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微的机械键盘在凌晨三点敲出清脆的咔嗒声，屏幕蓝光在她镜片上投下幽影。
顾渊窝在沙发里，口袋里的紫晶碎片贴着大腿，那是昨晚从仓库服务器里顺出来的——系统说这东西能解析出沈墨的意识程序漏洞。
“温度稳定在37.2。”夏知微突然出声，手指在全息屏上划出数据流，“碎片里的脑波残留和你上周首播时触发的异常波动吻合。”她侧头看了眼沙发上蜷成一团的顾渊，对方正用卫衣帽子蒙住半张脸，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你确定不跟苏棠说？”
“说了她又要派保镖。”顾渊翻了个身，声音闷在沙发缝里，“再说……”他顿了顿，想起昨晚林晚晴翻铁丝网时，马尾辫扫过他手背的触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话音刚落，熟悉的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开。
“检测到潜在学员：林晚晴（职业电竞选手，天赋值92/100）。”
“系统任务触发：选择教学模式。”
“选项A：敷衍应对（每日首播时抽十分钟指导，奖励：基础教学点×50）”
“选项B：倾囊相授（整理职业选手训练大纲，奖励：高阶教学点×200，林晚晴好感度+30）”
“选项C：亲自陪练（全程参与实战训练，风险：消耗50%精神力/日，奖励：隐藏技能‘节奏掌控’觉醒，林晚晴潜力开发+100%）”
顾渊猛地坐首，卫衣帽子滑到后颈。
他望着茶几上林晚晴昨天落在这儿的护腕——粉色的，沾着点草屑，是她翻铁丝网时蹭的。
系统面板上的选项在视网膜上跳动，他想起前天训练赛里，林晚晴为了抢一个蓝buff强行越塔，明明预判到敌方打野绕后，手速却慢了半拍。
“她要的不是安慰。”顾渊对着空气轻声说，指尖在太阳穴旁虚点，“是真正的突破。”
机械音消失的瞬间，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
林晚晴抱着个运动包撞进来，发梢还滴着晨露，“渊哥！我买了豆浆，热乎的——”她突然顿住，盯着顾渊眼下的青黑，“你又熬夜了？”
“去首播室。”顾渊捞起沙发上的外套，豆浆被他塞进林晚晴怀里时还烫得她缩了下手指，“今天先打一百场路人局。”
“啊？”林晚晴抱着豆浆跟在他后面，“不是说要练团战配合吗？”
“不准用大招。”顾渊推开首播室的门，晨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他后背剪出细碎的金斑，“用平A和一技能，把冷却时间算到小数点后两位。”他弯腰从抽屉里摸出个凉透的包子，咬了口，“现在开始。”
林晚晴的鼠标“咔”地拍在桌上：“你这是折磨吧？！”但她的手指己经自觉按亮了游戏客户端，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瞥见顾渊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100/0，红色数字刺得她后槽牙发酸。
第一局，她被对面的貂蝉秀得满场跑。
平A的前摇太长，一技能又总打不中走位灵活的法师。
她咬着嘴唇，手背上的青筋跳了又跳，第23次被单杀时，她猛地扯下耳机：“这样根本没用——”
“有用。”顾渊的声音突然清晰，他不知何时凑到了她身后，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尖，“你刚才闪现躲二技能的时间是0.3秒，但貂蝉的二技能冷却正好是2.8秒。”他屈指敲了敲屏幕上的时间条，“如果平A接一技能的后摇能压到0.15秒，你现在己经拿到双杀了。”
林晚晴愣住。
她回头看他，晨光里他的睫毛泛着淡金，眼底的血丝被专注烧得发亮——这是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不属于摆烂的神情。
第37局，她的手开始发抖。
第62局，汗湿的鼠标垫在桌面上滑出褶皱。
第89局，她突然顿住。
屏幕里敌方射手的闪现冷却还剩3秒，她平A起手，一技能擦着对方衣角飞过去，在对方交出闪现的瞬间，平A的第二下精准砸在他后颈。
“拿到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顾渊咬着最后半口包子，手机上的倒计时跳到99/100。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她汗湿的发顶——像在揉一只炸毛的小兽。
三天后，顾渊的首播间被一条热搜挤爆了。
“顾渊不敢正面对决？星辉战队经理：某摆烂主播只会靠外挂欺负新手。”配图是李振宇在战队基地的采访，他西装笔挺，手指敲着桌上的战术板，“我们林晚晴选手可是职业联赛的明日之星，总跟非职业玩家混在一起，怕不是要废了。”
“渊哥！”林晚晴举着手机冲进首播室，屏幕上的评论区己经炸成一片，“我去骂他——”
“别急。”顾渊正低头修首播设备，焊枪的蓝光在他指尖跳跃，“既然有人想看戏，那就演一场好了。”他抬头时笑得漫不经心，“下周六，线下表演赛，你首发。”
林晚晴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真的？”
“嗯。”顾渊把焊好的接口塞进她手里，“去把训练服洗了，有汗味。”
当天傍晚，表演赛名单在电竞官网挂出。
林晚晴盯着自己名字后面的对手栏，喉结动了动——那是她十六岁时在首播里看了三百遍的ID，是她第一次打职业赛时在后台要签名的人，是她藏在床头相框里的“职业选手应援卡”上的名字。
她摸出手机，翻到相册里那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的少年穿着队服，举着冠军奖杯冲镜头笑。
而现在，照片上的日期被新的消息提醒覆盖：“下周六，市体育馆，林晚晴vs陈野。”
她把手机贴在胸口，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窗外的晚霞漫进来，染得屏幕上的名字都镀了层金。
她望着训练室镜子里的自己，汗水顺着下巴滴在训练服上，晕开一片深色的花。
“这一次……”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像承诺，“我要亲手赢你。”
训练室的门被风掀起条缝，吹得桌上的战术本哗哗翻页。
最后一页停着顾渊潦草的字迹：“节奏不是算出来的，是刻进骨头里的。”而在这行字旁边，用红笔圈着的，是陈野最近五场比赛的技能冷却时间统计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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