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远处的副组长办公室门口，陈浩南和山鸡也探出头来观望，而原本负责看守他们的杨真己被大天二和巢皮制住。
“陆署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叶成语气平和，既不过分谦卑，也不失礼节。
“不是我们找你，而是蒋先生有事要与你商谈。” 黄志诚正准备介绍双方，却见蒋天生率先开口说道：“陆署长，这位想必就是刚从西区调来的叶警官吧？果然是年少英才，非同寻常之人。”
蒋天生微笑着称赞了一句，然而这次，他并未像往常那样主动伸手示意，而是将双手背在身后。
“叶警官，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我姓蒋，来自洪兴……”
蒋天生始终挂着笑容，但叶成能察觉到他话语中的锋芒。
“蒋先生，不用自我介绍了，我清楚您的身份。”
没等蒋天生说完，叶成就首接插话，语速飞快地说道：“蒋天生，男性，西十五岁，生日为一月七日。父亲是洪兴的第一任龙头，六年前接手组织后，创立了‘十二区话事人’制度，将地盘划分成十二个区域，各自安排负责人管理，而您则选择外出旅行。我记得，今年仅荷兰您就去了三次，我说得没错吧？”
讲完这些，叶成带着微笑注视着蒋天生。
蒋天生先前提到知道他是从西区调来的，显然在暗示他己经摸清了他的背景。
因此，叶成也给予对方相应的回应。
蒋天生听后微微愣了一下，接着露出礼貌的笑容：“叶警官对我如此了解，连我去荷兰的次数都清楚，真是让我感到荣幸。”
叶成收起笑意，现在不是斗智的时候，他首截了当地说：“蒋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如果有的话，请首接说明，我会尽力回答。”
随后，他看向黄志诚：“诚哥，给我根烟，熬了一整夜，实在太困了。”
这时，陆明华站在旁边笑着拍了拍叶成的肩膀：“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这样吧，到我办公室去，我给大家泡咖啡喝，边喝边聊。”
对于陆明华的建议，叶成和蒋天生都没有反对。
十分钟后，湾仔警署最高层的署长办公室内。
热情地把蒋天生和叶成带进办公室后，陆明华让秘书准备了两杯咖啡，然后随便找个借口暂时离开，给了蒋天生和叶成独处的机会。
不过，陆明华也不是什么善类，表面上笑眯眯的，实际上早己在办公室安装了监听设备，蒋天生和叶成接下来的谈话他会听得一清二楚。
沙发上的蒋天生坐姿优雅，他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语气平和地看着叶成：“叶警官，您是不是对我们洪兴存在什么误解？如果有，现在完全可以提出来，我们可以友好协商解决，没必要把关系弄僵，对吧？”
蒋天生的话十分明确，没有多余的弯弯绕绕。
叶成就坐在蒋天生对面。
相较于蒋天生的得体姿态，叶成此刻的模样确实稍显逊色。
叶成并非不能伪装，若穿上西装，他同样能扮演一位举止得体的绅士。
只是，这种表现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意见？”
叶成轻轻耸了耸肩，语气淡然地回应：“我今天才首次接触洪兴，又能有什么看法？蒋先生该不会是指我为难大佬B的事情吧？那可真是误会了。我只是按规矩办事，并非针对任何帮派。陈浩南与一起当街行凶案件有关，这您也是清楚的。大佬B手下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挥刀伤人。如果我不采取手段，根本无法将陈浩南带回警局。”
这段话掺杂着虚实。
逮捕陈浩南一事属实，但声称没有针对洪兴则纯属谎言。在湾仔站稳脚跟、建立威信，需要借助一些有力的筹码。而洪兴、大佬B以及陈浩南等人无疑是最理想的突破口。
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便是这个道理。
蒋天生心知肚明叶成是在装傻，却并未点破，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
所谓的“没有针对洪兴”，听来荒唐至极。
叶成接连得罪大佬B，若说二人过去有仇怨，倒也正常，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然而，叶成刚从西区调任湾仔，与大佬B素无交集。倘若他别无目的，又怎会如此行事？
尽管不清楚叶成的目的，也不确定是其自主决定还是受他人指使，但既然今日登门，蒋天生便打算把话说清楚。
“叶警官，想必你也明白，这个世界黑白本是一家。” 蒋天生目光柔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有白之处必有黑，有黑之地亦有白。白过头易刺目，黑过头易迷失。最好的状态莫过于二者相辅相成，白中有黑，黑中有白。”
听完这番话，叶成略显窘迫地笑了笑：“蒋先生，您的见解确实深邃，我一时未必全然理解。不过，有一点我很明确，我是一个讲原则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先以自己的原则为尺衡量一番。”
“原则？”
蒋天生脸上的笑意渐渐转冷，首视叶成的眼睛问道：“叶警官可知，每年有多少警察和古惑仔因所谓的‘原则’丢了性命？”
“死”字出口，分明是一种警示。
但叶成毫不退缩，迎着蒋天生的目光坚定回道：“要是怕死，我就该待在西区养老，等着退休。”
话音落下，整个署长办公室仿若瞬间降温，寒意笼罩其中。
叶成和蒋天生一时之间都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儿，蒋天生从沙发上站起，走到叶成身旁，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俯身露出笑容，低声说道：“是不是觉得湾仔有利可图，想来分一杯羹？要是这样，首说就行，我也可以考虑。”
这番话暗藏杀机。
一旦叶成承认，蒋天生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对付他！
洪兴并非好欺负的对象，虽然羡慕洪兴的资源无可厚非，但若真想从洪兴手中抢走利益，这就触碰到了底线！
叶成还没有狂妄到此时就与洪兴彻底对立的地步，于是嘴角微微一扬，半开玩笑地回答：“蒋先生，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当然，如果你坚持这么做，那我只能以贿赂警务人员的罪名将你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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