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破庙里的怪谈与罗盘后的玄机
城东破庙的房梁漏着风，生锈的铜灯笼在梁上晃荡，把众人的影子扯得老长。苏妄言正用匕首刮着指甲缝里的黑灰 —— 那是昨晚从幽影阁据点逃出来时蹭的墙灰，天衍的断剑横在膝盖上，剑刃又多了道寸许长的缺口。
“我说你这剑该换了吧？” 苏妄言斜眼瞅着断剑，“再这么下去，迟早断成牙签。” 天衍立刻瞪回去：“断剑断剑，没缺口能叫断剑？你咋不说自己放火时把眉毛烧了半截？”
众人忍不住笑出声，紧张的气氛总算松了松。林朔摸着怀里的罗盘，指针像只喝醉的蝴蝶，滴溜溜转个不停。黑袍老者坐在神像基座上，法杖敲着青石板：“别小看这破罗盘，当年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就是靠这玩意儿在万魔窟里走了三天三夜没迷路。”
“合着这是‘灵霄导航仪’？” 陆尘凑过来，“那它现在转圈圈是啥意思？死机了？” 时雾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根据古籍记载，灵霄钥匙对应的方位会引发罗盘共鸣。现在指针混乱，说明附近有 ——” 她突然顿住，盯着罗盘中央的凹槽，“钥匙！第二把灵霄钥匙就在附近！”
破庙的风突然变了味儿，带着股子潮湿的土腥味。白逸的扇子 “啪” 地合拢：“不对劲，这庙的风水透着邪乎。你们看神像 ——” 他指着歪脖子的泥菩萨，“眼尾下垂，嘴角歪斜，分明是‘哭神像’，主招阴煞。”
话音未落，庙外传来 “咔嚓” 一声，像是枯枝被踩断。林朔立刻吹灭灯笼，众人贴墙站好。月光从破瓦缝里漏进来，照见庙门被推开条缝，先是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探进来，接着是颗圆滚滚的脑袋 —— 竟是只半人高的山猫，脖子上还挂着串骷髅头项链。
“妈呀！这猫是吃激素长大的？” 陆尘差点叫出声，被苏妄言狠狠捂住嘴。山猫抽了抽鼻子，突然转头盯着他们藏身的角落，瞳孔缩成两道竖线。天衍的断剑刚要出鞘，黑袍老者突然轻咳一声，从怀里掏出块鱼干扔过去。
山猫猛地扑向鱼干，嚼得咯吱响。趁它低头，黑袍老者迅速甩出三道符纸，贴在庙门、窗棂和神像上。符纸刚贴上，整座破庙突然剧烈震动，墙缝里渗出黑水，水面上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个个张着嘴无声惨叫。
“是‘万魂墙’！” 时雾惊呼，“这些都是被幽影阁害的亡魂！” 林朔握紧照妖镜，镜光大盛：“大家护住心脉，别被怨气侵体！” 镜光扫过墙面，人脸纷纷化作青烟，可转眼间又聚集成形，像极了难缠的狗皮膏药。
山猫突然跳上神像，冲众人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庙外传来更密集的脚步声，至少有二十人正包围过来。陆尘看着罗盘，指针突然指向神像底座：“钥匙在下面！”
天衍飞起一脚踹向底座，石砖轰然倒塌，露出向下的石阶。众人刚要往下跑，山猫突然扑过来，爪子拍在青石板上，溅起碗口大的坑。苏妄言抬手就是一道冰棱，擦着山猫耳朵划过，在它毛茸茸的脑袋上留了道白印。
“快跑！这猫比我家隔壁的泼妇还难缠！” 陆尘边跑边回头，差点摔在石阶上。石阶尽头是条地下水道，腐臭味扑面而来，罗盘指针却稳稳指向东北方。时雾摸着潮湿的石壁：“根据罗盘反应，第二把钥匙应该在镜湖 —— 就是传说中能照见人心的那个湖。”
“镜湖？” 黑袍老者突然停住脚步，“那地方十年前就被大雾封了，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听说湖里住着个水鬼，专拖人下水，把人变成湖底的浮尸。” 苏妄言翻了个白眼：“您老早说啊！早知道带两串鞭炮驱驱邪了。”
一行人在水道里摸黑走了半个时辰，总算看见天光。出口处是片芦苇荡，远处的湖面被灰雾笼罩，像块蒙了灰的镜子。湖边有座歪斜的木屋，木板上用红漆画着歪歪扭扭的禁符，门楣上挂着串晒干的鱼眼睛，在风里晃荡。
“有人吗？” 林朔敲了敲木门。门 “吱呀” 一声开了，走出个驼背老头，脸上爬满鱼鳞状的疤痕，手里攥着根缠着水草的鱼叉。“你们来镜湖干啥？” 他嗓音像生锈的齿轮，“不知道这里不让外人进？”
陆尘刚要开口，黑袍老者突然上前一步，掏出块刻着灵霄纹的玉佩：“我们是灵霄殿的人，来取应有的东西。” 老头看见玉佩，疤痕突然抽搐起来：“灵霄殿早没了！十年前那场暴雨，整个殿都沉湖里了！”
时雾突然指着老头的鱼叉：“您这鱼叉上的符文，是灵霄殿的护殿纹吧？” 老头猛地后退半步，鱼叉 “当啷” 落地：“你、你怎么知道？” 林朔趁机说道：“我们有第一把灵霄钥匙，现在需要第二把。您要是护殿人，就该知道钥匙不能落在幽影阁手里。”
老头盯着他们看了足足半盏茶时间，突然蹲在地上哭起来：“十年了，每天夜里都能听见湖里有人喊‘护殿人何在’…… 跟我来吧。” 他领着众人绕到木屋后，湖面上不知何时漂来艘破船，船板上沾满水草，散发着腥臭味。
“上了船就别回头，否则湖里的眼睛会盯上你。” 老头说着，往湖里扔了块烧纸钱，“当年灵霄殿遭幽影阁暗算，殿主把第二把钥匙藏在湖底神殿，自己变成了守湖人。” 苏妄言悄悄扯了扯林朔袖子：“合着这大爷自己就是水鬼？”
船刚离岸，湖面突然起了波纹，无数个泛着青光的漩涡冒出来，每个漩涡中央都有只眼睛睁开。陆尘差点掉进湖里：“我的妈呀！这湖是长了一脸麻子吗？” 时雾赶紧掏出朱砂，在船舷画了道护心符：“别慌！这些是‘镜湖灵眼’，只要不心生邪念，它们不会攻击。”
船行到湖心，雾突然散了。一座倒悬的神殿出现在湖面下，殿顶的明珠照亮水底，能看见石阶上散落着盔甲和兵器，还有具盘腿而坐的骷髅，手里握着把泛着蓝光的钥匙 —— 正是第二把灵霄钥匙。
“到了。” 老头突然站起身，眼中泛起水光，“我该去陪殿主了。” 说完竟跳进湖里，水面溅起的浪花里，隐约可见他变成条巨大的鱼，摆尾游向神殿。林朔深吸口气：“陆尘，你水性最好，下去取钥匙。记得别碰湖里的水草，它们会缠人！”
陆尘苦着脸扒掉外衣：“合着每次危险活都归我？” 他捏着鼻子跳进湖里，刚游到神殿门口，水底突然窜出条巨蟒，鳞片上全是人脸浮雕。陆尘差点呛水，赶紧掏出避影丹扔过去：“吃吧吃吧！比烤老鼠好吃多了！”
巨蟒一口吞掉丹药，突然翻着白眼漂起来。陆尘趁机拿到钥匙，刚要往回游，神殿深处传来钟声，湖底的眼睛齐刷刷转向他。“快跑！” 林朔在船上大喊，挥着照妖镜照亮水面。陆尘拼命划水，身后的水草像蛇群般追上来，差点缠住他的脚。
好不容易爬回船上，罗盘指针突然指向正北，不再转动。黑袍老者看着两把钥匙，突然叹了口气：“当年灵霄殿三长老各持一把钥匙，如今两把现世，第三把…… 怕是在幽影阁手里。”
湖面突然掀起巨浪，倒悬的神殿开始下沉。林朔握紧两把钥匙，看着逐渐被雾笼罩的镜湖，突然想起老头跳湖前的话 ——“湖里的眼睛，一首在等该来的人。” 他转头看向黑袍老者，对方却避开了他的视线。
“下一站去哪？” 苏妄言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时雾看着罗盘：“根据古籍，第三把钥匙与‘黑雾神探’有关 —— 也就是传说中能看透人心的神秘职业。不过……” 她推了推眼镜，“现在哪还有什么黑雾神探，早成了说书人嘴里的故事。”
陆尘突然指着远处：“你们看！湖面上漂着封信！” 他捞起浸了水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钥匙集齐之日，便是黑雾重现之时。” 字迹还没干，像是刚写的。
破庙的钟声从远处传来，惊起一群夜鸟。林朔望着怀里的两把钥匙，突然觉得掌心发烫。镜湖的雾越来越浓，把整座湖裹成了个巨大的谜团。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幽影阁的密室内，那名戴面具的女子正盯着水晶球，球面上映着他们的身影，嘴角勾起了冷笑。
“有意思。” 她指尖划过水晶球，“就让你们再蹦跶几天，第三把钥匙 —— 早就在我手里了。” 水晶球里，罗盘的指针突然剧烈颤动，指向了黑雾笼罩的七重洞天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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