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由纯粹暗金光芒构成的巨大竖瞳,冰冷、漠然,如同九天之上的神祇俯视蝼蚁。当它彻底睁开,锁定在影子身上的瞬间——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意志,如同实质的万钧铁锤,狠狠砸在影子的灵魂之上!他眼前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濒临粉碎的呻吟!膝盖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碾过,“咔嚓”一声脆响,剧痛钻心!他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椎,轰然跪倒在冰冷的石阶边缘!
噗!
一大口滚烫的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溅在深坑边缘搏动的暗红脉络上,发出“嗤嗤”的轻响,瞬间被那暗红的物质吞噬殆尽。玄鬼令在他胸口疯狂地震颤,发出尖锐的哀鸣,黯淡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胸口那几条被他砸断的暗金纹路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烧红的烙铁在伤口里搅动。
死亡!冰冷的死亡气息,如同深坑底部涌上来的寒潮,瞬间将他淹没。在那只竖瞳的注视下,他连动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意识如同沉入冰海,飞速地模糊、消散。
完了……
就在影子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
“吼——!!!”
一声沉闷、暴怒、如同岩石摩擦般的咆哮,猛地从深坑底部炸响!是那尊跪伏在地的无头石像!
它庞大的石头身躯猛地从暗红的龙脉上弹起!巨大的石头脚掌狠狠一跺!整个深坑剧烈震颤!它那断裂的颈项,竟然微微转向了光茧上那只冰冷的竖瞳方向,仿佛在无声地发出质问和……警告?
它似乎极其不满竖瞳对影子的攻击!
巨大的石像猛地转过身!它庞大的身躯带起呼啸的风声,那双如同攻城锤般的巨大石头拳头,高高扬起!目标,赫然是跪在石阶边缘、如同待宰羔羊的影子!
不!它不是在攻击竖瞳!它是在执行某种清除程序?!清除一切靠近源头的“杂质”?!
死亡的阴影瞬间盖过了竖瞳的威压!影子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针尖!他想躲,想逃,可身体如同灌了万斤铅汞,被竖瞳的威压死死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看着那足以开山裂石的石头巨拳,带着毁灭的风压,朝着他的头颅……狠狠砸落!
躲不开!挡不住!死!
影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最后的念头不是恐惧,而是一片空白,只有铁蛋那张惨白的小脸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
预想中的头颅爆裂没有发生。
巨大的冲击力如同狂奔的犀牛狠狠撞在影子的左肋!剧痛瞬间吞噬了所有感知!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令人牙酸的咔嚓声!整个人如同一个破烂的布娃娃,被这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砸飞出去!
噗通!
影子重重地摔在深坑边缘冰冷的暗红“龙脉”物质上,又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全身的骨头仿佛都散了架,左肋塌陷下去一大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和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在剧痛的边缘摇摇欲坠。
是那石像!它没有首接砸碎他的头!那一拳,砸在了他的肋下!它……留手了?或者说,它的“清除”命令里,不包括“立刻处死”?
没等影子从剧痛和眩晕中挣扎出来,沉重的脚步声再次逼近!
那尊庞大无匹的无头石像,如同索命的魔神,一步就跨到了他面前!巨大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一只巨大、冰冷、布满岁月裂痕的石头巨手,如同抓小鸡般,朝着在地、毫无反抗之力的影子……当头抓下!
影子甚至能闻到那石手上浓重的土腥!他下意识地想翻滚躲避,可断裂的肋骨和全身的剧痛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死亡的巨手落下!
巨大的石头手掌并没有捏碎他,而是极其粗暴地抓住了他胸前破烂的衣襟,连带着那块紧贴皮肉、仍在微弱闪烁的玄鬼令!
冰冷粗糙的石质触感透过破烂的布料传来。玄鬼令在接触石像巨手的瞬间,那原本黯淡的光芒猛地一涨!一股微弱却清晰的脉动感,顺着石像的巨手传递开来。
石像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那庞大的石头身躯出现了一瞬间极其短暂的僵首。
就是这一顿!
“嗡——!”
深坑中心,那个巨大的暗金光茧,表面剧烈流淌的光芒猛地一滞!光茧上那只冰冷的巨大竖瞳,似乎因为石像的僵首和玄鬼令的异动而……分神了?锁死在影子身上的恐怖威压,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和……混乱?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影子的身体深处,之前被玄鬼令强行灌注、又被他自己一拳打断而狂暴肆虐的龙脉能量,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股灼热、狂暴、带着大地脉动般沉重力量的气流,不受控制地顺着他断裂的肋骨伤口,如同决堤的洪水,狂猛地喷射而出!目标,竟然是……那个巨大的光茧?!
这股失控的龙脉能量洪流,在脱离影子身体的瞬间,仿佛受到了光茧核心那巨大竖瞳的牵引,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色的流光,精准无比地撞进了光茧表面那只巨大的、冰冷的暗金竖瞳之中!
嗤——!
一声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的奇异声响!
巨大的暗金竖瞳,在被那股失控的龙脉能量击中的瞬间,猛地向内一缩!构成竖瞳的纯粹光芒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一股混乱、暴怒、甚至带着一丝……惊愕?的意志波动,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巨大的洞窟!
光茧表面流淌的光芒变得狂暴而紊乱!那只巨大的竖瞳死死“盯”着被石像巨手抓住、正喷射出龙脉能量的影子,冰冷的漠然被一种无法理解的混乱和暴怒所取代!
抓住影子的巨大石像,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光茧意志的混乱所干扰。它庞大的石头身躯再次出现了僵首,抓住影子的巨手力道也松了一瞬。
影子只觉得全身一轻,那股将他钉死的威压终于出现了巨大的松动!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剧痛!他猛地一挣!
刺啦!
破烂的衣襟被石像的巨手撕裂!影子带着满身的血污和剧痛,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竟然从石像的指缝间挣脱出来,重重地摔在数尺之外!
没等他喘口气,那巨大的石像似乎被他的挣脱彻底激怒!它发出一声更加暴戾的岩石咆哮,庞大的身躯猛地前倾,另一只巨大的石头手臂如同横扫的山峦,带着毁灭的风压,狠狠朝着地上挣扎的影子扫来!这一次,再无留手!
避无可避!影子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狰狞,他强提最后一丝力气,试图用匕首格挡这必死的一击——尽管他知道这毫无意义!
就在那巨大的石臂即将把影子砸成肉泥的瞬间——
“嗡!”
深坑中心,那个巨大的暗金光茧,表面狂暴紊乱的光芒猛地向内一收!那只巨大的暗金竖瞳,在吞噬了影子喷出的那股失控龙脉能量后,光芒似乎……凝实了一丝?竖瞳的中心,一点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的暗金光芒,如同星辰般亮起!
紧接着,那巨大的竖瞳猛地一转!冰冷的、混乱的、却带着某种更高层级命令的意志,如同无形的锁链,瞬间缠绕在巨大石像那横扫而出的手臂上!
轰隆!
横扫的巨石手臂,在距离影子头颅不到半尺的地方,硬生生地……定住了!
狂暴的风压吹得影子破烂的头发向后飞扬,脸上皮肉生疼。他甚至可以看清石臂上每一道深刻的岁月裂痕!
巨大的无头石像,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庞大的身躯保持着前倾挥臂的姿势,一动不动。它那断裂的颈项,微微转向光茧竖瞳的方向,似乎在无声地接收着新的指令。
光茧上那只巨大的竖瞳,冰冷的光芒微微流转,彻底忽略了地上如同蝼蚁般的影子。它的全部“视线”,都集中在了……石像那只巨大的、刚刚抓过影子、此刻正缓缓摊开的石头手掌上!
那只粗糙冰冷的石头掌心,残留着几片从影子胸前撕下的、染血的破烂布片。而在布片的中央,紧贴着石像掌心的石纹……一点微弱却无比执拗的暗金光芒,正在石像粗糙的掌纹间……顽强地闪烁着!
是玄鬼令!
那牌子……在刚才的撕扯中,竟然没有掉落!它被石像的巨手……抓在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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