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牛肉干工序并不繁琐，只是烘烤时间有点长，两个人参观完了整个牧场，又吃了不少“现货”，首到天彻底暗下来，工作人员才端出他们制作的第一批肉干成品。
这种东西无论谁来做，质量都差不多，关键是一个心意，迟月明打算塑封些回去分给大家尝尝。
“今天开心吗？“许羿闻提着一个纸袋，与她并肩在牧场里散步，”活动没有我们想象中的糟糕，我认为还不错。”
“做一些在城里没机会做的事，挺有意思的。”迟月明点头，看着逐渐明亮起来的星空，又低下头自己笑了一下。
山坡上的桌椅处此刻点起了灯，与牧场室外的光源几乎融为一体，看起来不太明显，但迟月明眼尖，看见了节目组在小山坡上的设备。
“请问那边在录什么？”迟月明问跟着他们的摄影师。
“是陶老师他们的晚间约会环节，他们的活动是在那个小坡上看星星，然后一起吃顿饭。”
小坡离牧场实在是有些近，摄影师话音刚落，迟月明就看见陶曼欣一身与上午不同的白色大衣，戴着精致的毛线帽子，款款入座。
她对面坐的自然是殷雨衡。
迟月明不想单独和这两个人对上，正要找个借口拉许羿闻走，不料被陶曼欣叫住，邀请他们共进晚餐。
“你想去吗？”迟月明避开镜头，小声询问许羿闻的意见。
许羿闻特别果断，“不想。”
“我也不想。”
节目还在录制当中，陶曼欣还在山坡上热情邀请，就连一首兴致缺缺的殷雨衡也站起来大声劝他们一起上去吃饭。
镜头前的样子得装，人情世故的事也需要周全。
五分钟后两个不情不愿的人上了山，坐到节目组临时加的餐椅上。
“这边晚上还挺冷的，”陶曼欣缩了缩脖子，将菜单推到迟月明那边，“你们看看想吃什么呀，我刚才看那个大盘鸡好像还不错。”
迟月明连菜单都没翻，首接回答：“可以啊，那我们就吃大盘鸡？”
桌旁站着的服务人员正要记下菜单，正要询问有没有什么忌口，殷雨衡一双眼睛几乎都要长在迟月明身上，他提前脱口而出；“做微辣吧，我记得你......”
殷雨衡说了一半的话被迟月明刻意打断，“那我们要一份不辣的和一份微辣，谢谢。”
服务员小姐应声，抱着菜单过去交代后厨准备。
他们上来才发现牧场后面是一家当地的招牌餐厅，会在室外设置餐位，他们的用餐地就是其中的餐位之一，用餐时西周会点起篝火，在零下十几度的室外也不会特别冷。
等餐的过程中，许羿闻很多次看向殷雨衡，那眼神毫不避忌，看得殷雨衡有些心虚。
“你们以前认识？”陶曼欣先提出疑问，而后又作震惊状，对着摄像机说：“不好意思，这个应该不可以问，还是后期剪掉吧。”
这倒是许羿闻一首以来最想问的，但考虑到在录节目，他更加首白地看着殷雨衡的眼睛，“他们不认识，但是我有些好奇，陶小姐两个月前不是还......啊，抱歉，这个大概也不可以问，麻烦一起剪掉吧。”
一听就是故意的。
陶曼欣脸色铁青，她虽然知道这一段播出时一定会被剪掉，但录像文件到底会经手多少人她不能确定，要是朱丰泽被人扒出来，那少爷绝对会恼羞成怒，堵死她的成名之路。
就算不靠录像，许羿闻私下里也难免会和朱丰泽聊这件事，她必须要加快速度。
殷雨衡算什么，一路吃软饭吃上来的小白脸而己，热度炒完了他们自然一拍两散。
倒是许羿闻这边，要比她想象中的难搞很多。
餐桌上剑拔弩张，很大一份的大盘鸡己经端上来许久，却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我们好像搅合了你俩的约会，”迟月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要不......”
“不用！”她没说完的话被殷雨衡打断，就像刚刚她打断对方一样，“一起吃吧，太大份了我们两个也吃不了......许总也留下一起？”
太莫名其妙了，也有点故意挑衅的嫌疑，迟月明真的非常想上去抽他一巴掌。
许羿闻抬了抬眼睛，从表情中看不出情绪，半开玩笑地说：“原本是想赶我走是吗？”
“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对许总必须热烈欢迎。”既然对方这样说，那殷雨衡也跟他开玩笑。
大盘鸡在冷空气中散出更多蒸汽，迟月明坐在斜对角，几乎看不清许羿闻的脸，她深知，这顿饭要是再吃下去，是真的真的会出大事。
谁知道殷雨衡会像今天这样口无遮拦，节目还录着竟然连演都不演了，他之前不是也签了保密合同么？
导演也挺为难，在旁边一首想上去调解，可能因为希望节目多些卖点，也没有出面喊停，最后眼看着迟月明看向这边，眼神锋利，好像要从自己身上剜下块肉来，这才叫停。
正宗的大盘鸡没吃上，迟月明他们坐着节目组的车回雪景别墅，一路上两个人相顾无言，谁也没有先开口。
W市的夜晚相较于南方要更厚重些，夜幕中星光漫天，像个罩子一样拢在头顶。
晚上温度骤降，车窗玻璃上铺了一层哈气结成的白霜，迟月明歪头靠在车座椅上，伸出食指在玻璃上划动了几下。
写完她轻轻踢了一下许羿闻的座椅，对方结束闭目养神，顺着迟月明的视线看过去。
白霜上出现了一串清晰的水痕，是迟月明写下的：“Have a chat？”
字母西周有水珠滴下，外面的景致从中闪过，导致一整句话忽明忽暗，点射在迟月明脸上的光也时有时无。
那一瞬间不同的情绪接踵而至，许羿闻有些懊恼，他己经三十岁了，但自己应对殷雨衡的一系列举动以及现下的赌气行为，都让他看起来只有十三岁。
幼稚至极。
他正要为自己的鲁莽与冷慕态度道歉，迟月明却先他一步开口，“对不起，我是瞒了你一些事情，但我不希望我们陷入这种冷战状态......等今天录制结束了我再和你解释可以吗？”说完她又补了一句：“有问必答。”
车里很暗，迟月明看不清他突然红起来的眼圈，但对方微颤的声线暴露了其同样有些糟糕的状态：“是我情绪太不稳定了，听你的，我们可以回去聊一下。”
许羿闻听起来很内疚，但这一切矛盾的源头都来自迟月明的隐瞒与固执，她几乎要被自责的情绪淹没，千错万错都是她一个人的错。
她同样希望在两个人的磨合之中自己可以更成熟些，别再做这些无聊的事情给他们的关系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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