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年看着检测器显示屏上的一系列数据，咂嘴。
沈从一从模拟仓爬出来，整个人显得迷迷糊糊，眼前光斑点点，他还没完全适应。
陈彻连忙扶住他：“还好吧？我上次也是这样的。”
沈从一摆摆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没事，我缓一下。”
单全看他这样，递给他一杯水。
评估司的流程还是那几样，只不过，周年这次还安排了其他的项目来检测沈从一的身体数据，在采集仓里做了个可控环境来搜集脑成像数据。
“周老师，结果怎么样？”明葵凑近询问，她也看不懂那些数据。
周年点了点操作台，面目舒张开：“小沈与记录中的神话生物对话时，确实有一部分不太一样，但这部分成像居然和感应类的适应者是一样的。”
沈从一端着水杯，好奇地抬眼看他。
周年笑了笑，继续说：“这说明，那可能是你作为伴生技能产物的一种延伸能力。”
“啊，那沈哥就和邬敌一样咯？”邬赟关掉终端，坐在小沙发椅上发话。
“是啊，伴生产物的特质波无法提取。”周年在操作台上将数据备份，走到沈从一对面坐下，与青年对视，“你在无意识对话时，整个波频都是混乱的，我还以为你算特例呢。”
沈从一保持微笑。
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那小沈的待遇还是与特殊适应者等同吗？”单全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周年左右扭扭脖子，说：“对，但如果有需要，小沈可能得协助对神话生物的研究，我会写一份报告做担保的，也不用过多担心。”
“说实话，沈从一这样的能力，说不定得到收容基金会的青睐更大一点。”傅空冥单手搭在椅背上，翘着脚说道。
收容基金会？沈从一想到了之前的牧真。
呃......那里的工作，似乎挺辛苦。
“总之，就先这样吧，本来就是做个基础验证，结果全跑来了。”周年团吧团吧外套，放在邬赟背后的沙发椅上，“没事儿就赶紧离开，我这待会儿还有人来录入。”
“啊？不留我们吃饭啊？”傅空冥挺身坐首，“我还想吃评估司食堂的小炒呢。”
“走走走。”周年赶着几人离开，“你当评估司是餐馆呢？没你们份儿。”
“嘿！”傅空冥面露不甘，“周老师，你越来越小气了。”
周年瞪他一眼。
明葵和单全压着人出了舱室，猫眼女子讪笑两声对周年说：“哈哈，周老师，那我们就走了啊。”
一回生，两回熟。
评估司这段路沈从一也算是熟悉了，离开前，周年叫住他。
发尾渐变白的中年男人抬手拍了拍沈从一的肩膀：“小沈啊，你和其他人不一样，这种能力一定不能大肆宣扬，这不仅仅是对你的一种保护，也是对社会存在形式的平衡。”
沈从一郑重点头：“我明白的，我也不想惹来麻烦。”
周年露出笑意，眼尾挤出了鱼尾纹：“好孩子，没事儿啊，有我和你们董局兜底呢，大胆走。”
目送“青阳”几个人来了又去，周年莫名从这群年轻人身上看见了几分从前的影子。
好像以前，也有那么几个人，不知天高地厚，潇洒恣意。
“哎呀，真是老了。”他摇摇头，掩下眼里的几分遗憾和落寞，转身走进评估司。
...
...
傍晚。
晨曦基地里，沈从一在宿舍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颤抖着嗓音睁大双眼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的莱希和莱莎奇卡。
他怎么出来的？！
完了完了，收容中心不会乱套了吧？
沈从一冲过去就准备将两个精灵装进亚空间，然而莱希将身一扭，变作一只老鼠躲到床下。
莱莎奇卡变作一只不知名小鸟飞到衣柜上停下，歪头看他。
沈从一：啊啊啊啊——
“不要变成老鼠啊！”青年半边身体扑倒在床上，跪在床边，欲哭无泪。
谁来告诉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莱希悄悄冒出半个老鼠脑袋：“嘿！孩子，为何如此伤心，我可是专程来找你的。”
沈从一趁机一把逮住他，莱希反应不及，遭到毒手。
“你、你怎么跑出来的？”他双手捏住莱希，盯着老鼠的豆豆眼。
中心那么严密的管控也能被跑出来，这家伙难道一首在演他们？
沈从一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心慌，说不定还能补救，牧真那边应该也在找吧？
扑簌扑簌的声响停在头顶。
莱莎奇卡轻轻站在沈从一的头发上，低头啄他：“不要慌张，孩子，那边没事。”
“没错，年轻人，冷静点，我们留了分身的。”
沈从一：谢邀，更担心了。
“你们找我做什么？过几天就会送你们回家了啊？”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
莱希和莱莎奇卡对视一眼，齐声说：“我们不想被关起来。”
莱希：“我在那里浑身不舒服。”
莱莎奇卡：“很无聊。”
“而且，我们忽然想起还丢了个东西，得找到它。”
沈从一眯眼后仰，感觉自己要厥过去了。
他摇晃着身体站起，将莱希放到床头柜上，无力坐到床上，疑似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
“......丢了什么。”
莱希变回原来的侏儒模样，还是那身藤蔓编织的衣服，穿着尖头鞋，猛地蹦起跳到沈从一旁边坐下。
“这个嘛，其实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一株白桦树。”
沈从一：？
“树要怎么丢？”他满眼困惑，而且，他没记错的话，抓莱希的那片森林原本就分布有白桦树吧？
莱莎奇卡也飞到沈从一另外一边，变回原形：“我们原本就生活在那株白桦里。”
“偶尔也会在橡树里。”莱希插话，“但我们醒来时，白桦就被截断了。”
沈从一听着他们两个左一句右一句的，头都大了。
他按住太阳穴，整理思绪：“你们的意思是，一觉醒来，家没了？”
“额，也能这么说吧。”
莱希难得不好意思，扭捏起来：“所以我们就找到你，希望能帮我们找找看。”
“因为在这里我们也没有其他熟悉的人类了。”莱莎奇卡对着手指。
沉默弥漫开来。
沈从一撑着脑袋垂着头，无语凝噎。
白桦树......现在才说。
真的不会己经被当柴火烧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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