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麻痹的感觉传来,格瑞迪手中的巨剑被一股巨力震得脱手飞出。
“不可能……”
几乎是在一瞬间,格瑞迪就隐去了自已的身形。
虽然自已一直在贬低奈特,但这副身体的素质可不是骗人的。即便没有认真应对,也不应该出现剑被震飞的情况才是!
隐身在被折射的光线之中,格瑞迪不可置信地看着落在地上的巨剑。
“刚才还那么狂妄,现在是怎么了,玩累了?连剑都拿不住,丢人。”
松开骑士剑的剑柄让其落入储物空间的入口之中,泽艾萝闭上眼睛,双手抱胸,静静地站在原地。
格瑞迪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嘲讽自已了。
要知道,就算是对他意见最大的梅莉兹,也只能迫于形势敢怒不敢言。重又换上凶暴的表情,格瑞迪冲了出去。
区区一个人族的小鬼,居然敢这么目中无人!
怒不可遏的格瑞迪维持着隐身,一个箭步冲到泽艾萝身后,高高地举起了右手。
哼,为自已的自大付出代价吧!
狠狠地劈下手刀,他仿佛已经感受到了滚烫的鲜血溅在自已的身上。
和我格瑞迪作对,就是这种下场!
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打断了他的思绪。
泽艾萝云淡风轻地伸出食指和中指,精准地夹住了格瑞迪劈落的手掌。
“啊!你是怎么——呃!”
随着泽艾萝双指发力,格瑞迪只听到自已的手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
抱着骨头完全碎裂的右手掌向后踉跄退开,格瑞迪脸色惨白,狼狈地现出了身形。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站在原地的泽艾萝,心中升起了浓浓的疑惑。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回答他的,是泽艾萝毫无感情的眼神。
格瑞迪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一股超出认知的荒谬感萦绕在脑海当中,让他失去了反抗的心思。
会死,会死!我要逃!
光线一阵扭曲,格瑞迪几个闪身,慌乱地逃到了城门处。
城门下,一个娇小的身影静静地等待着。她微微抬起头,和对上了格瑞迪视线,随后扬起了嘴角。
“你,要去哪里呢?”
不——
“嘡啷!”
酒杯摔碎在地。
即便远隔万里,恐惧仍然追上了格瑞迪,将他狠狠地吞噬。
强行断开对奈特的操控,格瑞迪的意识回到了领地之中。
恐慌引起的腿软让他无力支撑自已,狼狈地摔倒在地。他一边喘息,一边平复着自已的心情。
一定是用了什么自已不知道的魔法,一定是。一个小鬼而已,怎么可能让自已怕成这样?
格瑞迪颤抖的双手抚摸上自已的脸颊,拉着嘴角重新做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只不过,多少有点色厉内荏的样子。
自已可是路德泰勒公爵,这么惊慌,是要闹什么笑话。总之,先派出眼线,探查这个小鬼的虚实。之后,再亲自解决掉她好了。
现在没时间哀悼自已好不容易到手的奈特了。
虽然还是有些惋惜,但格瑞迪还是决定以后再说。
整理了一下自已皱掉的衣服,格瑞迪站起身来,准备吩咐侍卫将自已的命令传达下去。
“咚咚咚。”
看来是门外的侍卫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想要询问发生了什么。
嚯,还挺关心我的。
格瑞迪重又回到了往常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外说道。
“进来吧。”
“咚咚咚。”
回答他的,依然是一阵敲门声。
格瑞迪有些不耐烦。
“进来!”
敲门声停了一阵,继续响了起来。
格瑞迪满腔怒火,狠狠地拉开了房门。
“让我给你开门?好大的胆——”
“哟,你好啊。”
随着门后之人的身影出现,格瑞迪的思绪仿佛断了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管不上什么尊严,瑟缩着身躯,四肢并用地向后爬去。
皎洁的月光从窗口落下,照在了来人的身上。
呵呵,原来,你在——这里啊。
格瑞迪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这句话。
泽艾萝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踏进了房门。
慌乱之下,格瑞迪试图驱动自已身上所有可以瞬间击发的魔法道具来保护自已。
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令格瑞迪更恐慌的是,自已察觉不到一丝魔力的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月亮已经隐去,房门已经掩闭。
唯有一抹笑容,映入眼帘之中。
...城郊...
雷克斯满溢着怒火的视线令戴斯大为愉悦,他仿佛是在和朋友分享玩具的孩童,调整了绘卷的角度,让它正对着雷克斯和格尔。
“怎么样,是不是很熟悉?真是美丽的东西,不是吗?”
格尔咬咬牙,没再去理会戴斯的挑衅,继续引导起了绘卷的绘制。
只要完成,一切都会结束!
没再去想柯德,格尔的魔力仿佛不要命一般倾泻而出。火元素似乎是察觉到了格尔的情绪,也爆发出比先前更快的速度聚集在绘卷之上。
“嘁,明明是这么有趣的东西,都不打算看一眼吗?”
戴斯自知没趣,把绘卷唤到了右手边。
“看来,得给你们分享点更有意思的才行。”
咬破左手,戴斯画出了一个奇特的符号,注入了魔力。随后,它散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领主府内,中枢室里的法阵随着符号的闪烁,逐渐亮了起来。
先是城门,再是广场,冒险者公会和领主府也先后爆发出了光柱,城中光芒四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发了。
雷克斯呆若木鸡。
...城中...
原本疯狂渴求着鲜血的血仆们突然停止了进攻,不顾卫兵们的攻击,仓惶地逃离了。
幸存者们纷纷走出藏身处,看着亮起的光柱发出了欢呼声。
“太好了,是法尔领的守护法阵!我们有救了!”
“但是,为什么是现在?”
“对啊,明明最危险的时刻已经度过了,怎么现在才开启法阵?”
幸存者们议论纷纷,但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中,只要法阵成功启动,除了公爵亲临,没人能击破这里的防御。
“诶,你们有没有感觉有点热啊?”
“正常,我们这里的火元素比较充沛,法阵会聚集大量的魔力,来吸引火元素构成防御。”
一位有些魔法知识的学者正在向周围的幸存者们普及着法阵相关的知识。
“但,这会不会有些太热了?而且,我感觉有些头晕......”
没等话说完,这位幸存者便晕倒在了地上。
“嗯?怎么会这样?”
学者有些疑惑,但他也感觉到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头脑也变得逐渐胀痛起来。
究竟是——
直到他失去意识,他都没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城郊...
雷克斯跪倒在地,格尔颤抖着双手,仍然坚持着对绘卷的绘制。
但比起刚才格尔爆发出的魔力,现在的他明显是强撑着自已的精神。
接连受到打击,格尔已经濒临崩溃了。
“别再引导你那个无阶魔法了,反正都是白费力气,不如看看我这边,多美妙的景色啊!”
有些不满地驱动戒指打乱魔力的流动,戴斯掏了掏耳朵,踹了一脚格尔的肩膀,把他的头掰向了城市的方向。
随着再一次打断,格尔的魔力彻底地干涸了。
看着法尔领逐渐布满可怖的魔力,格尔瘫倒在地,呆呆地看着远方。
继承人没了,法尔领——也没了,都没了......泽埃罗大人,我......
想起不久前还充满节日氛围的城市,格尔闭上了双眼。
眼泪流过他的面颊,滴落在布满灰烬的地上。
绘卷缓缓散去,失去魔力引导的火元素,也回到了漫游的状态。
戴斯癫狂的笑着,似乎是对俩人的反应很满意。
“嘻嘻!呵哈哈哈!怎么样!这个玩具,是不是更有意思!太美妙了,太美妙了!”
“那么,要是让两个玩具结合起来,会怎么样呢?”
戴斯缓缓越过失去战斗力的俩人,向着城门慢慢走去。
正当他准备引吸收魔力供给给绘卷的时候,他看见了令人费解的景象。
公爵大人竟然如一具死尸般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和印象中威严的样子一点也对不上号。
等等,公爵大人怎么会躺在这里?
计划里没提到这一点啊?
而且,公爵大人嘴里一直在念的是——“逃”?
“嗨,你好啊。”
泽艾萝悄然出现在了戴斯的身后。
“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叫戴斯,还是一位侯爵,姓科鲁兹,对吗?”
戴斯浑身汗毛直立,无比刺激的感觉遍布了他的身体。
这种程度的兴奋——自已还从来没有感受过。
“嗬,嗬......没想到我这么受人欢,欢迎啊?真是让人,高......兴啊,哈,哈!”
兴奋到都让我说话有些结巴了?这还真是......
这已经不是兴奋了。
戴斯察觉到了自已心底的真实声音。
它在说——
“想跑?”
戴斯还没来得及转身,就感觉自已被无法形容的力量击中了。
他被砸得从地上弹了起来,又重重地落了回去。
他感觉自已的五脏六腑全部碎掉了。
吐出一大口鲜血,戴斯瘫在了地上,四肢还在微微颤抖着。
擦了擦迸溅到自已拳头上的骨渣和血液,泽艾萝叹了口气。
真是麻烦,怎么能搞出这么大的乱子。
格瑞迪这小子,只这么教训一下感觉还是不够啊。
瞥向了一旁地上不断在念叨着“逃”的格瑞迪,泽艾萝感觉有些头疼。
但是这家伙都有点疯癫了,就算是当爹的,也不能欺负精神病吧?
泽艾萝有些泄气。
算了,先把法尔领的情况处理一下。
这里的法阵缺少了几个节点,可能是因为过节所以在修缮吧。
俯瞰着整座城市,泽艾萝把缺少的节点标记了一下,随后创建了临时的魔力节点,让聚集在法尔领中的魔力逐渐散开,成为了一座护罩。
“先是处理魔力,再是把那些血仆和幸存者们的状态恢复到先前的样子。不过废墟的话......”
考虑了一下,泽艾萝决定留给法尔领的人们自已去修复。
总不能什么事都自已来干,真要那样的话,瓦瑞这种人可能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漫步在城中,泽艾萝一边把昏迷的幸存者从废墟下拉出来,一边张开巨大的恢复领域,缓慢重置着所有血仆和幸存者的状态。
出乎泽艾萝的意料。她在废墟中还看到了其他人在活动。
离得有点远,还有点大概是烟尘的东西隔着,只能大概看见是白发。
会是血族吗?
泽艾萝慢慢靠近了过去。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她,慢慢地走了过来。
随着距离一点点靠近,泽艾萝才看见了对方的外貌。
嘛,居然和自已一样是个萝莉,就是看着有点呆。
等会,还光着脚,走在这种地方?
看了看地上的土石残渣,泽艾萝想到了什么。
不会也是被那个什么神的爱好给害了吧?
一想到这里,泽艾萝就有点好奇,仔细地打量着对方。
对方似乎没想到泽艾萝会这么看着自已,愣愣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好?我是梓零,你叫什么?”
眼看着沉默一直弥漫,泽艾萝主动开口打断了尴尬。
“......希洛。”
希洛看着这个奇怪的家伙。
和自已一样是白色头发呢——也很矮。
希洛慢慢走近,捏了捏泽艾萝的脸。
唔,也很软,和自已一样。
泽艾萝有点意外,但没有制止对方的行为。
嘛,毕竟只是个萝莉,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嗯,希洛很高兴认识你,梓零。”
“嘛,我也很高兴能看见和自已一样的人。”
希洛听到这话,有点疑惑。
“一——样?”
歪了歪脑袋,希洛看着泽艾萝。
“难道你不是被那什么狗屁神坑害的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泽艾萝也有点疑惑,看着希洛。
希洛摇了摇头。
“希洛,不认识什么神。希洛是,自已诞生的。”
“自已诞生的?”
这可是大新闻,泽艾萝以前可从没听说过这种存在。
难道那玩意又搞了什么新的种族?就像自已和血族一样?
“希洛,是死寂恶魔,阿卜是这么告诉我的。”
阿卜?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名字。
看见泽艾萝在思考什么,希洛又补充道。
“阿卜,和我一样,是恶魔。她,是生命恶魔,虽然,说话很刺耳,但是,很温柔。”
“嗯......没听说过呢。那希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希洛看了看废墟。
“希洛,在废墟之间,帮助落难者。”
“明明是死寂恶魔?”
希洛有点生气,鼓起脸,轻轻地捶打着泽艾萝。
“好好好,我知道了。”
泽艾萝没再问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既然是朋友,就没必要深究什么了。
“我也是来帮这些幸存者的,要一起吗?”
“嗯,梓零,好朋友。”
泽艾萝蛮好奇希洛是怎么帮这些人的。
来到一处倒塌的房屋前,泽艾萝将砸下的墙面翻起,希洛则是趁机把几个人拖到一起。随后,一阵雾气笼罩了这里。
雾气散去的时候,希洛和几位幸运儿已经出现在了一旁干净的地方。
蛮有趣的。
泽艾萝松开墙面,走到了希洛旁边。
希洛跪坐在幸存者们身旁,每当她的手拂过幸存者们的伤口,那些伤口随即像是被什么吞掉了一样,消失不见。
死寂恶魔还能做到这种事?
泽艾萝有点疑惑,她觉得自已对死寂的理解可能出了偏差。
希洛似乎是看出了泽艾萝的疑惑。
“希洛,不会治疗。希洛只是,把这些伤口的存在,变成了虚无。还需要,补上生命。可是,阿卜不在。”
原来是概念神。
泽艾萝肃然起敬。
“希洛很厉害哦,那就让我来补充点生命给他们吧。”
希洛看着泽艾萝布下治疗的法阵,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生命......呜。”
希洛突然有点伤心,但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泽艾萝看见希洛突然流下眼泪,有点慌张,只好凑了过来,用衣服帮希洛擦了擦眼泪。
轻轻地拍了拍希洛的后背,泽艾萝没有去问怎么回事。
她知道,希洛应该是有什么伤心的往事,再提起来也不好。
但希洛也不明白自已为什么哭泣。
“嗯,谢谢,梓零。”
轻轻地说了句谢谢,希洛又站了起来,向着另外一片房屋走去。
泽艾萝跟在希洛后面,和希洛一起把整座城市的幸存者聚集到了一起。
希洛消去了他们的伤口,而泽艾萝则是按希洛所说,补充上了生命。
当泽艾萝把城外失去意识的格尔和雷克斯也搬回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希洛闭上眼睛,没有再感觉到附近有落难者的存在,便礼貌地弯了弯腰,和泽艾萝说了再见。
“很高兴,认识梓零,也谢谢你,愿意帮我。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再见。”
“嗯,也谢谢希洛,再见咯。”
希洛挥了挥手,随着雾气再次涌起,消失在了法尔领。
泽艾萝看了看城门口的格瑞迪和戴斯,叹了口气。
右手虚握,把两个家伙传回了路德泰勒领。
回头再去找这俩混蛋好了。
哦,还有一个。
看着站在旁边的奈特,泽艾萝有些意外。
“怎么,你为什么不走?”
知道奈特并没有打算祸害法尔领,泽艾萝对他的观感还是很不错的。
从格瑞迪的意识脱离他的身体后,奈特一直昏迷在城门口,直到刚才希洛离开,他才醒来。
醒来之后,他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一直站在这里,看着这个打败格瑞迪公爵的幼小的人族。
“我想,你们还需要我的情报。至少,继承人的孩子,我知道他在哪里。”
奈特想到了什么,咬紧了牙关。
“而且,路德泰勒公爵既然能操控我,一定是对我的家人下手了。”
一时间,奈特的声音无法抑制地变得悲痛起来。
“虽然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我需要您的帮助。我想对路德泰勒公爵复仇。”
泽艾萝闻言,眼神一凛。
怪不得那房间里有那么多血迹,看来自已下手还是轻了。
“放心吧,我会再去路德泰勒领找他们的。把他们送回去不是放过他们了,而是我还有更要紧的事。”
“是帮助这里吗?我也会参与进来。伤害手足不是我的本意,我不能背弃泽埃罗大人的理念和卡勒缇公爵大人的恩赐。既然已经酿成错误,我会以自已的行为来改正。即便......”
看见血仆们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一部分幸存者也已经逐渐醒来,奈特沉默了。
“即便看起来您已经解决了这里的所有灾难。”
雷克斯和格尔搀扶着瓦瑞,三个人互相扶持着站了起来。
现在的瓦瑞虽然没有恢复到以前那种充满力量的状态,但至少不再是一副痨病的样子了。
三人互相调侃着,慢慢来到了梓零面前。
奈特看向瓦瑞,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默默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阁下,是我带来了这些。”
瓦瑞连忙拦住了奈特。
“你也是值得尊敬的战士,不用这样。我们的敌人是路德泰勒公爵。”
“......谢谢。”
奈特沉默良久,开口道。
雷克斯和格尔站在一旁,什么都没有说。
瓦瑞转过头看向泽艾萝,挠了挠头。
“呃,梓零,没想到......”
瓦瑞使了个眼色给格尔,格尔有点意外地瞥了一眼瓦瑞。
“你发现了?”
泽艾萝有点疑惑。
这俩人干嘛呢?
“你们发现什么了?”
雷克斯问出了泽艾萝的心声。
“哦,说起来,还没和您介绍呢,这就是我的儿子,这一代的法尔继承人,雷克斯。”
“老头子你干嘛用这种语气?还有,你俩没回答我问题呢。”
雷克斯疑惑地看着格尔和瓦瑞。
奈特站在泽艾萝旁边,没有插嘴。
他毕竟是有亲眼看到格瑞迪被对方痛打,已经猜出了大概。
奈特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瓦瑞,瓦瑞则是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
于是奈特站的更直了。
“要是对泽埃罗大人都不用尊敬的语气,我还对谁尊敬?”
格尔敲了敲雷克斯的脑袋。
“谁?”
雷克斯陷入了头脑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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