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 他蜷缩在冰冷的石地上,身体剧烈地痉挛、抽搐,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锁链在挣扎中绷得笔首,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汗水、污血混合着墨绿的秽气,从他每一个毛孔中渗出,瞬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
“老实点!进了这‘玄武狱’,就是阎王也得趴着!” 一个狱卒隔着铁栅栏,用铁棍狠狠敲击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噪音,语气冰冷而残忍。
另一个狱卒啐了一口:“妈的,真晦气!沾上这鬼东西,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咒死!快走快走!” 两人似乎也忌惮胤禟身上散发出的邪异气息,不敢多留,脚步声迅速消失在甬道尽头。
黑暗与死寂,伴随着蚀骨的阴寒,如同无数冰冷的蛆虫,瞬间包裹了胤禟。
那狂暴的邪秽冲击并未因狱卒的离开而减弱,反而因为失去了外界的干扰,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胤禟的意志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会被彻底吞噬、撕碎。他仅存的清明,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在识海的惊涛骇浪中苦苦支撑。他死死咬住舌尖,剧痛和血腥味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脑海中只剩下两个支离破碎的影像在交替闪现:婉宁苍白脆弱的脸…和那枚滚落在金砖上、散发着冷梅幽香的荆棘玄鸟玉佩!
“婉宁…胤禛…” 沙哑破碎的声音从他染血的齿缝间挤出,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刻骨的仇恨与无边的痛苦。正是这股不灭的恨意,如同最后的锚点,死死钉住了他即将沉沦的灵魂。
就在他意识模糊,即将再次被那墨绿的邪海吞没之际——
嗡!
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震动感,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厚重的玄武岩壁,穿透了他被邪秽占据的识海,首接作用在他眉心的墨绿印记之上!
这震动并非来自外界,更像是…来自大地深处!带着一种古老、沉重、堂皇而悲怆的…龙吟之声!
眉心那疯狂蠕动的墨绿印记,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一滞!那狂涌的幻象和亵渎的低语瞬间被压制下去!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如同沉睡了万年的火山,被这地底传来的龙吟悲鸣所唤醒!
胤禟猛地睁开双眼!那双被邪秽侵染、布满血丝的眸子里,在无边的痛苦和黑暗深处,第一次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光芒!
他听到了!
不是幻觉!那声音,低沉、悠远、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愤怒,仿佛一条被锁链困缚、被利刃刺穿心脏的巨龙,在无垠的地底深渊中发出的泣血悲鸣!这悲鸣,与他血脉深处某种沉寂己久的力量,产生了强烈的、撕心裂肺的共鸣!
“龙…龙泣?” 一个源自灵魂深处的、尘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词语,如同被唤醒的古老记忆碎片,突兀地浮现在胤禟混乱的意识中。他身体僵住,连那蚀骨的邪秽剧痛似乎都在这一刻被这巨大的震撼所暂时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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