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的篝火渐渐微弱，最后一丝火星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白焰望向洞外“瘴气要退了。”他突然开口，“现在必须走。”
苏瑶正在擦拭额头干涸的血渍，闻言手指一顿。
墨漓盘踞在洞口阴影处，墨绿的蛇尾无意识地在石板上化着圈。听到白焰的话，他的尾尖一颤，鳞片与岩石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苏瑶转头望向墨漓，他冷白的皮肤，几乎没有血色，衬得那双竖瞳更加幽深，使得他清冷帅气的容颜更添一抹神秘。眉宇间自然流露出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细长而有力的眉毛如同两道锋利的剑刃，为他平添了几分英气。鼻梁挺首，宛如山峦之巅，赋予了他面容上的立体感与力量感。这还是苏瑶第一次仔细打量墨漓。
“你不走？伤的这么重，要是在遇到危险······”没等苏瑶说完就被墨漓打断“啰嗦！蛇族的自愈能力很强，这伤用不了多久就能好，那些流浪兽人不是我的对手，你们走吧！”苏瑶起身走到墨漓面前，将掌心贴在他冰冷的手背上，“保重！”
墨漓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力度大的几乎要留下淤青，又在白焰发出警告的低吼时立即松开，松开前一枚墨绿的鳞片从他手中滑入苏瑶的掌心，鳞片的边缘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别弄丢了，”他别过脸，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白焰突然大步走来，一把抱起苏瑶“该走了！”他目光盯在墨漓身上，琥珀色的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终是没再说什么。
墨漓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时，蛇尾突然暴起砸向岩壁，碎石飞溅。他捂住心脏处那块不起眼的小伤，却觉得无比的疼痛，那是刚才他送给苏瑶护心鳞剥落的地方。仿佛整个心都被剥离。
白焰抱着苏瑶踏入暗雾森林的光晕时，瘴雾正被强烈的日光撕开一道裂口子。他的双脚踩过枯枝与湿软的腐叶，每一步都踏得极稳，仿佛怀里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捧随时会散去的甘露。
苏瑶的手臂虚虚环着他的肩膀，指尖偶尔因颠簸而收紧，却又很快松开。白焰的耳尖微微抖动，喉间溢出一声极不可闻的低哼，像是某种安抚。
“痛吗？”他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森林最后的沉寂。
苏瑶摇摇头，发丝擦过他的下颚，带着淡淡药香的苦涩。她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望向身后渐远的暗雾森林——那里，墨漓的身影早己被层层树影吞没，只剩下一缕未散的寒意，仍萦绕在她的指尖。
白焰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像是要彻底甩开某种无形的追赶。
“白焰”苏瑶轻声唤他。“你走的太快了。”
白焰猛地停下，低头时，正对上苏瑶微微蹙起的眉毛，她的伤口被颠得发疼，苍白的唇上咬出了一道浅痕。
他的耳朵倏地贴向脑后，喉结滚动，最终只是低低“啧”了一声。他调整了抱姿，让她的头靠在他肩膀，手臂也拖得更紧了些。“这样？”
苏瑶轻轻“嗯”了声，闭上眼。她的脸颊贴着他颈侧，那里温暖的让人昏昏欲睡。白焰重新迈步，这一次，脚步放的极轻，像是怕惊醒一场易碎的梦。
森林的边界终于被彻底抛在身后。阳光毫无遮挡的倾泻下来，将两人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白焰的银发在光下几乎透明，而苏瑶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像是蝴蝶停留的痕迹。
他的影子很长，斜斜地拖在地上，而她的影子安静地蜷在他的臂弯里，仿佛本就是该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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