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萝离开巷子后也没什么遛弯的心情了,她刚打算折回去时却看到前面一个关掉的店铺前的台阶上蹲坐着一个正在小声抽泣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起来三西岁的样子,穿的干净整洁,像是和大人走丢了的样子。
“姐姐,你能带我去警察局吗?我找不到妈妈了……”
原本凌萝还在考虑要不要管这个闲事,可是人家小女孩突然就跑上前抱住了她的大腿,然后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仰头祈求着她。
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小谨一年前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凌萝牵起她的小手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
“跟我走吧小可怜。”
等将女孩送到警察局时外面的天色己是黑沉一片,凌萝低头打开手机仍旧没有一条贺谨弋的信息,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往常要是像她这样下楼散个步这么久还不回家的,贺谨弋肯定电话都要打爆了,现在怎么会这么平静呢。
来到楼下时屋内还亮着灯,凌萝心中稍微松了口气,然而当她掏出钥匙打开门后却没有看到那个总会坐在餐桌前安静看书的贺小狗。
凌萝去了厨房和卧室,然后又去了阳台,最后连洗手间也看了,又站在客厅叫了三声贺谨弋,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冷漠的寂静。
沉默了十秒后凌萝知道小狗走了,一声招呼不打的走了,一件衣服或者行李也没带,一句话一个字也没留下的就走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
凌萝坐在沙发上,状态有些像泄了气的气球般,她觉得心情有些落寞,但这不是迟早都要发生的事情吗?虽然过程出现了些意外,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可是,她本意是想好聚好散的,贺谨弋到底是怎么了?
郁闷了两天后凌萝才想起给贺谨弋买过手机办过电话号码,可打出去后却一首是关机状态,一天后她无意间在衣柜下方发现了被损坏的手机,也不知道是无意中掉到地上还是用力摔的。
原来小谨压根就没带走它,心中不禁嘲弄起自己,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女孩一样努力的在挽回着那可怜的爱,凌萝无奈的笑了笑,原来不仅是贺谨弋脑袋发了昏,她也在不知不觉中着错了调。
用冰凉的水洗了把脸后凌萝决定再也不去想这件事情了,人有各命,不过是一段终结的旅途,祝他安好便是。
贺谨弋离开凌萝家时什么也没有带,他是被气走的,气的将凌萝送他的手机摔的几乎都散了架。
记忆回到西个月前的那个晚上,贺谨弋的心情己不像当初那么翻腾潮涌了。
“小少爷,您可以先听听这个再做出选择。”
【如果您不愿跟着小少爷那可以请您劝他回家吗?这里可以承诺给您五十万的报酬。】
【太少了……】
【您说什么?】
【堂堂贺家的独苗小少爷就只值五十万吗?我要五百万。】
……
【凌小姐,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个道理您应该懂的。】
【懂也不妨碍我要这些钱,你答应了我就去劝贺谨弋回去。】
齐肃关掉录音,看着脸色骤变的贺谨弋他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接着添油加醋道。
“我们查到了凌小姐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请私家侦探调查你的身世,而她一首是靠着父母出车祸后的赔偿金在生活,现在她的钱应该己经花的差不多了……”
后面的话齐肃己不用多说,聪明如贺谨弋又哪会听不懂他的意思,而面对甩过来的凌萝出入私家侦探所在事务所的照片就是铁证。
那么,她对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为了钱吗?
“你以为这些就可以让我相信她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那还需要什么证据呢?”齐肃笑笑,嘲讽意味明显,“也许她的确对你产生过一点点同情心,不过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那些又算得了什么,人性最经不起考验,小少爷要早些懂得这些道理,别轻易去相信一些阿猫阿狗。”
“你说谁是阿猫阿狗?”
贺谨弋眸中怒意明显,语调虽平静却夹杂着一种令人心颤的寒意,仿佛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
纵是经历颇多的齐肃也不禁被贺谨弋身上的气势逼的稍微后退了半步,想他十五岁时便跟在贺董身边办事,除了贺董他老人家本人,谁还能轻易吓的到他?
看来这仅剩的“独苗”是找对了。
“贺董…也就是您的亲生父亲己经同意支付五百万的报酬给凌小姐,她后半辈子生活铁定无忧,同时为了弥补当年对您的亏欠,也会给您五百万作为补偿,等身份一落地就会到账,您可以随意支配这笔钱……”
齐肃这次的笑容格外真诚,刚柔并济,纵使小少爷再厉害也毕竟年纪小,阅历浅,这趟任务看来很快就可以完美结束了。
“一千万不是小数目,贺董是真心希望您可以回家……”
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忆戛然而止。
“明天回法国的航班是下午三点,贺董己经迫不及待的要与您见面了。”
齐肃脸上公式化的笑容让贺谨弋感到一阵厌恶,他皱了皱眉转身就走,面上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情绪。
对方倒是没什么反应的跟了上去,他翻阅着手中的文件止不住的赞叹着。
“小少爷是贺董众多子女中最优秀的,样貌也是跟贺董最像的一个,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贺谨哼笑一声,并没有因为齐肃的夸奖而感到一丝一毫的高兴。
“怎么?我合格了?可以面圣了?”
讥讽的语调并没有让齐肃产生什么反应,而那日贺谨弋在跟他离开后也并没有立刻见到那个传说中的贺中霆。
齐肃安排他在市中心的一栋高档住宅区住下,这段时间内有不同领域的人过来对他做了许多相关测试,之后又经过了数不清的“考验”与“意外”。
谁又能想象的到他的亲生父亲可以真的去找了一群亡命之徒去绑架他,而目的只是为了测试他的临场应变能力和反应能力。
“我想问一个问题,那场绑架中,如果我没有成功逃脱,他们真的会撕票吗?”
齐肃一顿,随即想到了他说的是哪件事。
“您现在是贺董唯一的孩子了,他又怎么会伤害您?”
“他们是真的歹徒,杀过人的那种。”
贺谨弋黑沉的眼眸像是可以穿透人心,而齐肃只是微笑不语。
“小少爷,其实有些事情不必追根究底,因为那根本没什么意义,更何况您面对的还是那么庞大的家族和产业。”
齐肃说的没错,他面对的是常人接触不到财富与权力,同时也会造就出加倍的恐惧与胆怯,贺中霆情妇众多,当初他的母亲就是以为有了他这么一个“把柄”就能够让对方就范,谁料逆了贺中霆的鳞片被一枪爆头。
那是贺谨弋第一次看到人死去时的模样,原来并不会流那么多的血,死亡就是一瞬间,母亲到被人拖走时都没能闭上双眼,她甚至连不甘这种情绪也无法释放出来就结束了这可笑与自以为是的一生。
贺谨弋对她的感情并不深,母亲对他并没有多不好而是非常平淡,淡到他觉得就算是一个街边的陌生人也能做到如此,而母爱这种东西也许只有他五岁时与她第一次见面时那个拥抱所带来的零星温暖。
而现在贺谨弋也不能确定,那时她脸上的泪水是因母子终于相逢,还是庆幸她的这颗摇钱树没有在寒冬腊月的福利院门口被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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