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沈从一条件反射般开了一枪。
他脑子一片空白。
陈彻察觉到他的举动时，沈从一己经开枪了。
“发现什么了？”陈彻挪过去，掌住对方的肩膀，防止他在龙背上蹲不稳。
沈从一不会无缘无故展开攻击，但对方这个见鬼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陈彻帮着他顺气。
“......怎么可能？”沈从一不可置信，愣愣地睁眼，狙击枪配合莱莎奇卡的飞行而移动。
老者的身形踉跄了一下，又马上站稳，因为风向和移速，弹道发生偏移，打中他的肩部。
但他并没有在意身体的损伤，拄着拐，和沈从一遥遥相望。
季闻野也取下背上的狙击枪，朝同一个方向看去。
刻度线中，那个老者恍若无事人，还对着天空中的巨龙行礼。
季闻野皱起眉。
嗡嗡——
十几架无人机在天空中侦查。
“修道院”附近己经围满了执法人员，有人发现了顶端站立的老者，正准备实施抓捕时，对方打了个响指。
轰隆——
老者毫无预兆的炸裂开，巨大的冲击力将半个屋顶炸掉，碎片与肉沫横飞。
“不好！”一名执法者扔出防护结界，却还是有几个人被波及，余波将其余人掀飞。
同一时间，水库地下传来巨大的闷响，水波荡漾开。
“怎么回事？！”正在附近组织人员行动的路维转头看向水库方向。
咔咔！
地面摇晃起来，路维察觉到不对劲，快步跑开，拿着通讯器呼喊：“水库下方传来强波！所有控制系人员集合！维护秩序！”
混乱开始了。
所有停止攻击的木傀儡展开自爆。
“修道院”附近也传来震动，管理局的人将所有无意识人员转移，单全扶着明葵跟随前来支援的队伍向外跑。
但这片地下空间的区域太大，人又太多。
围着水库的堤坝像是无法承受一般，传来细碎的嗡鸣。
宋听岚微张着嘴注视下方这片地狱一般的场景，她拉着舱门，眉头从一开始就没有放松过。
这些人究竟潜伏了多久？
沈从一跪在龙背上，他放下狙击。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思绪混乱。
对方的自爆也毫无预兆，明明上一刻还在优雅行礼，下一秒就变成了一堆血肉横飞的肉沫。
首升机的嗡鸣和地震的响动，还有警报声混着水流涌动。
各种声音刺激着他。
“等等......白桦树......白桦！”
沈从一神经质的念叨一句，急匆匆的放出那位少女。
季闻野尚未从老者自爆的余韵中回神，这一切都太短暂了，没有给人准备的时间。
陈彻和傅空冥原本也皱着眉看着下方自爆的傀儡，山林某些地方己经起火了，还有部分管理局的同事遭到爆炸冲击。
此刻，沈从一的动静拉回了几个人的注意力。
一名身穿洁白长袍的少女骤然出现在龙背中。
莱莎奇卡盘旋的动作微顿，随后语气欣喜：“白桦！你找到她了！我的孩子。”
但少女一出现就开始呕吐，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
不过对方没有再出现那种被控制的神态了。
“呕——”
她吐得很痛苦，眼角浸出泪水。
沈从一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她是谁？”陈彻也手足无措，沈从一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详情。
“是白桦树。”沈从一帮着少女拍打背部，“莱希和莱莎奇卡都确认了，她应该是被喂了什么东西。”
白桦为什么会变，这个问题己经来不及细究了。
但“青阳”原本的任务己经完成了。
“我来。”傅空冥挽起袖子，绕到少女背后，来了个标准的海姆利克急救法。
“呕！噗——”
咚！
一个类椭圆形晶体被少女吐了出来，边缘甚至还在蠕动。
“咦——”傅空冥放开白桦，偏头查看呕吐物，“这啥啊。”
沈从一看着这东西有些眼熟，他从空间掏出之前老者给他的晶体。
这东西他没有吃下去，而是入口时被他转移到空间去了。
被吐得那枚除了形态有些扭曲，几乎和他手上的晶体一模一样。
陈彻凑过去打量：“你哪里来的？”
“歹徒给的。”沈从一拿出一张卫生纸，将两枚晶体放在一起。
他大概知道那个老者是如何施展异能了。
晶体可能就是媒介。
轰隆——
噗——哗——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撕裂声，靠近坝基的位置猛地炸开一个巨大的豁口，浑浊的库水如同挣脱牢笼的巨兽，咆哮着喷涌而出。
水库炸了。
巨大洪流声拉回了沈从一几人的思绪，他们连忙趴在龙背向下望去，瞳孔紧缩。
这次可不是幻境。
下方就是居民点。
“草！”季闻野按住耳麦，“邬赟！通知管理局防卫部！拉警报！”
“我通知了！”邬赟开着越野车向上游区域移动，“全哥和‘白藏’的人己经开始控制火灾和水库了。”
但灾难的规模太大，也太突然了。
一整座山地和水库堤坝，哪一边都不能松懈。
混乱还在蔓延。
这种体验又来了，一种什么都做不到的无力感笼罩了沈从一。
“......该怎么办。”他眉眼微颤，不自觉抿紧嘴唇。
几声高亢的鹰唳响起。
一只老鹰飞到莱莎奇卡面前。
“嘿！亲爱的！”他在西个青年头顶盘旋一圈，缓缓降落在沈从一面前。
他变回矮人模样，指着沈从一：“年轻人！你怎么能忘记我呢？”
随后又牵起逐渐缓过神的少女，眼神温柔：“嗷，我的孩子，你受苦了，虽然你变得有些，呃，有点人类，但，欢迎回家。”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被一缕烟尘呛到，她伸手扇掉那一丝烟雾，打量周围这些人。
她的记忆很混乱，但她还记得身边这个银色眼睛的青年，对方现在的情绪很不好。
或者说，周围这些人类的情绪都不好。
只是沈从一的气息更为清晰特别。
“小沈，让莱莎奇卡放我们下去吧。”季闻野坐好，将狙击放平，“我得下去帮忙，复制点道具。”
沈从一将话传达给巨龙。
他想过要不要让莱希夫妇帮忙，可是他还记得莱希说的话，这里神力低微，他们用不了太强的能力。
金长发少女安静听着青年的转述，良久，她轻轻戳动沈从一和莱希。
“父，或许，我们可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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