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这位姑娘，是真的要帮他第一楼，还是要彻底将他第一楼打入尘埃？
小李掌柜嘴唇紧抿，陷入巨大的纠结。
顾猎户有些心焦，悄悄看了林青青一眼。
这掌柜如此表现，最后真能接受他们的红酱？
林青青回以安抚的眼神，心中波澜不惊。
就算这位小李掌柜不答应，她大可以去找下一家。
她就不信，这偌大的望山镇，找不出一家不安于现状的饭馆！
小李掌柜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思想斗争，感觉自己瞬间苍老几十岁。
回过神来，却发现对面两人旁若无人，眉来眼去，风轻云淡。
他轻咳两声，忽视顾猎户甩过来的不满眼神，对林青青表示：“我同意这场交易。”
“明智的选择，很快你就会庆幸你的选择。”
小李掌柜点头，事实上，现在楼下的热闹己经足够证明他的选择没有出错。
“这红酱，作价几何？”
“基础款，每罐100文。”
“什么？！”小李掌柜只注意听了价格，之后陷入了今天不知第多少次震惊。
“李掌柜嫌贵？”林青青有些不满地皱眉。
“不不不！”小李掌柜连忙摆手解释，“我是觉得太便宜了！”
他以为这红酱，怎么都要半两银子才能换上一罐。
却不想价格如此惊人，低得惊人。
红酱的价格，对比着其实不算低，换作肉都能买上几斤。
可物以稀为贵，从未听过的名头，加上风味独特，小李掌柜己做好林青青狮子大开口的准备。
就算贵，那也是物有所值。
“林姑娘，你确定就这个价？”
商人逐利是本性，但看着林青青送了方子的份上，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确定，但关于红酱，我还要提前知会李掌柜一声。”
“你说。”
“红酱当中有番茄。”
“什么？！”
小李掌柜再一次惊掉下巴，头脑一片混乱。
番茄最近在望山镇可谓是红极一时。
他没亲自见识，却从客人的口中见证了番茄从天上跌落泥潭的全过程。
不是说吃死了人吗？
可他刚刚吃了有番茄的红酱……
这一次，轮到林青青确认：“李掌柜，想好了吗？”
顾猎户下意识屏住呼吸，看向对面男人。
小李掌柜脸色变来变去，最终牙关紧咬，道：“我买！”
有毒没毒，反正他己经吃了。
如果真有毒，他不信这位林姑娘敢光明正大拿出来售卖。
合作达成，双方简单立了个书面契约，一式两份。
林青青能认不能写，确认没有挖坑后，首接按了手指印。
看林青青随意地吹着契约上到墨迹，小李掌柜暗自惊讶。
这姑娘竟能识字，背后定大有来头！
这合作他恐怕还得小心对待，若是惹恼了这姑娘背后的人，他们第一楼恐怕没有好下场。
留下五罐番茄酱，到手半两银子，林青青和顾猎户终于踏上回林家村的路。
路上无人，顾猎户发出疑问：“为何不找醉仙楼或鸿运楼？酱很好，他们定会出高价的。”
他之前打了猎物若是售卖，多是往这两家送，给出的价格也算公道。
林青青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们很好，但……太好了。”
顾猎户不解，歪了歪头。
路边的野花开得正好，林青青薅了两朵在手里头捏着玩。
“你认为这两家缺好东西吗？”
顾猎户摇摇头。
别家店要抢的东西，在这两家还得被挑挑拣拣。
“番茄需要正名。”
林青青解释：“那两家很好，但非我们的番茄酱不可，只有第一楼，能最大程度发挥番茄酱的用处。”
试想一个从未放在眼里的对手，异军突起，声势浩大，作为行业龙头，会没有危机感吗？
他们绝不会放任第一楼威胁自己的地位。
届时就不是她想卖，而是这些人想买，番茄酱的价格自然能再涨上一涨。
望山镇前三的酒楼都用上番茄酱，就是对番茄名声自上而下最好的洗礼。
顾猎户若有所思，想透其中关窍后十分敬佩：“你真厉害。”
语气真诚，表情真挚，林青青故作谦虚地摆手。
两人才刚走到门口，浑厚的声音就从院子里冲了出来。
“闺女！怎么样怎么样？卖出去没有？”
林大贵听见动静先一步拉开了院门，大声嚷嚷。
“爹，我出马，你还不相信吗？”
“真卖出去了？！”林大贵乐得狂拍大腿。
“没有……”
“啊？！”林大贵的笑脸僵住。
“就等着人来买了。”
恶作剧成功的林青青笑得灿烂，林大贵委屈过后又摸着自己的毛脸得意。
他闺女，就是能干！
林家这边风轻云淡，望山镇餐饮界却是热火朝天。
第一楼新推出的菜品炸鸡，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望山镇掀起了轩然大波。
“走走走！兄弟今天请你第一楼吃一顿！”
从管事处领了今日的工钱，李高一把勾住同伴脖子，笑得眉不见眼。
“第一楼？你不想请首说。”
艾茼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谁不知道第一楼只有那些没牙的小孩儿和老人才去吃！
“嘿！兄弟办事你还不放心？”李高挑眉，紧了紧手臂，“如今第一楼可不同往日了！”
艾茼被扯得歪七八扭，极力站定后，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
隔得老远，都能看见第一楼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
声音嘈杂，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遭了！”李高脸色一变，扯着艾茼就往人群里面挤。
艾茼不明所以，跟着在人群中跌跌撞撞，挨了不少白眼和骂声。
正当他想从人群逃脱时，前方人群又是一阵骚乱。
“感谢大家捧场！”阿福护着盘子，红光满面地扯着嗓子吼，“小掌柜说，大家久等了，特地让我送来炸鸡给大家解解馋！”
话音未落，无数只手就伸了过来。
眨眼间，盘里试吃的炸鸡就一干二净。
“一人一块啊！别抢，大家都等……”
“怎么又没了？！”
阿福脸上笑容僵住，下意识低头看去。
“就这么点，是让我们解馋还是故意勾我们的馋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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