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曾经居住的小楼早在两个半月前就被售卖,新主人正在清理屋内杂物,他看着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衣物和生活用品,那些都是他曾经用过的东西,她一样也没有带走,反之跟她有关的一切却找不到一丝一毫。
仿佛凌萝这个人从未在这里出现过一样。
看着满地的狼藉贺谨弋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满腔的怒意点燃了心中的暴戾因子,他一拳打碎了浴室中的玻璃镜,西散的碎片犹如他逐渐崩坏的理智。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凌萝!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她!然后要报复她,让她也体会到这种痛苦的滋味!
付出后被当做傻子,得到了又再失去,种种的一切,贺谨弋也要让她也经受一遍!
越是回忆心中的愤懑便愈加浓烈,黑眸暗的深沉,贺谨弋冰冷开口。
“别给她水喝!”
“什么?”
齐肃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再理会齐肃他朝着另一间房走去,齐肃望了眼发现那是监控室的方向。
漆黑的夜格外冰冷,屋内没有暖气,但好在凌萝躺的这张床上被褥够厚,她将自己裹的密不透风,可还是难以入睡。
很饿……又渴……又疼……
从早上齐肃来过一次后这里就再没出现过一个人,她试过脚上的伤口压根没法下床,下巴又疼的厉害无法大喊,而周围除了家居和一些没用的摆设品外,什么通讯设备也没有。
凌萝一开始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可她发现人的生理需求在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真的是很难受。
她过往的日子过的太清闲舒适了,哪儿会被饿着,所以这种剧烈的转变便让她更加难以接受。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脑袋陷入了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凌萝感觉门口似乎是有人走了进来,可她却睁不开眼。
那人坐在了床边静静的看着她,淡淡的烟草香似乎在不久前就闻过,额角处传来轻柔的抚弄,动作小心翼翼的紧。
“小谨……”
忽然女人的低声呢喃让贺谨弋手上的动作一滞。
他看着躺在床上模样虚弱的女人,被汗湿的头发还粘黏在她的颊边,似乎是在提醒她之前是经过了怎样的难熬,而女人双脚和左手上的纱布则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深夜寂静,黑暗模糊了本貌,让人看不清贺谨弋此刻的神情。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小谨……”
女人似是在说些梦话,声音中带着隐隐的委屈与埋怨。
“你是不是过的不好…为什么不认姐姐……我也有想你……小谨……我怕那些鱼……”
没有逻辑的呓语像是掉落的玻璃装饰罐一样在贺谨弋心中崩裂西溅,漆黑的房内安静的可怕,唯有急促的呼吸声与之缠绕不散。
“小谨…小谨……”
凌萝睡的并不安稳,她眉头紧锁额前冒着冷汗,努力裹紧被褥的动作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感。
贺谨弋眼中的挣扎与苦楚在来回肆虐,起初他认为再次见到阿萝时一定会将这么多年的怨念倾泻而出,他会报复她的不告而别,会质问她为什么不遵守约定,为什么要去欺骗……
贺谨弋想的是一定要让阿萝也感受到心里不好受的滋味,这样才算公平,他的心里才会好过。
然而当他真的意识到是自己亲手伤害了阿萝时,之前设想过的一切报复手段在顷刻间全被抛之脑后,什么怨恨痛苦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下根本不值一提,那些负面情绪早就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自责心疼与庆幸……
自责为什么没有在一开始时就发现她是阿萝,心疼她受到的伤害,庆幸还好她一首没有放弃证明身份的机会……
从最开始时贺谨弋就是打算把她捧在手心上呵护爱护的,哪儿舍得她受一点儿苦……
后半夜凌萝感觉睡的舒服了许多,身边好像是被放了火炉一样,也不是那么冷了。
当睁开眼后她发现屋内暖和了许多,手上和脚上的伤口貌似也重新包扎过一遍。
凌萝坐起上半身揉了揉眼睛,她脑袋还有些懵,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动静,她眼光看过去,便瞧见那里站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贺谨弋在看到凌萝己经醒后停住了脚步,他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僵硬,顿了几秒后便又继续向着床边走去。
凌萝就这么仰着头静静的盯着贺谨弋的脸,两人谁也没先开口,像是对峙一般,她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然而对方的表情却无懈可击的找不到一丝裂缝。
终于,凌萝选择了举白旗投降。
“小谨,你学坏了。”
简短的几个字却让凌萝嘴巴疼的头皮发麻,她闭眼皱着眉,想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去揉揉疼的位置,下一秒手腕却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握住。
贺谨弋靠她很近,她可以清晰的看见他唇边微微冒出的胡渣和黑眸中自己的倒影。
小谨真的是长大了啊……
成年优秀男人的凝视让凌萝心跳不自觉的加速,她慌忙间想用另一只手去推开他,却一下没注意牵扯到了伤口。
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贺谨弋见状快速按住了她的手。
“刚上过药,别乱动。”
淡淡的烟草香在两人之间弥漫,气氛既尴尬又暧昧,也不知道小谨抽的是什么烟,味道并不是那么刺鼻,反而带着一股很淡的中药香气。
凌萝点了点头就真的没有再动过,面对她的配合男人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大拇指抵着那里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用力一按,凌萝当下疼的眼泪都要飞出来了。
可是一瞬间的疼痛后口腔内的不适消散无踪,贺谨弋放开她后她试着动作小心的揉了揉下巴,果然一点儿也不疼了。
“你这按的是什么地方?真神奇……”
说罢她仰首冲着贺谨弋露出笑脸,一如十一年前他从不会吝啬给与他的笑容一样。
贺谨弋心头一怔,手掌微微握起。
“小谨,你这是打算认我了吗?”
凌萝知道虽然面前的男人模样看起来还是很冷漠,可从他出现在门口时她便知道小谨是相信她的话了。
而面对女人没心没肺的笑脸贺谨弋心中突的升腾起一股怒火,他折磨她,恐吓她,甚至欺凌过她,难道这些都不值得她表现出一点儿反应吗?
他贺谨弋脸色逐渐沉了下来,眼底愠色渐浓。
“如果不是生命受到了威胁,你会承认吗?”
“什么?”
还没等凌萝做出反应贺谨弋突然俯身掐住了她的脖子,语气狠厉道:
“为什么要消失的无影无踪?为什么要不守承诺?三年就这么难等吗?!”
贺谨弋眉头拧紧,薄唇微颤,深邃如墨的黑眸内尽是隐忍的痛楚。
“小谨……”
贺谨弋虽语气凶狠可手下却一点儿力道也没有使上,凌萝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摩擦着他的手背。
面对他的质问凌萝眼中有抹淡淡的惆怅,她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能低声轻唤着他的名字。
“阿萝,三年真的就这么难等吗?”
上半身被贺谨弋紧紧抱住,身后传来他低声言语。
然而这股凶狠只持续了片刻那覆在脖颈上的手掌便松了下来,它渐渐滑向女人的颈后,动作不自觉的变的轻柔。
时隔十一年再次听到这两个字时凌萝心中一阵感慨,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两人再次重逢的画面会是如此。
不用看也能从贺谨弋的声音中感受到他的痛楚,凌萝拍了拍他的后背,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本来心里还存着很多气,可一看到这只小狗,不,如今可是妥妥的大狼狗了,她没想到贺谨弋还会有这种脆弱无助的时候,一想着还是她造的孽,心中原本的报复计划便全被崩盘打散了。
算了,算是白白受了这趟苦,就当她欠贺谨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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