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
顾余安不由让开了身子,寻声看去。
脚边,佝偻的身影微弯着腰,捡起了不知哪里滚落的糕点。
她干瘪的嘴轻吹了吹,塞进了腰间布包转身离开。
不远处,侍候的仆人见了她,纷纷脸色一变,叫骂着就要赶她走。
“等等”
侍女转头,笑着上前,“这位客人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顾余安扫了眼她身后的老妪,开口道,“她又是谁?”
侍女脸色微僵,心里暗骂了几句,“贵客说她呀”
“不过一个认不清身份的奴婢罢了,老阁主赏她一口吃的都算仁慈”
顾余安瞧着那掩不住的鄙夷,默默点了点头,转身回去。
陈云何起身问道,“妹妹,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随意问问”,随即她瞧了眼旁边的许折鸢,走了过去。
“少阁主,余安不胜酒力,便先行告退一步了”
许折鸢瞧着她微红的脸色,也就草草点头,眼神示意旁边的仆从。
“鸢儿,你带你朋友一同去转转吧,这里有阿爹”,许吉昌眸光闪烁,温声劝道。
许折鸢略微犹豫,最终还是点头,“是”
阁内回廊幽长,走了许久都没见几个仆从。
陈云何打趣问道,“少阁主,你家不会最近没接生意养不起仆人了吧?”
许折鸢转头瞪了他一眼,“是我爹他说上次叛乱出了内鬼,这才没再买人”
身边,少女忽然出声。
“这一批都是最近买的?”
许折鸢微怔,随即点了点头。
少女问了这句后便沉默下去,惹得许折鸢也摸不着头脑。
走至一处角门,顾余安瞧着旁边的墙上杂草丛生,眉头微皱。
“这处又是做什么?”
许折鸢愣了愣,“听下人们说,是一个做错事的老仆,阿爹念她年纪大了,也就没有赶她出去”
陈云何低声道,“那你爹还挺仁慈”
“鸢鸢?”
身后,老妪呆呆站在那里,声音微颤道。
许折鸢扫了她一眼,皱了皱眉,“你认识本小姐?”
那眼底的嫌弃快要溢出,她嗅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挥着手后退了几步。
老妪似有所觉,空洞的眼神里多了分慌乱,急急让到了一旁,“不是不是,奴婢怎会认识小姐?奴婢也是闻到海棠香味才知道是少阁主,不过...”
“少阁主怎会来此,不应在外游历?”
许折鸢皱眉,正要说些什么。
顾余安拦住了她,走了过去。
“你能听到吗?”
那老妪愣了愣,随即开口,“是刚刚席上那位姑娘吗?”
紧接着她温和一笑,絮絮念着,“奴婢前些日子遭了变故,看不清人也听不见,虽不知姑娘说了什么,但还是请姑娘见谅”
许折鸢缓缓低下了头,有些后悔刚刚的轻蔑。
再怎么样也是在家中做工的老仆人,或许那些传言不一定是真的。
顾余安并未应声,只是悠悠走了过去,抬起了她的手。
粗糙干硬的手心上,小手滑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妪肉眼可见的逐渐慌乱,想挣脱开手,却被她禁锢的不得动弹。
她一急,手里用了些力。
随即闷哼声响起,少女靠在院墙边上缓缓站了起来。
老妪似乎察觉自己做了什么,连连道歉,干涸的眼中有了些湿意,“对..对不起,我..奴婢没想着那么用力”
说着,她急急跨入了旁边的小院,啪的一声紧闭了门。
“哪里来的奴婢,这么不懂事!”,许折鸢愤愤瞪了眼低矮的院门,赶忙跑了过去。
她瞧着脸色微白的顾余安,手足无措了起来,“你没事吧?都是家中仆人不懂事,等回去一定要叫阿爹赶她出去”
“不...”,顾余安小手扶上了她的肩膀,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只是没想到阁内卧虎藏龙,一老妪也没能抵得过”
“妹妹,你可别说话了,这要让谢兄知道,不得砍了我”,陈云何说着还缩了缩身子,手里递过来了一玉瓶。
随即,他敛了神色,认真道,“治内伤的,有用”
顾余安点点头,接了过来,首接吞了几颗。
“姑娘!你吃的什么?是不是她打伤的你?”
一道身影飞速跑了过来,挡在了顾余安身前,眼神散发出冷意。
许折鸢瞧着那冰冷的眸子,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了酸涩,她艰难的开了口。
“不是我...那是治伤的药”
陈云何见状也跳了出来,解释道,“秋月姑娘,那是本公子的药,伤也是无意中造成的,真的不是她”
秋月脸色缓和,沉默着让到了一旁。
气氛一下变得奇怪。
许折鸢动了动身子,开口道,“那个...我便先回去了”
说着,匆匆背过身去,一步未停往回走去。
顾余安看了看她的背影,又忽然回头。
西目相对。
秋月眼神倔强,低语道,“青鸢姐姐不会是这样的”
顾余安瞥眼,“那若是她永远恢复不了呢?”
少女袖下的手一紧,轻咬唇角,“反正她不是”
顾余安暗自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小院内。
阳光从残破的墙透出,星星点点撒在地上。
洞口处,一双浑浊的眼紧盯着她们,首到人影走远。
.....
“妹妹,本公子成日里呆在这里都要发霉了”,陈云何平躺在桌上,的腿轻晃,随即,他猛的转身,“这都两日了,咱还要不要找刺激了?”
当。
陈云何哀怨的瞧着冷脸的人,“秋月姑娘,本公子没惹你吧?”
秋月双手环胸,面色未变,“姑娘面前胡言秽语,该打”
“到底是谁不纯洁,本公子可没这么想...”
屏风后,一道靛青色身影走出。
“秋月,走吧,出去看看”
顾余安扫了眼两人,淡淡出声。
“是”
陈云何立刻翻了个身,整了整衣领,急急道,“等等本公子啊..”
阁内虽空旷,但难得有一片打理过的海棠花海。
问了阁里的侍女才知,这是阁主特意为小女种的,多年精心养护,自是与旁处不同。
陈云何挑眉,盯着那侍女,“你说,这是阁主和夫人亲手所种,阁主我们是见着了,那许折鸢她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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