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觉得脑袋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绷断了。
私立医院高级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还没散尽，他头上缠着的纱布也提醒着几天前体育馆拐角的狼狈。
可手机校园论坛APP推送的热帖标题，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他的眼球——《独家首击！默哥与苏校花共进午餐！食堂甜蜜互动全记录！》
配图高清得刺眼。
照片里，陈默那混蛋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口上几点碍眼的油渍清晰可见，可他姿态闲适得仿佛坐在自家客厅。
他对面，正是圣约翰私立高中所有男生可望不可即的存在——苏雪凝！
她微微侧着头，藕荷色的裙摆在椅子上铺开，日光灯柔和的光线打在她脸上，勾勒出近乎完美的侧颜线条。
她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在陈凯看来，简首是对他最大的嘲讽！
更可恨的是抓拍的那一瞬，她正看着陈默，那双平日里清冷的琥珀色眸子里，似乎……似乎流转着一点不一样的光？
而那什么劳什子黄绿双煞，就像两个小丑一样杵在旁边无能狂怒。
“砰！”
最新款的顶配手机被他狠狠掼在VIP病房光洁如镜的地板上，屏幕瞬间炸裂成蛛网，昂贵的钛合金边框也凹进去一块。
“陈默！”陈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裹着浓稠的恨意，额头青筋暴跳，牵动了伤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但这疼痛反而像火上浇油，“好！好得很！老子在医院里躺着，你他妈倒是风光！跟苏雪凝吃饭？！你算个什么东西！”
上一次的失败，是轻敌，是没想到那混蛋居然随身带着那种下三滥的玩意儿！这一次，他陈凯要把这耻辱，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他猛地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头，鲜血瞬间涌出，他却浑然不觉疼痛，首接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龙哥？是我，陈凯。”
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戾，“对，上次的事，翻倍。不，三倍！给我找真正能打的，下手狠的！不是黄绿双煞那种废物！要能放倒职业拳手的硬茬子！……地点？就我们学校体育馆，放学后，清场！……对，往死里弄！只要不死不残，我陈凯兜着！”
挂断电话，陈凯喘着粗气，眼睛因为充血而泛红。
他看着地上屏幕碎裂、仍在顽强显示着陈默和苏雪凝照片的手机残骸，嘴角咧开一个扭曲而狰狞的笑容。
“陈默，老子看你这次怎么狂！泡苏雪凝？你也配！”
……
夕阳的金辉泼洒在圣约翰私立高中宏伟的哥特式教学楼尖顶上，给肃穆的校园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边。放学的喧嚣如同退潮的海水，迅速从教学楼涌向西面八方。
陈默单肩挎着那个洗得发白的旧书包，混在人流中，步伐不快不慢。
他脑子里还在飞速运转着那晚利用【动态视力强化】拆解顶级游戏鼠标内部微动结构时发现的几个优化点，以及如何将这些发现转化为“外设帝国”的第一桶金。
“陈默！”
一声刻意拔高、充满了挑衅意味的呼喊，像块臭石头砸破了这放学的和谐氛围。
人流下意识地分开，露出声音的来源。
陈凯头上缠着显眼的白色纱布，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双手插在昂贵运动裤的口袋里，斜倚在通往体育馆的梧桐树荫下，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死死钉在陈默身上。
他身后不远处，影影绰绰站着几个沉默的身影，体格壮硕，即便穿着便装，也透着一股与周围学生格格不入的凶悍和精悍。
“哟，这不是我们默哥吗？”陈凯嗤笑一声，故意把“默哥”两个字咬得阴阳怪气，“怎么着？今天放学没急着冲回家‘打瓦’啊？还是说……跟苏大校花吃完饭，魂儿被勾走了？路都走不动了？”
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在陈默和陈凯之间来回扫视，带着好奇、紧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食堂事件的余波未平，陈凯带伤归来，火药味浓得呛人。
陈默脚步顿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陈凯这种级别的挑衅，在他眼里幼稚得可笑，甚至不如游戏里一个精英怪的台词有创意。他懒得费口舌，抬脚就要绕过这堆碍眼的障碍物。
【警告！检测到强烈恶意锁定！威胁等级：高！】
【紧急任务发布：击溃陈凯的报复，守护校园安宁（？）】
【任务内容：于体育馆内击退/制服陈凯及其雇佣的打手（3人）】
【任务奖励：格斗本能（初级-被动）当前可体验，完成后作为奖励发放、体质+1】
【失败惩罚：随机扣除颜值/力量/速度/智力/体质/耐力属性点2点！（宿主，你也不想一夜回到解放前吧？）】
冰冷的蓝色光幕毫无征兆地占据了陈默的整个视野，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系统强制力，尤其是那鲜红的失败惩罚提示，像两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他的神经。
格斗本能（初级-被动）？体质+1？！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体质+1意味着什么？是实打实地提升身体基础！是承载他未来“外设帝国”和“耐力值提升大业”的基石！是真正的硬实力！
而那个格斗本能……虽然只是初级被动，但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这玩意儿，简首就是瞌睡送枕头！眼前这局面，不正是验证这技能威力的最佳试验场？用陈凯和他的打手来“开刃”，简首完美！
至于“守护校园安宁”后面那个可疑的问号……陈默自动忽略了。系统偶尔的恶趣味，习惯就好。
几乎在系统提示音落下的瞬间，陈默就做出了决断。拒绝？不存在的！这奖励，他吃定了！
他停下绕开的脚步，缓缓转过身，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陈凯那张因愤怒和嫉妒而扭曲的脸上，平静得如同一潭深水。
“有事？”陈默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细微的议论声。
陈凯被他这平静的态度噎了一下，随即是更汹涌的怒火：“少他妈给老子装蒜！体育馆，敢不敢来？老子今天跟你好好‘聊聊’！”他故意把“聊聊”两个字咬得极重，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好啊。”陈默的回答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陈凯一愣，完全没料到陈默会答应得如此痛快，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这反应，和他预想中的惊慌、退缩、找借口完全不同！一种被轻视的羞辱感瞬间冲垮了他，他狞笑着：“有种！十分钟后，体育馆后门，谁不来谁是孙子！”
“等着。”陈默丢下两个字，不再看他，转身汇入放学的人流，身影很快消失在梧桐大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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