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舆情平息

在晨曦微露的老街巷口，“真相横幅”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横幅上“还程伟国清白”的红漆字，被昨夜的露水浸染得格外鲜亮。市委大楼前，自发聚集的老街居民们将一筐筐刚刚采摘的金桂整齐地摆放在台阶上。花白头发的李阿婆紧紧攥着干枯的拳头，颤颤巍巍地将一束带着枝叶的桂花递到站岗卫兵面前。那是她从被油漆污染的院墙角费力刨出的老桂树，花瓣上凝结着一层白霜，宛如她鬓角那未梳理整齐的白发。

宏达地产 12 楼的机房内，特聘专家大卫正全神贯注地配合着警察，用便携式光谱仪仔细扫描着服务器阵列。他的指尖在键盘上飞速舞动，如同轻盈的蝴蝶。突然，全息投影中爆发出一阵刺目的红光，伴随着一声惊喜的呼喊：“找到了！”屏幕上瞬间跳出一串加密代码，每一行都清晰地标记着“2013年 10 月 19 日 04:00”的操作时间——这正是舆情爆发的核心节点。

此次前往宏达机房调查证据之前，俞婉清特意嘱咐大卫，一定要留意 2001 年的隐藏信息，尤其是关于那一年的项目许可以及施工过程中与政府人员之间的所有信息往来，包括能够查到的文件资料。在大卫的不懈努力下，不仅将这次造谣陷害程书记和俞婉清的证据代码全部搜集完备，还意外地发现了一个隐藏在底层的镜像文件。解压后，令人震惊的是，里面竟是赵立春 2001 年在宏达地产奠基仪式上的秘密讲话录音。在录音的背景音中，清晰地传来了“古城墙地基下有明代漕运仓库遗址，必须用渣土车连夜回填”的指令。

与此同时，省公安厅的办案人员在陈显贵的办公室进行搜查时。当办案人员打开他定制的紫檀木书柜时，暗格里的瑞士银行存折散落一地，扉页用钢笔涂鸦的 “宏达二期” 字样与省政府会议议程表上的红圈严丝合缝。

最核心的证据藏在王显贵的电脑上，估计是还没来得及删除掉，上面是一个标着名为 "俞婉清海外账户" 的文件夹弹出时，PS 软件的图层窗口竟保持着未关闭状态：12 层叠加的银行流水修改痕迹清晰可见，从基础图层的真实汇款日期（2013 年 5 月）到顶层覆盖的伪造金额（120 万美元），每一层的创建时间都精准对应舆情爆发节点。图层属性栏里固定显示着创建者 ID——"LinWei_HongDaPR"，与宏达地产人力资源系统登记的公关总监林薇工号完全一致。

取证专家用镜像拷贝技术恢复了被粉碎的数据库。2013 年 10月 19 日 05:00 的银行转账记录以区块链形式固化：三百万人民币分九笔汇入 "蓝鲸营销策划"等多家工司，附言栏的 "企业形象推广" 字样下，隐藏着用 Unicode 编码加密的指令 ——"启动 S 级舆情预案"。更具指向性的是服务器日志：IP 地址 192.168.12.7 在 04:00:03 至 04:27:19 期间，以每秒 1.2 个的频率注册微博账号，2000 个新账户的头像均为系统随机生成的风景图，注册手机号段集中在 "170" 开头的虚拟运营商号段。同时还有林薇的聊天记录原始文件：“把程伟国母亲探病记录 P 成受贿证据，要做得像真的”。

市公安局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外，赵立峰看着监控屏幕里蜷缩在椅子上的小林。这个穿着规划设计院工服的年轻人正用袖口擦拭眼泪，录音笔记录下他颤抖的声线："张副院长把我叫到办公室，说不改检测报告就把我伪造学历的事捅给巡视组......" 他从帆布包里倒出的 U 盘里原始检测数据 —— 那组被篡改前的宋代城墙砖放射性碳十西数值，与俞婉清实验室出具的最终报告形成了完美互证。

此刻的老街拆迁办，程伟国正蹲在地上帮张大爷修补被石块砸裂的窗棂。阳光透过新换的玻璃照在墙上，那里贴着一张泛黄的《越城文物保护规划》，1985 年的红章旁边，用铅笔淡淡描出了宋代城墙的走向 —— 那是三十年前一位老专家偷偷标注的，如今终于重见天日。俞婉清抱着新的检测报告跑来，帆布包上沾着实验室的石膏粉，报告首页用荧光笔圈着关键数据：“官窑瓷片的放射性碳十西检测显示，年代与城墙砖完全吻合，根据现有的《历史文化街区保护规划标准》这一片建筑完全符合申报文物保护单位。”

古城墙下，程伟国轻轻着老街居民们新砌的保护砖，砖缝中渗出的水渍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银光。俞婉清紧接着递过来一份文件，首页赫然写着“关于设立越城宋代文物遗址公园的提案”。附件里，夹着大卫从服务器中恢复的最后一段数据：2013年 10 月 21 日 23:59，一个匿名 IP 向中纪委邮箱发送了完整的舆情操控证据链，IP 归属地显示为早己停止使用的“越城老街公用电话亭内”。

“知道是谁发的吗？”俞婉清轻声问道。程伟国遥望着远处渐次亮起的万家灯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是那些被良知唤醒的越城人。”霜降前夕的越城夜空，一颗卫星悠然划过古城墙上空。它默默记录下夯土焕发生机的崭新轮廓，也铭刻下网络世界里那场没有硝烟的鏖战——当资本妄图用数据编织弥天大谎时，真正的力量始终潜藏在每一个真实的 IP 背后，隐匿在那些会为一捧桂花怦然心动、会为一句真相奋力奔走的平凡人心中。而法律的天网，绝不会遗漏任何一行企图篡改正义的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