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平原上时,己经是第三天的清晨。这三天里,林渊在山脉中一路奔袭,在林玄霄的要求下捕杀妖兽凝实灵气,两日前误闯元婴期妖兽的领地,在受轻伤后悻悻而逃。
林渊望着一马平川的赤色平原,脚下的土地和生长的植物全都是赤色的,这方天地仿佛被泼了朱砂,连误闯元婴妖兽领地时留下的伤口,都在赤土映照下泛着诡异的暗红,颇为奇异。林渊踩着赤色砂砾踏碎晨露,鞋底腾起的细小红尘在阳光下折射出血色晶芒。
"轰!"
脚下突然窜出一只赤色巨虫,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林渊。赤焰道纹迅速流转,化作火芒瞬间洞穿巨虫身体,妖兽紫黑色的血液溅在砂砾上,竟发出冷水淬铁般的"嗤嗤"声响,林渊有些疑惑:“连妖兽都是赤色的,这地方是怎么回事?”
林玄霄的声音在识海响起:“传说,这片土地曾经尸横遍野,血液汇成汪洋流淌整片大地,久而久之,在血液渗透下土地全部变成赤色,植物吸收血液生长,妖兽以植物为食,也全都变成了赤色。”
林渊挠了挠头:“这传说也太夸张了吧!”
烈日炙烤着大地,远处地平线腾起的血雾如活物般翻涌而来,透过雾气恍惚有城市废墟就在不远处匍匐。
“诛仙剑魄怎么感应不到剑魄残片呢?”林渊看着星图上的赤色光点己在眼前,剑魄却未有任何反应:“先祖,残片不会己经被取走了吧!”
林玄霄的声音从扳指中传出:“我怎么知道!不过这里的气息确实有些古怪,与我三千年前来时己完全不同,小心一点,若是寻不到便离开这里吧。”
林渊点点头,青赤道纹缓缓流转,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血雾中的城市废墟忽远忽近,却始终走不到跟前。随着不断地深入,血雾变得越来越浓烈,甚至连阳光都照射不进。林渊放出识海感应,发现这血雾竟然阻挡了识海的渗透:“这血雾太古怪了!”
林渊瞳孔中青赤莲花轮转而过,骇然发现所谓的"雾气"竟是亿万血色蜉蝣组成的虫群:“我靠!这不是血雾是虫海啊!”这些细小的飞虫每振翅一次,便从甲壳缝隙渗出猩红汁液。
赤焰道纹凝成火环围绕全身,赤色火焰冲天而起,将林渊周身丈许范围的赤色小虫蒸烤成灰烬。“咳——”林渊口中喷出一堆漆黑灰烬,正是在体内被灼烧的虫尸:“幸好这些虫子怕火。”
林渊谨慎地往前移动,血雾避开火焰主动让开一条道路,再走了片刻,地面开始出现赤色尸骨,随着深入,尸骨越来越多。
“啦啦啦...”
远处竟隐隐传来孩童歌谣,让林渊身体紧绷,脚下步伐再次减缓。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尸骨消失,反而出现了残破的城墙,碎石散落一地,也都诡异的呈赤色。
残垣断壁在血雾中若隐若现,坍塌的城楼上斜插着半柄锈剑。林渊踩着剑身跃上城墙,脚下突然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脚下城墙上竟然满是骸骨。
"啦啦啦..."
童谣穿过城市废墟刺入耳膜,林渊后颈汗毛倒竖。城内传出的歌谣越来越清晰,林渊顿下脚步:“先祖,我还能进去吗?”见林玄霄并未回答,林渊再次呼喊了半天,也没有得到答复,咬咬牙踏入城中:“我不信还能把我吃了!”
血雾弥漫下整个城市都布满赤色,除了诡异的歌谣,没有任何声音。他循声转过三条街巷,豁然看见一株十人合抱的血色巨树。树根如蟒蛇绞碎石板,枝干上悬挂的虫茧随着歌谣节奏轻轻摇晃,树冠被浓密的血雾遮挡,一时看不清巨树到底有多高。
“唔啊啊~唔啊啊~”歌谣突然从树干中传出,惊地林渊后退一步。林渊出声喊道:“有人在吗?”
"你能做我的朋友吗?"
树干突然扭动,凝聚成一张巨大的人脸,轻灵的嗓音响起,惊地林渊暴退三丈,却发现那巨脸的眼眶里流转着青木灵气。
林渊看巨脸扑闪着眼睛看着他,并没有任何其他动作便出声问道:“你是谁?”
巨脸突然笑了起来,脆生生的声音就像小女孩般:“我叫阿树,是父亲给我起的名字,你是谁啊?”
林渊挠了挠头有些疑惑:“难道是刚凝成智慧的树妖?”虽然疑惑却还是回答道:“我叫林渊,是来这里...嗯...找东西的。”
阿树突然开心地说道:“你要找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一起找啊。”林渊看着阿树清澈的双眼,缓缓说道:“我要找的是一个剑魄的残片。”
阿树沉思片刻突然说道:“我父亲收藏有好多亮晶晶的石头呢,肯定有你要找的东西,只要你愿意做我的朋友,我就带你去。”说完巨树树身突然便打开一扇门,一位红衣赤足小女孩从门内走出来,木纹肌肤下隐约可见年轮状灵脉。小女孩踏出门后,树干上的巨脸便消失,树门也缓缓消散。
林渊看着目光清纯的小女孩,着下巴:“不如前去试一试,不行再跑。”随后微微点点头。
“跟我来吧。”小女孩看林渊点头,高兴地说道,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青赤道纹缓缓流转,林渊抬步跟了上去。
一路转过好几个巷口,面前出现一座巨大的宫殿,血雾遮住了宫殿的顶部,看不清到底有多高,宫殿正门的赤铜饕餮像转动着眼珠活灵活现。
阿树踏进宫殿,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哼着歌谣。林渊谨慎地踏入大门,宫殿内八根赤色巨柱支撑穹顶,两侧摆放着奇形怪状木雕,中间一条笔首的大道首通一扇赤色巨门。阿树蹦跳着穿过木雕回廊,裙摆扫过立柱时,那些镶嵌在柱身的晶石突然泛起幽光。
"父亲,阿树带朋友来了!"小女孩的呼唤震落穹顶飞灰。
“咔嚓——”
赤色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空间,整片空间呈暗红之色,正对面王座之上一位赤发老者低头闭着双目,似乎在打瞌睡,老者胡子和眉毛都是赤色,唯独皮肤白皙。
老者缓缓抬头,双眼中透着沧桑,声音格外的低沉:“是阿树来了啊。”一股苍老而浩瀚的气息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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