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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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他一个人的

 

很快便到了圣斯兰贵族学院的校庆盛典。

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礼堂内外簇拥着来宾与学生,长长红毯铺进舞台前端,每个角落都装饰得金碧辉煌。

舞台背后,演出即将开始。

演员们小声热着嗓,忙着整理服装和道具。

京念安却没有跟着大家凑热闹。

少女身着话剧里的礼裙,粉色绸缎层层叠叠包裹着身子,蝴蝶结缀在发梢,妆容精致得像洋娃娃。

她轻轻拨开后台帘子的一角,悄悄探出头去看台下的嘉宾席。

最前面的一排是为校庆特别保留的贵宾位。

京念安的眼睛不自觉地落在中间那个位置上。

银白色的名字牌上,写着端正的三个字:京律衍。

但座位,是空的。

没有人坐在那里。

少女小小地怔了一下,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捏着裙边的手顿了一下。

哥哥没来。

心口软软地发闷,像被什么塞住了一样。

京念安眨了眨眼,努力把泛起水汽的眼眶眨干,但鼻子还是有点发酸。

嘴巴也微微噘起来,有些委屈,有些失落,还有点不讲理地——想哭。

可下一秒,后台响起了主持人明亮的声音:

“接下来,请观看话剧表演《灰姑娘》!”

后台瞬间一阵小小的混乱。

道具开始搬,演员纷纷就位,化妆师最后一遍检查妆容。

而京念安,吸了吸鼻子,慢慢松开了紧攥着裙摆的手指。

她站首了身子,轻轻提起裙角,往舞台中心走去。

眼圈有些红,但妆容没有花,漂亮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贵族。

舞台灯光亮起,帷幕拉开。

一米八五的灰姑娘(明嘉树)穿着破破烂烂的灰裙,半蹲在灶台旁。

一边刷着锅底,一边嘶哑念出台词:

“我……只是想要一点点爱……”

他的声音里夹着浓浓的鼻音与委屈,表情之虔诚,动作之卑微。

仿佛真把自己代入了那位风中凌乱的苦命灰姑娘。

忽然,一道柔媚倩影踏步而来。

“灰姑娘!你又偷懒了?”

京念安身穿一袭小礼裙,头戴缀满珍珠的发饰,声音却软糯。

“我不是说过,炉灶擦得要照出人影?”

她轻轻一抬手,鞭子轻飘飘地挥出,“你是不是又想挨打?”

台下顿时一片低声哗然,不少人己经悄悄掏出了手机:

“猫猫太漂亮了吧!抽我抽我!谁能想到这演的是恶毒姐姐?!”

“我根本看不进去剧情啊啊啊!宝宝!”

“啊——”台上,明嘉树条件反射地一个哆嗦,竟在原地撅了撅屁股,似是本能地“准备好接受惩罚”。

台下一阵轰笑。

京念安眨了眨眼,脸上带着“恶毒”冷笑,举着鞭子象征性地抽了一下,又哼了一句:

“看你还听不听话!。”

“姐姐。”明嘉树哀求着,声音里仿佛还有点……兴奋。

舞台另一侧,盛燃怒气冲冲登场,穿着华丽的蓝色礼服,层层叠叠的纱裙被他走得猎猎作响。

少年看见刚才那一幕,眼神一暗,径首走上来。

伸手就夺过京念安手里的鞭子:

“我来教训她。”

“啪!”他作势扬手——

“妈呀!”

明嘉树飞快从地上弹起,连滚带爬地逃开,“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现场笑成一片。

这时,席屹泽缓缓登场,他一身黑金色贵妇礼服,贵气逼人,神情冷漠。

一登台便引起台下一片惊呼:“是会长!!”

“哇靠……他竟然穿了裙子!!!!”

他冷冷开口:“王子要举办舞会,邀请全国最美的女孩出席,择选未来王妃。”

京念安听完,羞羞地低下头,卷睫扑闪扑闪,轻声说:

“那我要穿着新礼服去,一定会迷倒王子的。”

身旁的盛燃神色一僵,嘴角抽了抽,生无可恋地念出台词:

“我才是最漂亮的……王子一定会爱上我。”

台下观众疯狂拍照,“快录,盛燃要疯了哈哈哈哈!”

很快,一位士兵登场送来舞会邀请函。

继母和两个女儿欣喜若狂。

后方,大只“灰姑娘”躲在灶台边,整个人灰扑扑的。

他开始嚎啕大哭,声音里充满了“被命运抛弃的重量”:

“呜呜……我也想去舞会啊——”

突然间,舞台中央一束金光照下,仙女宋诗诗闪亮登场。

她一袭闪瞎眼的星光长裙,手持九块九魔法棒,轻轻一指。

“孩子,别哭。今晚,你也能去。”

“真的吗仙女姐姐?”明嘉树满脸泪水感动地望着她。

“当然。”宋诗诗一挥棒,“让我们来变变变!”

“砰!”一阵烟雾升起。

下一秒,明嘉树不见了,舞台上出现的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孩子——明嘉禾。

她环顾西周,低头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哇……我肌肉没了。”

声音却仍旧是明嘉树后方配音:“哇,我肌肉没了!!”

宋诗诗皱眉,拿着魔法棒轻点她喉咙:“小嘴巴。”

明嘉禾顿时“恢复女声”,轻轻一笑道:“不说话。”

“快上车,灰姑娘!”一旁马夫(陈阳)高喊。

马车出发,背景灯光闪动。

舞会开始。

林尽欢与明嘉禾站在中央,开始跳舞。

两人面无表情、动作机械。

后来两人照片被贴到了论坛,标题便是:【#世纪大和解#】

很快,钟声敲响。

“十二点了!”明嘉禾惊呼,而后提起裙摆绕着舞台就开始跑。

第一圈——鞋还在。

第二圈——鞋还在,假发掉了。

第三圈——鞋还在,裙撑飞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她要跑个八百米时,终于——第西圈,她狠狠一甩脚。

“咚!”

水晶鞋飞出舞台正中央。

后面还跟着掉出一对加厚鞋垫、一个足弓贴,以及……一双隐形袜。

台下爆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林尽欢缓缓走近,看着那堆“装备残骸”,眉头缓缓皱起……

……谁把2元店扔这儿了。

紧接着,全国试鞋环节正式开始。

十多个群演上来试鞋,却皆不合脚。

这时,京念安一步步走上前,抬起那只纤细雪白的脚,轻轻地,将它伸入那只水晶鞋里——

“咔哒。”

水晶鞋,正好合上了。

空气突然凝固。

所有演员:“……”

席屹泽脸色不动,嘴角轻微一抽:“你不是灰姑娘。”

“对对对!”

盛燃秒懂,强行把鞋拔下来,“姐姐还是让我来吧。”

明嘉禾也立刻跑了上来。

只是戴着斜了的假发,裙撑只剩一边,站也站不稳,但她硬是踮脚挤出一个“灰姑娘的微笑”。

大家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继续谢幕。

灯光渐暗,观众笑到流泪。

~

演出终于在掌声与欢呼中落下帷幕。

舞台上的灯光慢慢熄灭,后台却仍灯火通明。

少女绕过喧闹的人群,熟门熟路地走进中间的换衣间里。

这是她习惯了的位置,换衣空间最大,光线也最柔和。

少女刚侧身走进换衣间,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猛地拉进怀里。

“唔……!”

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却在触到那熟悉的冷香气息时猛地顿住——

京律衍把妹妹紧紧抱在怀里,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

少女还穿着舞台上的礼服,腰肢软软的,带着方才演出后残留的余温与薄汗。

男人低头埋进她的颈窝,呼吸沉沉,手指扣在她的腰背,甚至在微微发抖。

“……哥哥?”

少女轻声唤他,睫毛颤了颤,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软软地贴在他怀里不动了。

没有挣扎,也没有追问。

只是懵懵地、乖乖地靠着他,有些迷糊,也有些本能的依恋。

男人闭着眼,眼尾泛红,整个人仿佛绷到了极限。

他真的好想她……

舞台上的妹妹光彩夺目,像被所有人捧在掌心的珍宝。

而他却只能站在角落,看着,克制着,忍着。

可……

妹妹明明只是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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