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触的瞬间,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温以辰带着几个律师气势汹汹地闯进来,目光扫过相拥的两人,脸色瞬间阴沉如暴雨前的乌云。“顾云霄!”他将一沓文件甩在桌上,震得相框里的照片微微晃动,“解释一下,为什么顾氏暗中收购温氏的小股东股份?”
温熙猛地推开顾云霄,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心脏却因兄长的话坠入冰窖。她抓起桌上的文件,快速翻阅间,那些密密麻麻的股权交易记录刺得她眼眶发烫:“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并购案是为了......”
“熙熙,你听我解释。”顾云霄伸手想要触碰她,却被温以辰一把拦住。温以辰冷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掏出手机:“好啊,那你解释解释这个——”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段监控视频,画面里顾云霄正在和陈董的秘书低声交谈,镜头摇晃间隐约能听见“温氏弱点”“彻底吞并”等字眼。
三只小猫被突然的喧嚣惊得炸毛,云朵“嗷呜”一声窜到温熙肩头,利爪不小心勾住了她的耳垂。温熙吃痛地捂住耳朵,温热的血珠渗出来,在珍珠项链上晕开小小的红痕。顾云霄脸色骤变,不顾阻拦冲上前,却在看到她眼中的恐惧时僵在原地。
“原来一切都是算计。”温熙声音发颤,将文件狠狠摔在地上。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收购股份是有原因的。”顾云霄急忙上去拉温熙的手,温熙用力甩开顾云霄的手,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上身后的办公桌。三只小猫吓得从她裙摆下西散逃窜,云朵更是“喵呜”一声撞翻了桌上的咖啡杯,深褐色的液体在并购案文件上蜿蜒成河,恰似此刻混乱不堪的局面。
“原因?”温以辰怒极反笑,将手机重重拍在狼藉的桌面上,监控视频仍在循环播放,“顾总打算用什么理由搪塞?说这些都是为了熙熙好?”他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温老爷子在叶管家搀扶下快步而入,拐杖重重敲击地面的声响,像极了沉闷的战鼓。
顾云霄喉结剧烈滚动,额角青筋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跳动。他猛地扯开衬衫领口的纽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疤,又扯开西装外套,后腰处赫然缠着渗血的绷带:“昨天夜里,我派人去查温氏财务漏洞,结果中了埋伏。”他的声音沙哑如砂纸,“陈董早就勾结温氏内鬼,想在并购前搞垮温家,我暗中收购股份,是为了......”
“为了什么?为了让温氏彻底姓顾?”温以辰突然从律师手中夺过文件,“看看这些!你用三家空壳公司吃下温氏37%的股份,现在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控股!爷爷,您还觉得他可信吗?”
温老爷子的目光扫过顾云霄带血的绷带,又看向温熙苍白如纸的脸,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杨特助突然抱着一摞文件冲进来,额角还沾着雨水:“顾总!查到了!温氏财务总监的海外账户有异常转账记录,和陈董名下的离岸公司......”
“够了!”温熙突然尖叫一声,珍珠项链在剧烈的动作中断裂,圆润的珠子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抓起办公桌上的相框,照片里扎着马尾的少女笑容灿烂,而相框背面那行小字“第一次偷偷去看你”此刻却像无情的嘲讽。“我再也不想听任何解释。”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随时会破碎的羽毛,“顾云霄,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窗外的暴雨突然变得更加猛烈,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幕墙上,模糊了“顾氏集团”西个鎏金大字。顾云霄望着温熙决然离去的背影,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攥住一团冰冷的空气。温以辰冷冷地盯着他,而温老爷子拄着拐杖,目光在两个年轻人之间逡巡,最终落在顾云霄紧握成拳、微微发抖的手上。
办公室里,只剩下小猫们不安的呜咽,和电脑屏幕上未关闭的监控视频,仍在无声地循环播放......
死寂的办公室里,温老爷子突然用拐杖重重敲击地面,震得散落的珍珠项链微微弹跳。他浑浊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定格在顾云霄渗血的绷带上:“云霄,你说要保住温氏,拿什么保?”
顾云霄单膝跪地,玉扳指撞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响:“温爷爷,我己冻结陈董关联账户,只要您同意,顾氏即刻注资填补温氏财务缺口。”他扯开衬衫内袋,露出泛黄的存折——扉页写着“熙熙的嫁妆”,每一笔存款日期旁都标注着温熙的成长轨迹,“这些年我所有的投资,都是为了今天。”
温以辰正要反驳,手机突然疯狂震动。他脸色骤变,将屏幕转向众人:陈董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所谓“温氏财务造假证据”,股市开盘后温氏股价断崖式下跌。叶管家踉跄两步扶住温老爷子,老人的指节在拐杖上捏得发白:“果然是连环计......”
“让我试试。”顾云霄突然起身,扯开缠在后腰的绷带简单包扎,血迅速洇透雪白的衬衫。他抓起电话,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启动B计划,把陈董洗钱的证据匿名发给财经记者。杨特助,联系所有合作方,就说顾氏要对温氏进行战略重组。”
暴雨中,温熙跌跌撞撞冲进温家老宅,却在书房门口听见温爷爷的咳嗽声:“以辰,你觉得云霄这人......”“他就是个骗子!”温以辰的怒吼穿透门板,“那些旧伤疤、存折,说不定都是苦肉计!”
深夜,温熙蜷缩在床上,望着窗外的电闪雷鸣。手机突然亮起,是顾云霄的消息:“听我解释,我在楼下。”
温熙看到信息,她攥着手机走到窗边,暴雨如注的夜色里,顾云霄撑着伞站在温家大宅的雨幕中,西装早己被淋得透湿,发丝紧贴在苍白的脸上,却固执地仰头望着她房间的方向。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他怀中用西装外套紧紧裹着的小猫——正是受惊走丢的云朵。
指尖不受控地颤抖,温熙抓起雨伞冲下楼。推开雕花铁门的瞬间,潮湿的风裹挟着雨水扑面而来,顾云霄踉跄着上前,怀里的小猫发出微弱的“喵呜”。“它在公司的消防通道找到的,浑身湿透了……”他的声音混着雨声,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对不起,不该让你误会。”
温熙的喉咙发紧,看着他发梢滴落的水珠砸在渗血的绷带处,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也是这样,总在她闯祸后默默收拾烂摊子。云朵探出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背,爪子上还沾着顾云霄衬衫的布料纤维。“为什么不早说?”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非要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才肯解释吗?”
顾云霄伸手想替她擦掉脸上的雨水,却在半空停住。他的目光掠过她颈间断掉的珍珠项链,喉结滚动:“陈董的眼线太多,我怕消息走漏会害了你。温氏的财务总监和他勾结,不仅转移资产,还准备在并购前爆出假账……”他剧烈咳嗽几声,掌心染血,“那些股份收购,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掌握决策权,阻止他们彻底毁掉温氏。”
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划破雨夜的寂静。顾云霄的手机同时响起,杨特助焦急的声音穿透雨声:“顾总!陈董洗钱证据曝光后,他狗急跳墙,正在散布温氏即将破产的谣言!”顾云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强撑着身体,对电话那头说道:“稳住,继续联系媒体澄清,我马上回公司。”说完,他挂断电话,看向温熙,眼神中满是愧疚与不舍,“熙熙,我必须回去处理。”
温熙咬着嘴唇,眼中泪光闪烁,却还是点了点头,“你去吧,我相信你。”顾云霄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就要离去。这时,温以辰撑着伞匆匆赶来,他看了眼顾云霄,又看了看温熙,犹豫了一下将保温杯扔给浑身湿透的顾云霄说道:“先把姜汤喝了,别死在我妹面前。我跟你一起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温氏倒下。”
顾云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两人在雨中快步走下车,而温熙抱着云朵,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一切能够顺利。警笛声渐渐远去,暴雨也似乎小了一些,温熙知道,这场商业的风暴还远未结束,但她选择相信顾云霄,相信他们一定能守护住温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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