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张凌？”
单全转过身，询问青年。
青年警惕地点头：“我是，你们找我？”
“啊，你好，我们是榕城管理局的执法人员，两周前发现龙泉村山地有些异常，监控发现你正好就在附近，所以想了解一下情况。”单全让出一个位置，好让张凌能够开锁。
“你们，是管理局的啊？”张凌解锁铁门，有些诧异，垂眸思索后又说，“那你们先进来吧。”
张凌家是独栋的小洋房样式，旁边分出去几条岔路，建了一些工坊。
青年放下半截杉木，取下手套，邀请单全五人进了客厅。
沈从一张望了一番，坐在沙发上。
张凌家里没什么人，部分家具用软绵包裹着棱角，打理得很整齐。
茶水放在盘子中，青年轻轻放在茶几上，招待几人。
“要问什么？”张凌坐在沈从一斜对面，正对他们。
他的表情有些紧张，毕竟管理局的执法人员也算是警察的一种，被莫名其妙问话，难免心有不安。
或许是张凌的身形过于紧绷，单全放低姿态，自然问道：“你不用紧张，一点小事而己。”
之后几分钟，单全同他说明来意。
交流过程中，他们了解到张凌是搞专业定制工艺的木匠，这门手艺他是和父亲学的。
“白桦树啊？我前几天是找了几棵白桦，因为委托人要求定制一件由百种树木构成的榫卯结构工艺品。”张凌说到这也眼含无奈，“百株不同品种的树木，难啊，我就一边下单材料，一边自己寻找树种。”
“那你还保留着那些树木吗？”陈彻摸了摸下巴，询问。
陈彻这一问似乎让张凌有些尴尬，青年扣扣脸颊：“这个，怎么说好呢？我接下单子后，委托人就找上门了，说是要亲自确认材料有没有问题。”
说到这，张凌表情又有些一言难尽：“我们家口碑向来不错，要不是他们给的多，我都想轰人了。”
这时，沈从一余光看见窗户外停了两只蝴蝶和一只黑猫。
是莱希夫妇和邬敌。
他们待在角落里，安静聆听。
张凌这番话让沈从一有了不好的预感，而对方接下来的话也确实印证了他的猜想。
“比较奇怪的是，其中一个委托人检查完一圈后居然取消了订单，单独点走了那堆白桦木，定金也不退了，还全款支付我报酬。”张凌状似回忆道。
“所以，如果是那堆白桦树有问题，我这己经没有了。”他摇摇头，显得紧张又遗憾。
作为一名普通老百姓，他并不想卷入什么奇怪的事件里。
沈从一和陈彻几人视线来回交流几下。
现在这件事的走向也是越来越麻烦了。
“那么，你还记得你砍伐的那几株白桦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季闻野后靠沙发，随意伸手问道。
张凌沉思几秒，缓缓开口：“嗯......好像，是有一株不太一样，靠近时香味很大。”说到这，他又想起什么，“哦，好像就是因为味道比较好闻，我还留了一些桦树皮。”
桦树皮。
沈从一眼神微动，开口：“我们能看看吗？”
“可以啊，就在楼上。”张凌起身，“我去拿吧。”
趁张凌离开的时间，沈从一将窗户打开，把莱希夫妇化成的蝴蝶放进来，黑猫邬敌还是选择停在外面。
“这不太好办啊。”单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如果这就是莱希他们丢的白桦，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此时，沈从一的耳边传来莱希的声音。
“嘿！孩子，我能感觉到，白桦的气息，她来过这儿！”
沈从一睁大眼睛，低头看向衣领处的莱希：“你确定？”
两只蝴蝶扇动翅膀，表示肯定。
“怎么了？”陈彻偏头看他，从他们的角度看，只能听见细微的呢喃以及沈从一那句听不懂的回答。
“莱希说，这里有白桦木的气息，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株。”沈从一抬头答话。
刚说完，张凌就拿着一个香囊下了楼。
他一出现，莱希就又扑腾几下，似乎更激动了。
“就是这个。”张凌将香囊放在茶几上。
五个人俯身查看，目光集中在上面。
确实如张凌而言，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松木质清香，入鼻瞬间，沈从一察觉到自己的大脑清醒不少。
看着他们这样，张凌又笑了笑：“说起来，自从我把那块树皮做成香囊后，我父亲好像就渐渐认得我了。”
“嗯？你父亲？”傅空冥抬头询问，他刚刚还想把香囊拿起来打开看看。
张凌坐在对面，低眉抿唇苦笑：“对，我老爹有阿尔茨海默病，这种精神障碍的治疗本来就不可逆转，我本来以为，我这一辈子可能都再也听不见他当面喊我名字了。”
莱希的翅膀停了一下，他不理解什么叫阿尔茨海默症，但身为守护神，在感知万物情绪这块，他们一向很敏锐。
“不说这个了，你们要拿走树皮吗？”张凌手搭在腿部，抬眼注视几人，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通过单全他们的问话，张凌也猜到了，那棵白桦树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东西，自己可能留不住这点树皮。
不过，也算了，这么久过去了，父亲虽然只是偶尔清醒，但也足够了。
这时，张凌耳边捕捉到细微的响动，他以为自己耳鸣了，张嘴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同时，单全几人看见沈从一点点领口的蝴蝶，青年耸肩作无奈状。
“这个肯定是要带走的，但我们还是更希望你能提供一下委托人信息。”季闻野回过头静静发话，眼露笑意。
因为是照常的执法程序，张凌很快就将详情告知给“青阳”。
过来的是两个男性，其中一个似乎上了年纪，拄着拐杖，有些学者气质，另外一位扎着头发，不开口我甚至无法分清性别。
张凌描述着自己对两位委托人的印象。
听口音，他们应该不是本地人，但地址填的是八福庄园。
八福庄园，在榕城。
...
...
张凌送走这五个特别的客人时，他看见那位穿着银灰外套的清秀青年似乎和自己同事说了什么，随后对方又小跑着回来。
“这个给你吧。”沈从一递给张凌一小段纯白树皮，“你可以用来熬汤，和桂皮一个用法。”
张凌呆滞地伸手接过，他看看手上这段指节大小的树皮，又看看沈从一。
“就当是，馈赠吧。”
张凌听见青年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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