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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晨光像一把的钝刀，缓慢地割开纱帘的缝隙，将碎金般的光影洒在凌乱的床单上 ——
那里还残留着昨夜的滴落的血迹，现在己经干涸，在白色的床单上形成几朵娇艳的血花。
程远在朦胧中睁开眼，睫毛上凝着的水汽被光线折射成细碎的棱镜。
他的后背紧贴着林雨晴温热的胸口，单薄的真丝睡衣根本遮不住她心跳的震动。
那心跳平稳得近乎诡异，每一次搏动都透过布料撞在他后颈的咬痕上，旧伤的结痂被震得微微发痒。
林雨晴的手臂仍然死死箍着他的腰，即使在深眠中，她的指尖也本能地掐进他侧腰的里，留下几道边缘泛紫的月牙形凹痕——
那是睡梦中无意识施加的烙印。
程远试着将肩膀向前挪动一厘米，试图从这令人窒息的怀抱里偷得一丝喘息的空间。
"嗯......"
身后立刻传来不满的嘤咛。
林雨晴在睡梦中收紧了手臂，将他更深地按向自己。
她的鼻尖重重蹭过他后颈还未消退的咬痕，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他的气息彻底融入自己的肺腑。
"唔......远哥哥......"
她含糊地呢喃着，温热的吐息喷在他敏感的脊椎沟壑里。
程远能感觉到她舌尖隔着睡衣轻舔，那动作像猫梳理毛发，却让他背上的蜡油疤痕阵阵发麻。
更让程远僵首的是——
她环在他腰上的那只手，手指竟开始无意识地在那些新旧交叠的伤痕上缓慢地描摹，带来一阵细密的痒痛。
晨光正无声地爬上她的手臂，照亮了那些留在他皮肤上的、属于她的印记。
程远盯着对面墙壁上一小块剥落的墙皮，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
那声音如此欢快，如此自由，又如此遥远。他闭上眼，感受着林雨晴在腰间越来越清晰的描摹轨迹——
她不是在抚摸，而是在清点。清点她的所有物，清点她昨夜留下的“爱”的证明。
程远僵着身体不敢再动，后颈的咬痕被林雨晴的呼吸烘得发烫。
他不敢动，因为他知道，哪怕一丝异常的震动，都可能惊醒身后沉睡的“爱人？”——
而新一天的“宠爱”，往往始于更严苛的禁锢。
逃跑的欲望像毒藤般在他血管里疯长，根须扎进心脏，刺得他指尖发麻。
他几乎能在脑海中勾勒出路线：
用床头柜上那个沉重的黄铜摆件砸开脚链，从二楼露台攀着水管滑下去，冲进那片泛着晨露清香的灌木丛……可这念头刚冒头，就被现实冰冷的锁链绞碎。
露台门被焊死了三道暗锁，窗框嵌着手指粗的合金栅栏。
出门？
那早己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微微侧过头，贪婪地将视线投向那方小小的窗。
窗外的世界被晨光镀上金边。
浅蓝色的天幕澄澈得像被水洗过的琉璃，边缘晕染着朝阳熔金般的暖黄。
一棵老槐树的枝桠斜斜探向窗沿，新发的嫩叶在微风中簌簌轻颤，如同无数只振翅欲飞的翠鸟。
其中一片最稚嫩的叶子，被风温柔地托起，打着旋儿，轻盈地、自由地飘落——
啪嗒。
它轻轻落在窗台外侧冰冷的铁栏杆上。
那么近。
近得程远能看清叶脉上细微的绒毛，看清露珠在叶尖折射出的七彩光晕。
他甚至能闻到那缕被风送进来的、混合着泥土和青草气息的微凉。
又那么远。
远得像隔着整个凝固的时空。
那片触手可及的生机，被粗壮的黑色铁栏切割成破碎的图案，如同一个精心布置的残酷玩笑。
叶子的边缘搭在冰冷生锈的金属上，仿佛随时会被那无情的棱角割裂。
阳光穿过铁栏，在地板上投下道道狭长的光栅，像一座移动的黄金囚笼，正一寸寸向他逼近。
程远的目光死死锁住那片嫩叶，仿佛它是沉没前看到的最后一块浮木。
他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咽下满腔带着铁锈味的绝望。
“唔~”
林雨晴突然娇哼一声，修长、白皙的左腿突然像蟒蛇般绞缠上来，将他完全锁进滚烫的怀抱里。
瞬间程远就被这股压迫压的喘不上气来，他能清晰感受到肺叶被挤压，每一次的吸气都带着灼痛——
她的体温高得不正常，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紧贴着他的后背，烫得他皮肤下的冷汗瞬间蒸腾，在两人紧贴的肌肤间凝成一层黏腻的沼泽。
被单下，湿透的睡衣紧贴着身体，汗水混合着昨夜伤口渗出的组织液，将两人的皮肤黏连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绝望在发酵。
黏腻的触感从腰际蔓延至小腿，如同被裹进温热的蛛网。
“哼嗯......”
林雨晴的指尖带着未醒的慵懒，突然抚上他的手腕内侧——
正正按在那圈被银链反复磨砺出的、皮开肉绽的红痕上！
指甲故意刮过翻卷的伤口边缘。
程远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喉间压抑地抽气。
“远哥哥醒着呢？”
她的轻笑带着晨起的沙哑，热气喷在他耳垂的齿痕上，那里的皮肤被她昨夜咬伤，此刻正随着她的吐息阵阵抽痛。
当林雨晴随着他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望向窗外。
那片澄澈的蓝天落进她漆黑的瞳孔里，却没有映出丝毫光亮。
“在想什么呢？”
她的指尖开始在他腕间的伤口上打圈按压，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新鲜的血液重新从裂口渗出。
程远迅速敛去眼中所有波动：
“没什么......”
声音平稳得像结冰的湖面，“只是觉得今天天气很好。”
林雨晴的手指离开他渗血的手腕，转而缠绕起他颈后汗湿的头发。
那些发丝己长至肩胛，此刻被她一圈圈绕在指间。
“是啊。”
她的声音轻柔无比，另一只手却滑到他腰侧，指甲掐进昨夜留下的紫痕里。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把远哥哥锁在身边了。”
程远沉默地望着窗外。
铁栏杆切割的蓝天依然澄澈，那片落在栏杆上的嫩叶被晨风吹得微微颤抖，叶尖挂着的露珠折射出刺眼的光。
“我想出去...走走...”
程远莫名其妙的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这句话轻得如同叹息，尾音还未落下就被她骤然收紧的手臂勒断在喉咙里。
他腰间的旧伤被指甲狠狠刺入，疼得眼前发黑。
.......
今天晚上还有一章，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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