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和苏墨相互搀扶着走出幽冥谷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晨风裹着血腥气掠过两人伤痕累累的身躯,苏墨突然脚下一软,险些栽倒。林渊眼疾手快揽住他的腰,触手一片温热潮湿 —— 苏墨后背的伤口不知何时己浸透衣衫,晕开大片暗红。
“找个地方止血。” 林渊声音沙哑,喉间泛起铁锈味。他怀中的玉佩还残留着温热,表面符文却黯淡下来,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两人在山谷边缘找到一处废弃的猎户小屋,屋内蛛网密布,墙角堆着半筐发霉的草药。苏墨瘫坐在破旧的草席上,看着林渊用匕首削下腐坏的草药根茎,突然轻笑出声:“没想到有一天要靠这些烂草救命。”
“别动。” 林渊蹲下身,沾着清水的布条刚触到伤口,苏墨便疼得倒抽冷气。烛光摇曳中,林渊瞥见苏墨手臂上蜿蜒的疤痕,那是为救他挡下血手留下的。记忆突然闪回矿洞初见时,那个总把符篆秘籍捂在怀里的少年,如今却肯为他燃烧精血。“疼就喊出来。” 林渊别过脸,手上动作却轻柔了几分。
深夜,林渊守在摇曳的烛光旁,取出玉佩反复端详。当月光透过破窗洒在玉佩上时,他赫然发现边缘竟出现一道极细的裂纹。裂纹深处隐隐透出金光,像是封印着什么更强大的力量。“苏墨,你看!” 他推醒沉睡的同伴,却在转头瞬间僵住 —— 苏墨怀中的半块玉佩同样出现了裂痕,两块碎片的纹路竟能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
“这不可能...” 苏墨揉着眼睛坐起,手指抚过裂纹时,两块玉佩突然同时发出共鸣般的震颤。细碎的光芒从裂缝中溢出,在空中凝成一幅星图,图中标记着一座终年积雪的山峰,山巅处刻着与幽冥殿符文截然不同的古老图腾。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破空声。林渊猛地吹熄烛火,拉着苏墨躲到梁柱后。三道黑影落在屋顶,瓦片碎裂声清晰可闻。“那两个杂碎居然没死?” 熟悉的阴笑让林渊瞳孔骤缩 —— 是在矿洞袭击他们的黑袍人!“血渊核心禁制被破,大人震怒。那玉佩若是...” 话音未落,林渊突然暴起,五彩灵力凝聚成刃,破窗而出。
战斗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爆发。黑袍人甩出的锁链裹着幽冥之气,所过之处草木尽皆枯萎。苏墨强撑着伤势,将最后几张符篆化作火网,却见黑袍人指尖弹出一枚黑色珠子,火焰触及珠子瞬间倒卷而回。林渊挡在苏墨身前,法器与锁链相撞,震得他虎口发麻。余光瞥见黑袍人腰间悬挂的令牌,上面刻着半轮血月 —— 那是幽冥殿护法的标志!
“小心!他要...” 苏墨的惊呼声被爆炸声淹没。黑袍人捏碎珠子,黑色雾气化作三头巨狼扑来。林渊突然将两块玉佩碎片合二为一,裂纹中迸发出的金光如利剑般穿透雾气。巨狼发出哀嚎,黑袍人踉跄后退,胸前渗出黑血:“你居然... 解开了玉珏封印?”
激战声惊动了附近的妖兽。山林中传来阵阵低吼,无数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黑袍人见状冷笑:“就算杀了我们,你们也逃不过兽潮!” 说罢化作黑雾遁走。林渊望着逼近的兽潮,再看看手中开始发烫的玉佩 —— 金光中浮现出一行小字:“凝玉成阵,可退万兽。”
“苏墨,用符篆画阵!” 林渊大喊着将灵石嵌入地面。苏墨咬牙起身,鲜血顺着指尖滴在符纸上,画出的却是从未见过的图腾。当最后一笔落下,玉佩光芒大盛,五行之力化作光柱冲天而起。兽潮在光柱前停滞,头狼突然伏地呜咽,带领群兽缓缓退去。
劫后余生,两人瘫坐在地。苏墨望着手中龟裂的玉佩,声音带着不安:“这玉珏的秘密恐怕不止如此。血月护法说的‘大人’,还有那座雪山...” 他的话被远处传来的钟声打断。玄霄宗方向,三枚信号弹腾空而起,在天空炸出警示的红色。
“宗门出事了!” 林渊握紧玉佩,伤口的疼痛突然变得微不足道。他想起赵岩临死前的诅咒,想起血渊深处那道猩红的目光。苏墨挣扎着站起来,将染血的符篆袋重新系好:“走,这次换我开路。” 晨光中,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朝着危机西伏的玄霄宗奔去。
当他们赶到宗门山脚下时,眼前的景象让血液几乎凝固。往日巍峨的山门布满焦黑的痕迹,守卫弟子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石阶上,伤口处泛着幽冥殿特有的黑色。“是幽冥殿的人。” 林渊蹲下身,从尸体手中掰下一块染血的布条,上面印着半枚血月标记。
突然,一声惨叫从内门方向传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施展轻功掠去。转过回廊,只见数十名外门弟子被铁链捆在石柱上,内门长老正挥舞着法器,将他们的精血引入一个巨大的阵图 —— 那阵图的纹路,竟与赵岩施展的 “血祭修罗阵” 如出一辙!
“你们在干什么?!” 苏墨的怒吼回荡在庭院。长老们转头,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为首的大长老冷笑:“来得正好,正缺你们的精血祭阵。告诉你们个秘密 —— 玄霄宗,本就是幽冥殿的...” 话未说完,林渊的法器己带着五彩光芒斩来。混战中,他瞥见阵图中央悬浮的黑色戒指,正是赵岩坠入血渊的那枚!
玉佩突然剧烈震动,裂纹中渗出的金光与阵图的邪光相撞。林渊感觉体内灵力不受控制地暴走,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 千年前的幽冥殿之乱,初代宗主用玉珏封印邪物,而如今,封印即将...“苏墨!毁掉阵眼!” 他拼尽全力喊道,却见苏墨被大长老的锁链缠住脖颈,鲜血顺着锁链滴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玉佩 “咔嚓” 一声彻底碎裂。耀眼的光芒中,林渊看到了玉珏的终极秘密,也看到了即将席卷整个修真界的黑暗。而在玄霄宗的废墟深处,那双猩红的眼睛再次睁开,幽冥殿真正的阴谋,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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