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界裂缝在身后轰然闭合时,楚玄正对着自己的左手发呆。暗金色的纹路像活物般顺着腕骨爬至肘弯,每道纹路的凹陷处都卡着细碎的齿轮虚影,随着心跳轻轻震颤,竟发出类似算盘珠子碰撞的咔嗒声。
“别看了,再看能看出花来?”叶灵鸢的火凰真火突然舔上他的手臂,暗金纹路遇火猛地收缩,在皮肤上烙出一串齿轮形状的燎泡,“暗面力量跟跗骨之蛆似的,得找个由头把它们逼出来。”
吞吞鼎突然从楚玄衣领里探出头,鼎口“啪嗒”咬住一缕暗金纹路,用力一扯竟拽下枚指甲盖大的齿轮。齿轮在鼎中炸开时,楚玄识海闪过幅画面:楚墨单膝跪在血祭祭坛前,左臂被暗墟首领的利爪贯穿,飞溅的血液里竟裹着无数相同的齿轮。
“小鼎你慢点!”秦霜月的罗盘指针突然指向楚玄丹田,血咒顺着指针逆流至她指尖,“他道基裂纹还没愈合,你再扯下去该漏风了!”
众人此刻正躲在万兽域千骨山脉的骨缝里。苏瑶的冰魄神体贴在楚玄后心,寒气顺着他脊椎上行,在暗金纹路表面凝结出层冰壳。楚玄打了个哆嗦,刚想吐槽这冰冻疗法,就听见头顶传来齿轮转动的吱呀声。
“是影杀族的巡逻队!”轩辕曦的人皇之体突然共鸣,她按住身旁的骨刺,器灵遗言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他们在找一种叫‘影心镜’的圣物,据说能照出……”
话没说完,数十道黑影就从骨缝上方掠过。每个影杀族人都披着齿轮状的斗篷,斗篷边缘垂落的不是流苏,而是串着器灵残魂的铁链,行走间发出冤魂啼哭般的声响。楚玄下意识捂住吞吞鼎的鼎口,却感觉怀里的小鼎正在疯狂震动——它盯上了影杀族人腰间挂着的齿轮状香囊。
“那些香囊里装的是……”唐雪柔的丹纹突然亮起,丹神之体感应到香囊里的能量波动,“是用活人精血炼制的伪共鸣因子!跟丹道域毒丹工厂的手法同源!”
楚玄暗骂一声,混沌力刚涌到喉头就被左臂的暗金纹路压制。他眼睁睁看着影杀族人在不远处停下,为首者摘下斗篷——那是张完全由齿轮拼成的脸,每个齿轮都刻着“献祭”的魔文,说话时齿轮相互摩擦,发出指甲刮过铜镜的刺耳声:
“混沌容器跑不远,给我挖地三尺……”
话音未落,楚玄突然感觉怀里的吞吞鼎猛地一沉。他低头看见小鼎正对着影杀族人的香囊疯狂吸气,鼎身浮现出楚墨的丹道符文,竟将香囊里的伪共鸣因子炼化成一缕青烟,顺着风飘向骨缝深处。
“什么人?!”齿轮脸猛地转身,腰间佩剑“呛啷”出鞘。那剑完全由影界能量构成,剑身扭曲如蛇,剑尖滴落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暗金齿轮油。
“姐姐们让让!”楚玄突然咧嘴一笑,左臂的暗金纹路与剑身共鸣,竟在虚空中具现出半幅影界地图。他抬手一抹,地图上突然亮起个红点——正是影杀族的老巢所在。
“想跑?”齿轮脸挥剑斩出,影界能量在虚空中凝成无数齿轮,每个齿轮都咬着枚血红色的符文。楚玄只觉得道基又是一痛,裂纹竟蔓延至心口,逼得他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块刻着图腾的骨刺。
“这是……影杀族的族谱?”苏瑶的冰魄神体突然共鸣,她指尖的冰晶落在骨刺上,竟将上面的血污融化,露出楚墨的剑痕,“楚墨前辈曾在这里……”
话没说完,骨刺突然炸裂。楚玄下意识抱住吞吞鼎,却感觉掌心多了块焦黑的兽皮。兽皮上用影界能量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开篇第一句就让他瞳孔骤缩:“影界之体·编号07·楚墨座下影卫·南宫璃·献祭实验记录”。
“南宫璃……”秦霜月的罗盘指针突然折断,血咒顺着断口爬至她眉心,“暗墟果然拿她做过实验!”
楚玄没时间细想,齿轮脸的剑己经劈到眼前。他猛地将兽皮塞进吞吞鼎,鼎中界顿时爆发出刺目金光——楚墨的丹道残魂竟从兽皮里飞出,手持丹火符篆,对着齿轮脸的剑就砸了过去。
“这是……丹火封界术?”齿轮脸的剑瞬间被丹火包裹,影界能量遇火竟像雪般融化,“楚墨的丹道……怎么会在你身上?”
楚玄没空回答,识海里全是兽皮上的内容:“影杀族曾以少女献祭暗墟,楚墨以混沌丹火净化祭品,于血祭台刻下‘丹火镇邪’符篆,符篆边角藏混沌火种坐标……”他猛地看向骨刺断裂处,果然在裂缝里发现枚核桃大小的火种,火种表面刻着天阙域的混沌海眼图案。
“找到火种了!”叶灵鸢的血凰圣体突然爆发,火焰与火种共鸣,竟在虚空中形成道传送门,“楚玄哥哥,快!”
齿轮脸见状怒吼,影界能量在他身后凝成巨大的齿轮磨盘。楚玄抱着吞吞鼎就往传送门冲,却感觉左臂的暗金纹路突然发烫——齿轮磨盘上的魔文与他体内的暗面力量共鸣,竟让他的左脚不听使唤,狠狠踩进传送门边缘的阴影里。
“小心!”南宫璃的魔影之体突然从阴影里窜出,影刃划开楚玄裤腿,露出小腿上刚蔓延开的暗金纹路,“影界阴影会放大暗面力量!”
楚玄这才发现,自己踩进的阴影里全是齿轮状的魔纹。那些魔纹正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与左臂的暗金纹路汇合时,他识海猛地炸开——楚墨刺穿自己心脏的画面再次浮现,这次他看清了,楚墨心脏里竟跳出枚燃烧的火种,火种落入九域,化作九道流光。
“原来如此……”青鸾残魂的声音在鼎中界响起,“九女圣体,是火种的容器……”
传送门在此时剧烈震动。楚玄咬着牙抽出左腿,混沌力与火种共鸣,竟在传送门表面刻下丹火符篆。齿轮脸的磨盘撞上来时,符篆爆发出万丈金光,将磨盘震成齑粉,却也让楚玄的道基裂纹彻底蔓延至心脏。
“快走!”苏瑶的冰魄神体突然暴走,寒气冻结整个骨缝,“你的道基……”
楚玄没让她说完,猛地将火种塞进吞吞鼎。小鼎发出满足的嗡鸣,鼎身浮现出完整的丹火符篆,符篆中心正是天阙域的混沌海眼坐标。他回头看向齿轮脸,却发现对方正在疯狂大笑,齿轮面具下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暗金色的齿轮油:
“混沌火种……你以为拿到就能赢?”齿轮脸的身体突然炸开,无数齿轮组成的魔影冲天而起,“暗面力量己经入体,你早就是吾等的一部分了!”
魔影话音未落,楚玄的左眼突然彻底变成暗金色。他感觉体内的混沌力与暗面力量正在剧烈冲突,竟在识海形成太极图案,而太极的阴阳眼,正是楚墨的剑和暗墟首领的爪。
“楚墨前辈……”楚玄喃喃自语,混沌力催动传送门,“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传送门在此时彻底打开,露出天阙域混沌海的景象。楚玄抱着吞吞鼎踏入其中,却没注意到,在他身后的阴影里,南宫璃的魔影之体正对着他的背影比出影卫的忠诚手势,而她眉心的齿轮-0标记,正在与楚玄左眼的暗金色光芒遥相呼应。
混沌火种己经到手,但暗面力量的侵蚀才刚刚开始。天阙域的混沌海眼里,究竟藏着楚墨的什么秘密?而楚玄体内的混沌心脏与暗面力量,又将如何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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