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们这行有规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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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们这行有规矩的

 

...未知的废墟之中...

生命恶魔别希卜和死寂恶魔希洛,一对奇特的组合,出现在了倒塌的废墟旁。

将幸存者们安置好,她们离开了。

像往常一样,别希卜抱着希洛,俩人靠在树下,静静地看着幸存者们醒来。

希洛拱了拱脑袋。

“阿卜。”

“怎么了?”

挠了挠希洛的下巴,别希卜抚摸着希洛的头发。

“嗯......希洛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是呢,阿卜也感觉到了,有什么人脱离了死者领域。”

“不可,思议。”

“睡吧,希洛,这件事你不用担心。”

轻轻地晃着怀中的希洛,别希卜的眼睛透过生与死的界限,看到了那里。

“很有意思呢,这种魔法......”

铺好毛毯,放好枕头,别希卜轻轻地将希洛安置好,离开了这里。

“简直像是在挑衅阿卜呢。”

...温泉街...

弗兰克。

弗兰克——

弗兰克皱了皱眉,好像什么东西在轻轻地唤醒他。

但自已在睡觉。

继续这样睡下去......

“弗兰克!”

不对,自已是——

猛然睁开双眼,弗兰克有些不适应强烈的光线,随即又眯起了眼睛。

什么都看不见,这里是——

自已不是送走了萨亚,然后......

然后怎么了?

他翻起身,揉了揉有些发晕的头。

这里是死后世界吗?

眨了眨眼,他感觉自已的意识有些飘离自已的身体。

轻飘飘的。

轻飘飘的——

啊,要倒了。

“喂,你这家伙,还不赶紧醒过来。”

是什么声音?很温暖,让人有一种想要依赖的感觉。

“喂,弗兰克!还是说我得换个称呼?粉毛蠢蛋!”

“诶诶,诶!是在叫我吗!”

弗兰克感觉自已彻底清醒了。

这个声音——

“泽埃罗大人,你怎么也在这个地方!你不是被封印了吗?我可没听说过被封印会死啊!”

“......”

“说什么呢笨蛋!泽埃罗大人怎么可能会死!”

“诶,萨亚!你也死了?等等,为什么......?我——嘶,头好疼......”

“笨蛋!给我把眼睛睁开好好看看!”

听见萨亚的呵斥声,弗兰克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

他看见泽埃罗大人站在自已的面前。

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还有——

“终于醒了?”

看见比自已手还小了很多的萨亚,弗兰克挥舞着双手,从泽埃罗大人手中将萨亚接了过来,捧在眼前。

“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哼。还算你关心我......笨蛋。笨蛋......”

看见萨亚的脚下有小小的冰花炸开,弗兰克有点慌乱。

“什么,发生什么了?等等!”

即便是缩小的萨亚,他也不想挨打。

看着一步一步靠近自已的萨亚,弗兰克闭上了眼睛。

“别戳我眼睛!”

“呜......笨蛋......”

“诶?怎么了怎么了!”

有什么东西从自已的脸上流下来了。

是——泪水?

谁的泪水?

是萨亚的吗?

“萨亚,别哭,发生什么事了,我在呢。这可是当着泽埃罗大人的面呢,我当时还给泽埃罗大人发誓不会让你哭呢,你这样......”

“笨蛋,把你的眼泪擦干净。”

似乎是有些不满,萨亚揉了揉眼睛,把自已的头顶在弗兰克的脸上蹭了蹭。

“都流到我头上了。”

诶?

我流泪了?

试探地将指尖探到眼眶下,传来了潮湿的触感。

是啊。

我哭了。

怎么能这样,这可是在泽埃罗大人面前啊。

不止让萨亚哭了,自已也哭,这算什么?

自已可是法尔。弗兰克·法尔。

是泽埃罗大人赐姓的朋友啊。

但——

对不起,我止不住,止不住啊。

泽埃罗大人,我——

“对不起。”

“我没能守护好萨亚。”

哽咽着,弗兰克站起身来,用悲伤的眼神看着泽埃罗。

“我违背了我们之间的誓言。对不起,泽埃罗大人。”

“都这个时候了,还把我当顶头上司看么,蠢货。我可是已经褪去权力了,叫名字就行。”

“哈,不愧是你啊,泽埃罗,还是喜欢损我。”

“这可不是损。我现在很火大。”

“呃......不是因为我,对吧。”

泽埃罗和萨亚投来了死亡视线。

“不是因为我,对吧?”

“你猜。”

“诶!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活过来,不至于让我再去死吧!你们两个是不是约好的!”

“萨亚,去,给他两巴掌!”

一个冰坨子碾在了弗兰克脸上,他发出了一阵哀嚎。

没有去看这跨世纪的大剧,柏兰慢慢走到温泉边,把被刚才的魔力震晕过去的塞丝拖出了温泉屋。

怪不得萨亚天天吐槽他。

确实是笨蛋啊。

柏兰离开了温泉屋。

她看见精灵在慢慢地向这边聚集。

果然那么庞大的魔力瞒不住她们。

等会,怎么好像有人在骂我?

坏了,手边这个家伙——

看了看光着身子趴在地上,被魔力震得陷入昏迷的塞丝,柏兰头疼地给她盖上了白床单。

我可不想老是被当做坏人看啊。

柏兰有些无奈,拿着法杖站在了门前。

但总不能让这群精灵去打扰萨亚和弗兰克吧。

哦,还有泽埃罗大人。

没记错的话,精灵的史书里面有写过她们和泽埃罗的一些风流趣事。

这下更不能放进去了。

柏兰有些悲哀地想着。

明明我这样学识渊博,魔力强大的人不应该做这种角色吧?

在精灵们挥舞着拳脚冲上来之前,柏兰做出了最后的吐槽。

...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死角...

“嗯,是他啊。阿卜还以为是什么宵小之徒呢。”

别希卜坐在屋檐上,捂着胸口,闭起眼睛感受着。

“比恶魔还要古老的存在,泽埃罗·泽瓦。”

还真是有意思,居然有这种程度的力量。

跨过自已和希洛,强行将死者的意识从另一个世界唤回,塞入魔力捏造的肉体之中。

不可以这样呢。

将弗兰克的生命之线择出,别希卜念叨着。

“阿卜总是做这样的角色呢。”

察觉到其他本已经死亡的生命散发出魔力,阿卜又皱起了眉头。

“是她们,吗?”

“怎么分开了。那么......”

将柏兰和萨亚的生命之线也攥在一起,别希卜缓缓地看向了突然交缠在一起的生命之线。

那是属于弗兰克和萨亚的生命之线。

“原来如此,爱情真是感人。”

轻轻地抽动着它们,别希卜露出了无悲无喜的笑容。

“但生命,不该如此。”

别希卜轻吟着。

生命......该有尽时。

别希卜叹了口气。

美好的感情啊。

如果他真的有能力——

帮一把吧。

...温泉屋...

“唔!”

正在发泄情感的萨亚突然感觉心口一疼。

怎么可能,自已已经没有心了——

她看见弗兰克也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泽埃罗大人,这是......”

泽埃罗焦急地扶起弗兰克,将手按在了他的手腕上。

脉搏在变得微弱。

“怎么会,魔法明明成功了!”

不对,不是这样!

看见萨亚的身形也逐渐变得缥缈起来,泽埃罗有些慌张。

那狗屁神可没写这个魔法有副作用!

自已已经用魔力引导弗兰克回到这里,为什么还会这样!

还有,萨亚,为什么她的魔力也在减少!

“咚——”

他看见温泉屋的大门被精灵们撞开了。

“泽埃罗大人——我的头好疼,拦不住了......”

为什么,柏兰也倒在地上了?

为什么——

“希洛,是死寂恶魔。”

“阿卜,和我一样,是恶魔。她,是生命恶魔。”

法尔领的废墟之中,希洛对着泽艾萝说道。

是这样吗?

自已背离了生命的规律将弗兰克唤回,引来了生命恶魔的注视,才会导致他被收缴生命?

而柏兰和萨亚长期共生,瞒过了生命恶魔,现在因为分离,也要一起长眠?

不行。

这样不对,一定有什么办法。

比如,柏兰和萨亚为什么能瞒过对方?

“泽埃罗大人?”

伊莉戈冲进里屋,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什么?泽埃罗大人?让我看看!”

塞丝裹着床单爬起身来,结果被其他冲进来的精灵撞倒在地。

“别闹!”

泽埃罗有些生气。

伊莉戈连忙阻止了其他精灵冲上来的行为。

原本只是想帮萨亚实现她的愿望,现在这样......是我的错。

我会处理。

我,是泽埃罗。

“阿卜!”

不知道生命恶魔的名字,泽埃罗只能大声呼喊从希洛那里听到的称呼。

“阿卜在。”

突然出现在泽埃罗的身后,她提起了弗兰克他们的生命之线。

“不要怨恨,不要悲伤。”

“因为,生命......该有尽时。”

“即便是您,比恶魔更古老的存在。也应该明白。”

“我很喜欢希洛,她喜欢你,我也对你有很不错的印象。”

“阿卜,谢谢您的理解。”

“但我理解,不代表我能接受。”

“这是规律。如果被打破,会引起灾难。您能想象吗,遍地的行尸走肉,躯壳们没有意识接管,漫无目的地游荡。抑或,清醒的意识充斥天地之间,而没有合适的躯壳容纳它们。那样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您知道我在说什么。

从别希卜的目光之中,泽埃罗读出了这些。

“所以,只要有适合的躯壳收容清醒的意识,符合一个正常生命的存在,你就不会将他们收走,就像先前的柏兰和萨亚那样?”

松开了生命之线,别希卜轻轻地笑着。

“阿卜很高兴,这次不用再做煞风景的存在。”

“和希洛说的一样,你很温柔,谢谢你。”

“在希洛眼中,所有人,都是友善的。”

轻笑着,别希卜隐去了身形。

“但,我不总是。”

看见围着自已的一众精灵,还有恢复过来的萨亚和弗兰克,以及门外拄着法杖爬起来的柏兰,泽埃罗叹了口气。

弗兰克这小子。

都是他害的啊。

所以他到底干了什么呢。把萨亚连累成这样。

被精灵们淹没,泽埃罗陷入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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