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32章

从假山地狱爬出的胤禟抱着滚烫的婉宁，命令太医救治。

太医们却束手无策，首言只有萨满能救格格性命。

胤禟暴怒之下重金请来萨满，老侍卫的蛊毒却突然发作。

萨满跳神驱邪的诡异仪式中，蛊毒凝聚成玄鸟图腾首扑胤禟！

重伤的老侍卫在完全异化前拼死示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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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阳光如同熔化的金针，狠狠扎进胤禟的眼底。假山崩塌扬起的漫天尘灰尚未落定，呛人的土腥气混合着硫磺与尸腐的余味，死死堵在喉咙里。他抱着婉宁，如同抱着一段刚从地狱熔炉里抢出的、滚烫的焦炭，踉跄着冲出那片狼藉。

脚下大地仍在微微震颤，身后是假山彻底垮塌、土石倾泻的沉闷轰响，仿佛那黑暗地穴不甘的咆哮正被活埋。侍卫拖着老七紧随其后，老七那条手臂己完全变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墨绿色，得撑裂了袖管，皮肤下如同有万千蛆虫在疯狂蠕动、顶撞，脓血和焦黑的皮肉碎屑不断滴落，在他身后蜿蜒出一条污秽的痕迹。老七喉咙里翻滚着野兽般的嗬嗬声，仅存的意识被剧痛啃噬得支离破碎，身体不受控地剧烈抽搐。

“太医！传太医！”胤禟的嘶吼劈开了园中死寂的恐慌，声音因过度消耗和强行压下的内伤而沙哑撕裂。他抱着婉宁冲向最近的院落，所过之处，闻声赶来的仆役、护院如同被利刃劈开的潮水，惊惶失措地纷纷避让，又被那扑面而来的、源自地狱的腥腐恶臭骇得面无人色。

冲进一间干净厢房，胤禟小心翼翼地将婉宁放在榻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轻缓，与方才搏杀时的狂暴判若两人。婉宁的身体依旧烫得惊人，仿佛有看不见的火焰在骨髓深处焚烧，每一次细微的痉挛都牵动着胤禟紧绷的神经。她脸颊白得透明，唇色褪尽，只有锁骨下方那片被汗水浸透的衣料下，透出微弱而执拗的金红色光晕，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勾勒出凤凰的轮廓，昭示着生命尚未彻底熄灭。

“爷！” 老七被安置在角落的毡毯上，仅存的侍卫声音发颤，带着浓重的恐惧，“老七他…他的手…”

胤禟猛地回头。老七那条墨绿的手臂此刻己膨胀到不可思议的程度，皮肤绷紧发亮，呈现出一种油滑的、非人的质感。指尖的乌黑指甲诡异地伸长、弯曲，如同淬毒的兽爪。更骇人的是，那墨绿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如同活物般沿着他的肩颈，向躯干和完好的手臂蔓延！每一次蔓延，都伴随着皮肉滋滋作响的微声和更浓烈的腐臭。老七的身体像濒死的鱼般猛烈弹跳了一下，浑浊的眼睛死死瞪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破碎音节，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与对那侵蚀之物的极致恐惧。

太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被侍卫拖了进来。为首的胡太医须发皆白，是太医院供奉多年的老手，此刻也被房内景象和那冲鼻的恶臭熏得脸色煞白。他强压着翻腾的胃液，先扑到婉宁榻前，三指搭上她滚烫的手腕。甫一接触，他浑浊的老眼猛地睁大，像是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了一下，随即眉头死死锁紧，凝神细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