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府信访办的大厅内，嘈杂的喊叫声几乎掀翻屋顶。数十名‘拆迁户’挥舞着房产证，情绪激动地高喊着口号。
“合同都签了，凭什么不拆迁？”
“我们的房子有正规产权证，你们凭什么说是违建就是违建？”
“政府黑心，欺负老百姓！”
领头的是金俊武——这个在《平凡的世界》里金家兄弟的后代，如今却成了宏达地产雇佣的专业闹事头目。他穿着破旧的工装，脖子上挂着"拆迁受害者"的牌子，手里举着扩音器，煽动着人群的情绪。
“政府想赖账！我们的拆迁款呢？！”
规划局长王强站在二楼走廊，透过玻璃窗冷冷地注视着这场闹剧。信访办的几个工作人员被推搡着，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防暴警察己经赶到，但这些人显然有备而来，一见警察就举起手机首播，嘴里喊着“警察打人了！”。
“程书记，钱市长电话！”李明急匆匆的递过手机。电话那头，钱志明慢条斯理的声音传来：
“程书记啊，群众的诉求必须要重视！这关乎于人民群众对我们的信任问题，你说你老是这样扣着宏达的复工批文；我跟省里也没办法交代，省里对这个项目可是寄予厚望的；现在群众意见起来了，反响这么恶劣，您打算如何处理。”
程伟国冷笑：“钱市长，这些人根本不是真正的拆迁户，他们的房产证全是违规审批下来的，我们己经掌握了证据。”
“证据可以慢慢查，但舆情不能等啊。”钱志明意味深长的说道，“现在网上己经有人发视频了，标题就叫‘越城政府欺压百姓扣留拆迁款’影响很不好啊。”
挂断电话，程伟国看向李明：“网信办那边怎么说？”
李明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紧锁：“#越城市政府强拆#己经上了热搜，几个大V 在带节奏，说政府为了政绩在强拆百姓民房，还不支付拆迁补偿款。”
“果然是有备而来”程伟国冷哼一声。
“李市长去现场了吗？”接到信访大厅有群众涌入闹后，程伟国就安排李岳明亲自去现场安抚群众了，他们二人心里都清楚这些都不是普通的居民，而是特意安排。
“应该就快到了”李明回答。
信访办大厅内乱作一团，信访办的工作人员被推得东倒西歪。金俊武趁机爬上桌子，高举着拆迁合同，对着手机首播大喊；“家人们快看看！政府不认账了！我们的房子明明是合法建筑，现在硬说是违建，就是不想给钱，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李岳明站在门口眼神一冷，对身边的赵立峰说道：“赵组长，查一下这个人的底细，越快越好”赵立峰点头，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信访办大厅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金俊武带着人把办公桌拍得震天响。玻璃门外，闻讯而来的媒体记者己经架起长枪短炮。
“让市领导出来见我们！”
“政府说话不算话，老百姓还怎么活？”
混乱中，李岳明解开西装纽扣，示意保安撤掉隔离带。他随手接过信访办主任递来的大喇叭，却没有立即使用，而是先走到一位坐轮椅的老人面前蹲下：“老人家，您腿脚不便还让您跑这一趟，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啊。”
老人局促地攥着所谓的"房产证"，李岳明温暖的手掌己经覆在他手背上：“您别急，今天我来就是帮大家解决问题的。”说完才起身面向人群，声音温和却清晰可闻：
“乡亲们，我是越城市副市长李岳明。大家有诉求，我们坐下来慢慢说。”他示意工作人员搬来折叠椅，“但咱们必须得有个秩序是不是？这位大姐抱着孩子站半天了，让抱着孩子的先坐下来好不好？”
几个带孩子的妇女下意识往椅子方向挪步，人群的紧绷感微妙地松动。金俊武见状立刻高喊：“别被他忽悠了！”但声音己不如先前底气十足。
李岳明不急不恼，从公文包取出平板电脑：“大家关心的产权问题，我理解。”他调出三维地图，“咱们一栋一栋来看。王大伯，您说您在青龙巷有套祖宅？”
花白头发的老汉一愣：“你、你咋知道我？”
“去年春节慰问，我去过您家。”李岳明放大卫星地图，“大家看，这是2002年的影像，这儿还是空地；到2011年才出现的彩钢棚，这个被称为祖宅的彩钢棚还没满两年。”他转向众人，“政府不是不认大家的房子，但补偿标准得按实际情况来。”
有个年轻人突然喊：“是评估公司说的，我们这都是清代建筑！”
“说的好！”李岳明立即抓住这个话头，“所以我们现在要查评估公司的问题。”他示意工作人员分发材料，“这是金诚评估的造假证据，他们虚报建筑年代，骗的是国家和老百姓两头的钱！”
人群出现短暂骚动。金俊武梗着脖子喊：“少在这里唬人！我们有房产证！”
“很好。”李岳明从公文包抽出一沓文件，“这是市不动产登记中心出具的证明。”他当众展开盖着鲜红公章的文件，“你们持有的所谓'产权证'，在不动产登记系统里根本查不到。”
有个穿花衬衫的妇女突然尖声喊道：“放屁！我这证是住建局发的！”她挥舞的证件内页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李岳明眼睛一亮：“你们这些彩钢房连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都没有，怎么可能合法登记”
“房管局原副局长因违纪违规，己经被巡视组带走留置了，你们手里持有的证件都是违规发放的，己经被正式撤销了，现在退出还能按违建拆除补偿标准获得 60%的材料费，如果继续闹事，那我们就要深入进行调查了，我相信各位心知肚明这些证件是怎么到你们手上的。使用虚假正件，骗取国家资产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李岳明突然提高声调，“但我知道你们多数人只是受人蒙蔽！”
他转向金俊武，“除了你——金俊武，宏达建筑公司安全员，月薪八千，却在三个月前突然获得东区两套'清代民居'的'产权'。”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李岳明趁热打铁：“我知道很多老乡是被怂恿来的。"他掏出手机播放视频，画面里金俊武正在工地发钱，“领两百块的劳务费，背上这聚众闹事的罪名，大家想一想究竟值不值？”
先前叫嚣最凶的几个人开始往门口溜。李岳明提高声调：“现在离开的，我们当你是受蒙蔽。执意闹事的——”他指了指刚进门的公证处人员和摄像机，“全程录音录像，作为将来法庭证据。”
最后只剩下十几个真正的住户。李岳明让工作人员拿来矿泉水：“咱们现在说说实际解决方案。张婶，您家厨房漏雨的问题，下周居委会会安排人上门维修。"
胖妇人吃惊地瞪大眼睛：“领导咋连这事都知道？”
“信访记录写着呢。”李岳明翻开笔记本，“还有李大叔家的残疾人通道，王姐家孩子的入学问题...”他挨个点名，精准说出每家困难，“政府马上要开专项协调会，大家明天可以派代表来参会。”
金俊武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向侧门挪动，却被门口的特警按个正着。从他身上搜出的对讲机里，传出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怎么没按计划闹到电视台来？"
李岳明拾起对讲机，语气依然平和却字字千钧："告诉陈总，有什么意见可以到市政府找我李岳明当面谈。煽动群众当枪使...”他顿了顿，“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警笛声由远及近，纪委的黑色公务车鱼贯驶入院落。李岳明最后环视噤若寒蝉的人群：“现在愿意做笔录的，算自首情节。要继续'维权'的——”他指了指刚被押进来的公证处人员，”正好，公证员就在这儿，我们现场验证证件真伪。"
人群如潮水般退去，最后只剩下七八个真正的钉子户。那位花衬衫妇女突然哭出声：“领导，俺家那棚子确实住了十几年......"
“王翠花是吧？”李岳明翻出平板调出档案，"你家在2005年棚改时就签过安置协议，后来又在原址违规搭建。“他语气缓和下来，"但政府会给你合理补偿——不过得按彩钢棚的实际价值算。”
年轻的特警擦了擦汗，悄悄按住微微发抖的右手——方才按住金俊武搜查对讲机时，金俊武的指甲在他虎口划出三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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