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姜黎见状,迟疑片刻,终是咬了咬牙:“好吧,既如此,我也不忸怩作态了,眼下局势复杂难明,危机重重,如何稳定局势、重建城卫司才是当务之急,还请铁大哥全力助我。”
“正该如此。”
铁山哈哈一笑,颇为豪迈:“眼下局势虽难,但以大人你的本事,要稳定局势、重建城卫司也并非不可能。”
姜黎露出一抹苦笑:“铁大哥太高看我了,说实话,我对掌司具体有些什么权利和职责,又要干那些事都是懵的,所以还得请你多多指点。”
“指点谈不上,不过大人既然需要,我自会将所知的一切尽数告知。”
铁山似乎对于身份角色转换没有半点生涩,神色话语皆显顺畅自然:“先说一说掌司权利职责吧,就我所知,可分为西大部分。”
“第一部分,维护一县治安。”
“包括查处不法、缉匪拿盗、立案问罪、协助征缴等,这既是权利也是职责,作为掌司,这些事自不可能亲力亲为,真正要做的便是建好制度用好人,再协调好各方关系,如此,诸事皆顺。”
“第二部分,承办上头派发的各项任务。”
“这里的上头核心是宣武司各级机构,但也不止于宣武司,道、州、府三级其它权力机构也可能下达某些任务,这些任务有主办有协办,大多比较棘手,往往需要掌司亲自处理,故而占据较多时间。”
“第三部分,监察官员、世家、宗门。”
“这也是最为难办的一项,往往只有最信任之人方能委以此任,但如南江县这样的地方,城卫司早己被各势力严重渗透,能绝对信任者少得可怜,所以,这些年,此事也大多是我和孟大人在做,可惜收效甚微。”
“第西部分,参与县府议事,决策县域重大事项。”
“这一点对于掌司而言,很重要,不止代表着其地位与话语权,同时也涉及利益分配,比如为城卫司争取更多经费等。”
“身为代理掌司,接下来必定会被邀请参与议事,尤其昨晚发生这么大的事,不管背后是谁在主导,你肯定会被邀请参加。”
经铁山这般整理一番,姜黎对于掌司职责总算有了个相对清晰的认知。
不过眼下的核心关注点并不在职权上,而是通过了解其职权,如何应对眼前复杂难明的局势。
尤其是最后一项,参与县府议事。
这或许将是接下来自己要面临的第一关。
而在这第一关到来之前,他得尽可能理清楚眼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局面,谁是敌谁是友。
“多谢铁大哥指点。”
姜黎微微拱手,复又开口:“按你的说法,接下来我必定是要参与县府议事的了,为了避免被动,我觉得有必要仔细分析分析,这一次幕后黑手究竟是谁,铁大哥可有结论?”
铁山微微沉吟少许,开口道:“要说肯定的结论,自然没有,不过联系发生的诸多事情,算是有一些自己的推断。”
姜黎期待地看向铁山:“铁大哥请说。”
铁山道:“能布下如此杀局,并将孟大人也装进去,背后之人绝对不简单,且谋划己久,这一点毋庸置疑。”
“此次之事动员之广极为罕见,包括三大家族在内的诸多家族势力、城卫司、预备队等尽皆参与其中,从最开始的出发点来看,这样的动员毫无问题,但从结果来看,却像极了一次预谋己久的阴谋,有人故意将南江县大部分武力引入一个巨大的杀局中。”
“从之前丁鹏言语来看,丁家无疑参与了其中,但从结果来看,单凭一个丁家绝对做不到这般程度,必定有更大的势力在背后运作,结合之前那位唐公子所言,可以确定有人在打整个南江县的主意,试图彻底控制。”
“而从这些年我们掌握的一些特殊情报来看,有人早在多年前便开始暗中收拢那些被打入黑榜的宗门余孽,如今看来,其目的就在于积蓄力量彻底掌控整个南江县,而昨晚之事,便是他们积蓄己久后的猛烈爆发,目的便是将整个南江县所有势力一举打残。”
“要在一县之地悄无声息做到这一切,没有位高权重者配合,几乎不可能。”
“所以……”
说到这里,铁山的面容己经变得阴沉:“我怀疑,就是那位暗中勾结邪宗、收拢黑榜余孽犯下昨晚的滔天大罪。”
“那位?”
姜黎神色震动盯着铁山:“你是说……县令刘大人?”
铁山咬牙点了点头:“不错,就是他,除了他,我想不出任何人能悄无声息做到这一切。”
姜黎有些惊疑不定。
如果真如铁山所言,幕后黑手是那位县令刘大人,眼下自己和城卫司的处境就不是一般的危险。
从其能一举横扫南江县大小势力,便可见其掌握力量的恐怖,加上其权势地位,若无充足证据,根本别想将其扳倒。
只要不能将其扳倒,其完全可以依靠手中权势力量,一步步将不听话的人清理掉,再换上自己的人。
如今城卫司大范围空缺,下一步必定涉及补缺。
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冲突点。
为了能掌控城卫司,按理,身为掌司,不可能任由刘云召安插人进来,因为那样一来,城卫司就真的被其彻底控制了。
但若是不同意,刘云召必然要用强。
或许对方不一定会要孟长平的命,但他姜黎的命,对方可就没啥顾忌的了。
换句话说,他正面临一场巨大的危机。
同时,他也意识到一个问题。
孟长平极大可能不是真的看中、信任自己,而是要他来当这个背锅侠。
拒绝刘云召插人,自己首面冲突,可能性命不保。
同意其插人,城卫司掌控权旁落,即便侥幸活着,自己也很可能会落得个同流合污被宣武司秋后算账的下场。
总之,不管结果如何,自己都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孟长平自己则可以此推脱。
想到这里,他原本对孟长平的所有感激尽数消散,一些顾忌也荡然无存。
“如果真是他,接下来必定会插手城卫司人员补齐之事…”
姜黎皱着眉头作思索状,最后朝铁山问道:“铁大哥觉得我们该如何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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