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
暴雨如注,雷电交加。
紫禁城,乾清宫这座大乾最高统治者的书房,此刻却是灯火通明。
书房内无数支红烛,驱散着夜晚的书房里的黑暗与寒冷。
书房里虽然不黑暗与寒冷,书房里的人却一个个心沉到了底,感觉这无比的冰冷与沉重。
大乾首辅张鹤龄此刻脸色沉重,语气艰难的说到:“皇上,北疆与西北发来急报,蒙古与鞑靼人异动不断,大同府己经进入了战时状态”。
“北疆的锦州,也不断有女真与朝鲜的骚扰,局势甚是紧张,一触即发”。
“北静郡王与西宁郡王发来禀报,希望调动山东河北河南三地的军队,前去支援”。
说到这里,张鹤龄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乾安帝。
此时的乾安帝脸色铁青,胸前起伏不定,一双手青筋鼓动,思思的捏着桌子上的一方砚台,显然是此时强压怒气。
乾安帝知道发怒解决不了问题,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的说到:“如松,西北与北疆局势真的如此动荡,己经到了需要调动京都周边的兵马”?
河南,河北,山东三地兵马乃是拱卫京城的重要力量,不到京城陷入危难,轻易不会调动。
而西宁郡王与北静郡王指名调动这三地兵马,这由不得乾帝心生想法。
乾安帝能够看清这一点,总理朝政杂事的首辅张鹤龄自然也清楚什么原因。
显然是朝廷勋贵对于乾安帝想要清洗江南勋贵的不满。
乾安帝最近频频调防江南各地兵马与山东河南,河北三地的兵马换防,其目的昭然若揭。
朝廷勋贵想要维护江南之地的利益,自然不会束以待毙。
北疆与西北的异动,不能排除有这方面的原因。
不过张鹤龄,作为首辅,清楚战局不同政斗,瞬息万变,牵一发而动全身。
西北与北疆如果是勋贵的反击还好,如果是真的发生动乱,那就事大了。
所以,张鹤龄斟酌思索了片刻,回应到:“西北与北疆局势,微臣也是根据奏报,加以应对,具体情况,需要陛下你派人详细探查”。
“不过,微臣据闻蒙古与女真各部,去年遭了雪灾,损失颇大”。
“有一些部族缓不过来,想要寇边犯境,劫掠一番也不是不可能”。
乾安帝闻言眼神闪烁了一番,然后看向了东平郡王,然后开口道:“丹阳公,你对西北与北疆的局势有什么看法”?
李道成,字丹阳,乃是乾朝的东平郡王。
朝廷勋贵以西王八公为首,其中西宁郡王镇守西北,北静郡王镇守北疆。
而南安郡王年纪大了,主动讨了个差事,去金陵混吃等死。
所以京城的勋贵,皆是以东平郡王为首。
而东平郡王前些年与倭寇交战,来往海上,受了湿寒之气,经常裹着厚厚的衣服。
加上年龄也大了,此刻身前放着火盆,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如果不仔细听,这位北平郡王的呼吸声声都听不到半分,就如同一个将死之人。
唯有他脸上两道长长的疤痕,蕴藏着几分戾气,让人明白这位东平郡王就是快死了,也是一只快死的猛虎。
在听到乾安帝的问话后,东平郡王,睁开了眼睛,咳嗽了一声,喘着气说到:“陛下,臣己经到了如此境地,哪还有精力关注朝廷大事”。
“朝廷的事,应该交由陛下决断,陛下如今年富力强,春秋正盛,自当乾纲独断”。
“前几日我还去信北静郡王那老家伙,半只身子快入土了,还在北疆夙肝夜寐的处理公务”。
“迟迟不放手给一些年轻人,他也不怕自己死了,后面没有锻炼出来独当一面的将帅”。
“偏偏这老家伙还不服,回信骂了我一通,说我什么贪图享乐,早忘了疆场的残酷”。
“他要是个一不注意,松懈了片刻,很可能就是战火肆虐,生灵涂炭,好像北疆离了他老家伙就不行似的,非要什么徐徐图之,简首可笑至极,呵呵”!
“要我说就是这老家伙,他才是年龄大了,没了年轻时候的血气方刚,快刀斩乱麻的血勇。
“陛下,可不要学这个老家伙啊,咳咳……”!
东平郡王断断续续,絮絮叨叨了一堆,却是没有提出一点实质性的建议。
这让乾安帝与张鹤龄周围的几人,听着眉头首皱。
不过,却没有人站出来反驳这位,因为这位看似如个老头的家伙,以前性子可是暴虐如火,战场更是身先士卒,每战必先,活生生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
这种与战士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人物,在军中威望极高。
如果军中将士,听到这位受辱,说不准就夜里提刀杀上门入,为这位郡王报了仇,然后自刎而死,不给他添一点麻烦。
所以,东平郡王这人,即使乾安帝与张鹤龄这两位大乾权力最大的两人,也不会说对方一句。
不过东平郡王说了那么多,加上年老又是深夜,身体却是吃不消了,咳嗽不停。
乾安帝只得让太医,把对方带了下去诊治。
乾安帝没有从李道成嘴里听出实质性的建议,不过却得到了一些自己想要的结果。
按下对东平郡王的揣测,乾安帝目光看向了户部尚书颜骥与兵部尚书王礼:“蕴古与九安,你们两人以为如何”?
颜骥摇了摇头,“陛下,国库己经空了,江南暴雨,西川地震,国库都没有拿出银子,皆是地方自行解决。
所以调往西北与北疆的粮草,也需要从地方筹措”。
“是吗”?
乾安帝沉默了片刻,不由得感觉一阵心累,国家处处都需要银子,偏偏国库税收一年就那么多进项,而且逐年减少。
这样下去,国家早晚税收崩溃,然后就是政令失信地方,进而国家逐渐陷入轮回。
乾安帝想要改变,所以由不得自己不下狠手,牺牲几县百姓,从江南从新造血,反哺国家。
所以许多人也许认为他乾安帝狠辣无情,但是他心里一首装的都是九州万方,区区几县百姓,又算的了什么。
只是,又有几人理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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