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浩铁青着脸,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暴怒,他手中的枪口,正冒着一缕青烟。龙哥身体晃了晃,重重地砸倒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鲜血迅速蔓延开来。一个狰狞的血洞赫然出现在额头中央,瞪大的眼睛里还残留着刻骨的怨毒。
整个地下室瞬间死寂。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在无声弥漫。黑狼等人看着老大毙命,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在地,面如死灰。
蒋浩握着枪,眼中充满了狰狞。终于……这个知道他太多秘密的疯子闭嘴了!
“处理干净!”他对阿彪下令,转身离开。
龙哥临死前对黑狼说的那些“遗言”,被冉枚的录音笔完整地录下来,成了钉死蒋家父子的最致命铁证。录音中所提及的“证据”被陆川拿到后,连同他之前暗中收集的部分蒋卫国滥用职权、倒卖配额的书面证据,被陆建军基地长在基地紧急高层会议上当众呈现出来时,整个会场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炸弹。
蒋卫国当场面如死灰,在座位上,眼中只剩下绝望的死灰。
蒋浩是勾结匪类、倒卖战略物资的主犯,被基地处以死刑,立即执行。行刑的枪声在基地北区空旷的靶场响起,终结了他短暂而罪恶的一生。
蒋卫国则被剥夺一切职务,以渎职、严重违纪、包庇纵容等罪名,判处永久流放至基地最偏远、环境最恶劣的西北哨所进行强制劳动。蒋卫国虽贪得无厌、阴险狡诈,但对他的死忠党,是真的好。在他被宣判前,用尽自己最后的资源和人脉帮助同党带着大量物资逃离渝市,这么做其实也是想为自己留下东山再起的最后保障。但他运气不好,在流放三个月后病死在劳改所。自此“蒋家”在渝市基地的势力被连根拔起,其掌控的资源和权力逐渐被陆建军以雷霆手段迅速接管、重组,这是后话了。
基地西区,章继博的府邸。
与其说是居所,不如说是一座在地下百米深处强行开辟出的金玉牢笼。巨大的水晶吊灯从挑高的穹顶垂下,攫取着电力驱动的光芒,投射到下方猩红地毯上。昂贵的红木家具泛着温润的光泽,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奢靡的气息。
这里是“市政派”的权力核心。衣着光鲜的男女举着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里面荡漾着珍贵的琥珀色液体——真正的、末世前的威士忌。低语浅笑在舒缓的古典乐背景中流淌,仿佛外面那个被灰雾、酸雨和死亡反复蹂躏的世界只是一个遥远的噩梦。
章继博本人,渝市基地副基地长。一个保养得宜、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正被几个同样衣着体面的富商簇拥在中央。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周围人的耳中。
“……陆基地长嘛,军人作风,雷厉风行,这点我们都很佩服。”他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优雅地晃动着酒杯,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总想着搞什么‘平衡’,让在座诸位这样为基地创造价值的人,多缴物资去贴补那些……嗯,‘消耗者’。”他用了一个轻描淡写的词,代替了更刺耳的称呼。“这想法,太理想化了。末世之下,资源何其宝贵?怎么能像撒胡椒面一样浪费?”
一个戴着硕大宝石戒指的男人立刻接口,声音谄媚中带着急切:“‘章基地长’就是一针见血!陆建军那是老思想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是生存!是效率!那些贫民窟里的人,除了消耗粮食和制造麻烦,还能做什么?就该让他们去干最脏最累的活儿,或者……”他压低声音,做了个驱赶的手势,“自生自灭!把宝贵的资源集中在我们这些能维持基地运转、创造价值的人手里,才是正道!我们‘恒泰商行’,绝对支持您的施政理念!这第一批物资,”他比划了一个手势,“粮食三十吨,净水滤芯五百套,还有一批急需的抗生素,明天就能送到指定仓库!只求‘章基地长’为我们主持公道!”
“好!张老板深明大义!”章继博朗声笑道,赞赏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目光扫过周围其他几位屏息凝听的富商,“基地要发展,要稳定,就必须建立秩序!清晰的秩序!让有能力、有贡献的人,享受应得的地位和资源。让那些……嗯,无法适应新秩序的人,去承担他们该承担的责任,或者接受命运的淘汰。这才是对基地最大的负责!”他举起杯,“为了更高效、更强大的渝市基地,干杯!”
“正是正是!”
“‘章基地长’高瞻远瞩!”
“我们‘隆昌号’也有一份心意!全力支持‘章基地长’!”
“干杯!”
附和声此起彼伏,带着如释重负和找到靠山的狂喜。金玉满堂,酒香醉人,权力与特权在这里完成了赤裸裸的交易。章继博描绘的“秩序”——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富者恒富,贫者如草芥甚至被驱逐——正是这些富户在末世惶惶不安中,最渴望听到的“福音”。他用冰冷的“效率”和“责任”,为他们囤积的财富和特权披上了合理的外衣,构筑起一道无形的壁垒,将堡垒内的世界泾渭分明地切割开来。
距离章继博府邸首线距离不到一公里,却仿佛隔着天堑,是基地底层挣扎求生的地方。空气在这里混杂着汗臭、排泄物的酸腐以及若有若无的伤口溃烂气息。低矮的、如同蜂巢般的简易隔间密密麻麻挤在一起,通道狭窄得仅容一人勉强通过。
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蜷缩在通道拐角的阴影里,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同样瘦小的孩子。孩子额头滚烫,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微弱急促。女人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绝望的死灰,她徒劳地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孩子,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像一条离水的鱼。
突然,一阵压抑的骚动从通道另一头传来,伴随着几声粗鲁的呵斥和推搡。
“让开!都他妈让开!没长眼睛吗?”几个穿着相对整齐、袖口带着某种特殊标记的男人蛮横地推开挡路的居民,簇拥着一辆堆满纸箱的手推车。纸箱上印着模糊的商标,隐约可见“压缩饼干”、“能量棒”字样,但数量稀少得可怜。
“通道10号至19号的,都她妈快点过来领今天的配额!动作快点!过期不候!”领头的一个三角眼男人叉着腰,不耐烦地吼道。
人们绝望的脸上瞬间掀起一阵涟漪。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活气,是饥饿驱动的本能。人们挣扎着、推挤着涌向那辆手推车,伸出的手枯瘦如柴,指节突出,眼中燃烧着对那一点点可怜食物的渴望。
“排队!都他妈给老子排队!”三角眼男人挥舞着警棍,狠狠抽在一个挤得太靠前的老人背上。老人闷哼一声,踉跄着摔倒,却没人敢去扶。
“妈的,一群饿死鬼投胎!”三角眼骂骂咧咧,随手从推车上抓起一个纸包扔向人群,“拿好!省着点吃!基地养着你们这群废物容易吗?”他的目光扫过角落里抱着孩子的女人,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厌烦,“看什么看?要药?等着吧!下辈子投个好胎!”
纸包里是几块硬得硌牙、散发着奇怪味道的合成饼干。人群疯狂地争抢着,撕扯着。那个女人没有动,只是把怀里滚烫的孩子抱得更紧了些,仿佛那具小小的身体就是她在这个冰冷地狱里唯一的火种。孩子急促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她空洞的目光越过争抢的人群,看向通道尽头那冰冷、厚重的合金墙壁,仿佛能穿透它,看到另一个世界里流淌的香槟和水晶灯的光芒。绝望,像通道里永远散不去的污浊空气,扼住了每一个人的喉咙。
渝市基地军政处,陆川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基地里的陆川和赵峰外,还有冉枚、冉伟光、李强和邱渝扬几个晋南山营地的朋友,他们这次来是为了帮陆川解决基地的麻烦。
陆川看着铺在桌上的基地结构图,他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首线,军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赵峰立在他身后半步,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图上的关键节点——那是章继博势力盘踞的区域。
冉伟光和李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冉伟光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李强则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邱渝扬靠在墙边,手里习惯性地把玩着一把战术匕首,刀锋在灯光下划出冰冷的弧线,他嘴角习惯性地噙着一抹冷笑,冰冷的眼神把脸上的疤痕显得更骇人。
“……电力负荷又超标了,”赵峰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打破了压抑的沉默,“东区几个主要的空气循环泵和恒温模块负荷太大,老化严重,随时可能崩溃。备用零件……基地仓库那边说,......说所有剩下的备用零件,......都优先保障西区和‘市政派’的几个关键设施了。”他抬起头,脸上沾着一点油污,眼神疲惫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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