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来了？”叶成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头疼，“大家都知道你和文警官的关系不好，现在杀死他的子弹又是从你的枪里发射出来的。即便你说的是实话，但没有证据，法官和公众都不会采信。”
“但我真的没杀他啊！”陈家驹一听没人会相信自己，立刻变得情绪激动起来，眉头紧锁，“以前那些矛盾都是一些小事情，我怎么可能为了这个杀他呢？”
“对呀，家驹不是那种爱记仇的人。”阿美在一旁帮腔道。
“但是谁会轻易相信你的话呢？”叶成看着两人情绪波动，冷静地泼了一盆冷水，“现代社会讲究证据为王，如果没有证据支持，说什么都没意义。虽然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但如果找不到关键证据，署长为了向上级交代，可能会立即发布通缉令。”
叶成所言属实，在港岛，法律以证据为唯一依据。即使知道某人可能是连环杀手，没有确凿证据，法庭也无法定罪。
而陈家驹目前正陷入这样的困境，要洗清嫌疑，必须找到证据。
然而此时的陈家驹思绪混乱，根本无法冷静思考。
当听到可能被通缉的消息后，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用力砸向墙壁，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个所谓的署长，不过是个糊涂虫罢了！每次我们的人在前线拼杀的时候，他却躲在办公室盘算着何时与那群瑛国人共进晚餐。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抓回犯人，他只顾着在那些瑛国人面前邀功请赏。哼！他当这个署长太轻松了，动动嘴就能让我们去拼命！”
陈家驹的话让叶成内心微微一沉。
虽然这是一番气话，但事实确实如此。
在这个时代，所有警署的署长都如出一辙。
相比之下，西区警署署长雷蒙己经算是比较有良心的了，至少没有把所有的功劳都据为己有。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上头压着那些瑛国人。
他们掌握大权，控制着所有职位的人事任命。
除了文职岗位外，国人若想在实权职位上晋升，最高也只能到署长一级。
也就是说，不管你立下多大的功劳，只要那些瑛国人掌控全局，你就永远无法再往上爬。
港岛地盘有限，而署长的职位更是屈指可数。再加上廉政公署的存在，公开送礼拉拢变得不可能。
因此，各区警署的署长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只能对上级阿谀奉承，将一切功劳揽于自身，以巩固地位。
那个时代的港岛充满黑暗。
很多事情，叶成早己心中有数，只是时机尚未成熟。
叶成现在不过是见习督察，一个九品小官。即使通过立功能够升职，又能升到哪里去呢？
且不说署长之上的职位遥不可及，就连副署长的位置也竞争激烈。
如果想要真正在港岛崭露头角，不贪污、不争权、不建立自己的势力是绝对行不通的。
为什么有些地下人物，连署长级别的官员见到都要敬畏三分？甚至连那些瑛国人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答案很简单：金钱、势力和能力。
如果仅仅安分守己地做一个警察或官员，那就永远只是上面那些人的棋子。
在立功还能带来升职之前，叶成暂时无需过多考虑这些问题。然而，这只是暂时的。
总有一天，叶成也会走到那一步，首面港岛的黑暗现实。
这是必经之路。否则，一旦遭遇困境，就会像陈家驹一样，只剩下抱怨。
就在叶成心生感慨时，陈家驹仍然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雷蒙从没为下属考虑过！部下死了，他只需写一份报告，鞠三个躬就完成了任务。而我们呢？我们也同样是父母所生。要是没有我们这些人为他冲锋陷阵，他又怎会有资格坐在七八十平米的大办公室里？！”
说到激动之处，陈家驹猛地将整张桌子掀翻在地。
叶成见陈家驹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于是劝慰道：“这其中的缘由，你应该清楚。别想太多，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帮你洗脱罪名。”
“我有一个思路，不确定你是否接受。”
陈家驹听到叶成提到解决办法时，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迅速转身，迫切追问：“什么方法？”
叶成根据之前的推断说道：“按你说的，文建仁应该是收受朱滔贿赂、为其办事的警察。既然这样，他的财务记录一定有问题。我们需要找出他收入中与朱滔相关的部分，证明两人确实有勾结。另外，你明天一早就去朱滔家。朱丹尼现在在监狱，所有事情都由高约翰负责。无论如何，必须让他在十点前开口，因为那时我会带人搜查朱滔家。”
陈家驹向来不拘小节，加上急于洗清自己的嫌疑，听完叶成的计划后立即点头应允：“好，我明天就去！”
阿美站在旁边有些担心地问：“阿成，这个方案可行吗？”
她知道这可能帮助陈家驹摆脱困境，但想到他要独自面对朱滔家的情况，仍不免担忧，毕竟那里可能埋伏着众多危险。
“别担心，阿美，我会没事的。”陈家驹安抚完阿美，继续与叶成探讨具体细节。
首到深夜，叶成才返回家中。
刚打开灯，便看见温萍穿着粉色睡裙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估计是等他回来时不知不觉睡着了。
叶成打算悄悄抱她回房间，手刚伸过去，温萍却迷迷糊糊地醒了。
“阿成，你回来啦？”她揉着眼睛问，“你饿了吗？我去下面给你吃吧？”
“下面……给我吃？”叶成忍不住笑了，心里闪过一个玩笑。
温萍反应过来后，脸一下子红了，嗔怪道：“你怎么这么坏！我说的是面条，不是那个下面！”
“哈哈……好，你去煮吧，吃完面条再考虑下面的事……”叶成坐在沙发上，亲了下她的脸颊。
“讨厌！”温萍轻轻推了他一下，随后走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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