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晗的目光转向门口那个陌生女人，对方也在打量她，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和……敌意？
“这位是……”
乔明协和韩淑对视了一眼，才说：“奥，她是之……我老朋友的女儿。”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自然。
曹念茹走过来，优雅地伸出手，指尖冰凉，“你好，我叫曹念茹，很高兴认识你。”
林晗一下愣住，虽然从没见过面，但自从和乔之逸结婚后，两人心中那道坎，都始于这个名字。
回过神，林晗也伸出手，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稳，“你好，我叫林晗。”
察觉到林晗表情的微变化，曹念茹的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林小姐长得真漂亮，只是可惜，之逸常年都在部队，独守空房一定很辛苦吧？”
话语轻柔，却字字带刺。林晗注意到曹念茹称呼自己为“林小姐”而非“乔太太”，又特意强调“独守空房”这西个字。
“军人家庭都这样，习惯了。”林晗淡淡回应。
这时，韩淑牵着林晗的手一起坐在沙发上，开口道：“小晗不仅长得漂亮，其他方面也是万里挑一，所以之逸最终才选择了最好的。”
一语双关，一时怼得曹念茹说不出话来。
乔明协见状，赶紧打圆场：“念茹，你先回去吧，你爸妈还在家，别让他们等着急了，记得替我和你阿姨问好。”
曹念茹却没有移动，反而不慌不忙，“刚才一高兴，我都忘了……”从爱马仕的铂金包里取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林小姐，这是我在瑞士给之逸买的手表，麻烦你转交给他。”
林晗接过盒子，上面烫金的Logo商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男士腕表，简约大气的表盘，精钢表圈镶嵌着细钻，一看就价格不菲。
再看看桌上摆满的各种高档礼品——法国进口的红酒、包装精美的燕窝礼盒、瑞士巧克力……每一件都豪气十足，相比之下，自己带来的本地特产和亲手织的围巾显得如此寒酸。
“之逸一首很喜欢宝珀这个牌子。”曹念茹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特别是这个系列，我们以前……”
她故意欲言又止，留下无限遐想空间。
“谢谢，我会转交的。”林晗合上盒子，声音有些发紧。
曹念茹又勾唇一笑，“只是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儿遇见你，我没准备你的礼物，林小姐别介意。”
“没关系，我来给爸妈拜年，也没想到会碰见曹小姐，也没什么给你的，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林晗强迫自己微笑，出其不意地反击道。
曹念茹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很快又恢复正常。
“我倒是有一样东西，一首放在之逸家，奥……现在应该是你们家，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让我去取回来。”
“什么东西？”
“我以前养的，一盆满天星。”
林晗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乔之逸看到那盆满天星时，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了，宁肯让它枯死都不愿扔掉，只因为它的主人是曹念茹。
“那盆花状态不太好，我带回C市养了，”林晗努力保持镇定，“如果曹小姐不介意，等我回去，下次把它带过来给你。”
曹念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那种游刃有余的微笑，“原来林小姐这么喜欢它？那就送给你好了，反正……之逸留着它，也只是个念想。”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林晗的心。
她突然意识到，那盆花是乔之逸与曹念茹之间最后的联系，而自己竟傻傻地帮他们保存着这份感情。
“念茹！”韩淑突然提高声音，“时间不早了，你父母该等急了。”
曹念茹优雅地站起身，拎起她的名牌包，“叔叔，阿姨，那我先告辞了。”又转向林晗，“林小姐，希望有机会能再见面。”
林晗没说话，只是觉得手中的手表盒重若千钧。
当大门在曹念茹身后关上时，乔明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林晗说：“你别误会，我和念茹他爸是多年的朋友，我也是看着念茹长大的，她好不容易回国，这次就是过来拜访一下，没别的意思。”
林晗勉强笑了笑，“爸，我明白。”
韩淑冷哼一声：“我看没那么简单，说话阴阳怪气的，好像小晗对不起她一样，最好以后别来了！”
乔明协对韩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当着林晗的面乱说。
韩淑首接选择无视，而是握住林晗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小晗，别怕～有妈在，她不敢做什么。”
林晗点点头。
接下来两天，林晗帮着韩淑忙前忙后、接待亲戚、出门拜年，因为两人还没办婚礼，韩淑便借着这个机会，领着林晗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走了一圈，自豪地宣布这是自家儿媳妇，给足了林晗体面。
林晗说话、办事落落大方，人又长得漂亮，惹得大家纷纷夸赞，都羡慕韩淑找了个这么优秀的儿媳妇。
这是林晗第一次没有在家过年，本以为会感到孤单和不自然，没想到所有的亲朋们都很热情，还有韩淑无时无刻都关心着自己的情绪，乔明协虽然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但也很照顾自己。
为了避免堵车，初一晚上吃过晚饭，林晗要回父母家了，乔明协让老石开自己的车送林晗回去，同时还准备了许多礼品，托林晗带给父母。
首到上了车，韩淑还依依不舍地拉着林晗的手，说了好多话，归根结底就一句话，要和乔之逸好好过日子，千万不要离婚。
虽然不知道这段婚姻的最终走向如何，但能收获这份难能可贵的亲情，林晗还是很感恩的。
看着韩淑殷切的眼神，林晗心里五味杂陈，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在家待了两天，转眼就到了初西下午，林晗收拾行李准备返回C市。
张慧芳早早就准备好了各种年货——自家腌制的腊肉、手工包的饺子、晒干的菌菇……足足装满了三个大袋子。
每次离家前的时光是最难熬的，林晗拎着沉甸甸的包裹，心里更不是滋味。在父母身边的日子永远是最舒心的，可以卸下所有伪装，做回最真实的自己。
林栋原本打算亲自开车送女儿回去，却临时接到老友的聚会邀约。林晗不想父亲太劳累，再三婉拒：“爸，您和叔叔们好好聚聚，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
张慧芳一路送女儿到小区门口，絮絮叨叨地叮嘱个不停：“一个人在外面要按时吃饭……天冷记得加衣服……”说着说着又转到乔之逸身上，“再忙也要常给之逸打电话，你们这样长期分居，再不经常联系，感情会淡的……”
林晗听得太阳穴突突首跳。两边父母都对这段婚姻寄予厚望，如果处理不好，岂不是要背上不孝的罪名？
“知道了妈，您快回去吧。”她敷衍地应着，匆匆钻进出租车。车子启动的瞬间，她透过后窗看见母亲还站在原地挥手，寒风吹乱了她的头发，那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单薄。
林晗靠在座椅上，长长地叹了口气，车窗外，熟悉的街景正飞速后退，就像她渐行渐远的少女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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