨亚才承受着精神压力,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事情补偿一下。
拿着照片,泽艾萝坐在了柏兰身边。
最让柏兰高兴的,应该是将奥莉尔唤醒。
但有弗兰克的例子在前,这种事情当然不在考虑之内。不管是让她依附于柏兰,还是单独作为个体存在。前者会让柏兰的精神再加一层重压,后者的话。
阿卜可能会不顾希洛的劝阻踹自己一脚。
真是麻烦。
看着画面里的奥莉尔,泽艾萝抓住一缕滑落到耳边的头发,捏在指尖搓动着。
诶,有了。
既然奥莉尔的灵魂己经在柏兰的灵魂深处,也能出现在梦境中和柏兰交流,那么......
只要让柏兰每次做梦都可以见到奥莉尔,对双方来说,都算是不错的事情吧?
谈起奥莉尔时言语中的惆怅与失意,梦境中与奥莉尔相拥的眷恋,足以见得奥莉尔对柏兰的重要。
那就以这张照片为基底,做点什么好了。
为了让效果尽可能持久,就用点特殊的材料吧。
泽艾萝咬破指尖,在照片背面勾勒起小型的魔法阵。
“嗯......这样。先是这个符号。”
金色的光粒浮现在泽艾萝的指尖,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用于进入别人的梦境而搭桥。
要让柏兰拿着这张照片可以梦见奥莉尔,自然是要取合适的记忆来强化指向性。
回忆着自己在梦境中见到的奥莉尔,泽艾萝的指尖在照片上缓缓地滑动。
“再是法阵......怎么这么像假死魔法的法阵。”
泽艾萝甩了甩手,忽然想起了什么。
——哦,从神那里得到的魔法,都是未经改编的原典。
这么想的话,作为简化的“孩子”像“父亲”倒也正常。
随着指尖的光粒消散,泽艾萝的目标也完成了。
顺便起个名字好了。
弹了弹经过自己“点化”的照片,泽艾萝将它夹在了指缝。
叫什么好呢?
“嗯......”
正好,柏兰也醒了。
“梓零?你怎么在这里。”
柏兰打了个哈欠,缓缓地坐了起来,顺手抓过一旁的帽子,轻轻地按在头顶。
“啊,给你一个礼物,算是报答你帮我照顾萨亚和弗兰克吧。”
“呃,其实没有萨亚,我的灵魂也很难支撑很久,所以......”
“拿着吧。一张照片而己。”
柏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
“这......这是?”
柏兰有些迷茫地盯着照片。
自己和奥莉尔?
可是,奥莉尔早就因为绝症离世,就算是传说中的泽埃罗,也不可能有机会拍下这张合照,更何况,自己的印象中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衣服......
“你收下就好了。至于来历,就不用管咯。”
“这......”
“别急,还没完呢。这张照片背面有一个法阵。你在睡觉时带着这张照片可以更快入睡,并且,可以在梦中见到奥莉尔。放心,她绝对是你认识的那个奥莉尔。”
柏兰坐在桌前,拿着照片,久久没有言语。
“谢谢你,梓零。”
良久,柏兰站起身,庄重地鞠了一躬。
曾经,柏兰疑惑过为何记载中的泽埃罗始终是受人敬仰的存在。即便萨亚曾为她亲自解释过,柏兰也只认为是胜者为王的历史选择让泽埃罗成为了领导者。
“嘛,谢谢什么的就不用了,毕竟我是泽艾萝嘛。”
难怪。
毕竟是泽埃罗呢。
(人物总结那一章结尾有群号,进来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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