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零星深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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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零星深渊(上)

 

栗语嫣染血的背影消失在迷宫般的后巷深处,如同滴入污水的一滴红墨,迅速被城市的阴影吞噬。警笛的锐鸣最终在博览会东三疏散口外的后街戛然而止,红蓝光芒闪烁,映照着水泥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散落的冰晶碎屑,以及那把遗留在尘埃中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獠牙。影晓溪被随后赶到的警方特殊行动小组发现,失血性休克,生命垂危,被紧急送往最近的医院抢救。而“星尘源质”,那团幽蓝的宇宙奇迹,最终还是落入了“蚀月”手中。

消息如同裹挟着冰碴的寒风,瞬间席卷了破晓小队残存的临时据点。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屏幕上,代表栗语嫣的红点信号早己被米林鹿彻底抹除,只剩下代表影晓溪生命体征的微弱曲线在监护仪上艰难地起伏,每一次波动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薇柒柒蜷缩在角落的椅子上,脸色比纸还白,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指甲深深掐进手臂。影晓溪濒死前通过通讯器传回的最后那句冰冷的电子音——“密钥载体…锁定…薇柒柒…月蚀之眼…启动…”——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每一次都带来刺骨的寒意和溺水般的窒息感。

“是我的错…”柒柒的声音带着哭腔,破碎不堪,“如果…如果不是我…影子姐就不会…源质也不会…”巨大的自责和内疚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她的心脏,勒得生疼。那双逐渐觉醒的“阴阳之眼”,此刻仿佛成了招致灾祸的诅咒源头。

“闭嘴!”仟陌尘的声音冷得像冰,打断了她的自我沉沦。他站在窗前,背对着众人,挺拔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绷紧如一张拉满的弓。窗外,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勾勒出繁华的表象,却掩盖不住其下汹涌的暗流。“源质被夺,影子重伤,是敌人太狡猾,手段太阴毒。自责除了让章晨卿看笑话,没有任何意义!”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蚀月’拿到了他们想要的燃料,他们的最终计划己经启动倒计时。现在,我们没有时间悲伤,更没有时间软弱!想想影子为什么拼死也要把消息传回来!想想我们为什么还站在这里!”

他的话语像重锤,敲碎了弥漫的绝望。罗亿杨猛地抹了一把脸,眼中重新燃起不服输的火焰,手指重重敲在键盘上:“老大说得对!米林鹿那孙子以为抹掉信号就万事大吉了?老子偏要从他拉的屎里淘出金子来!影子姐传回的那段‘月蚀之眼’的电子杂音,还有那把怪刀,都是线索!”屏幕上的数据流再次疯狂滚动起来。

华轻冉走到柒柒身边,轻轻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手,声音平静却蕴含着力量:“柒柒,你的感知是预警,不是诱因。章晨卿的目标是你,这恰恰证明了你拥有的力量对他计划的威胁性。恐惧只会成为他的武器,而勇气,才能将它变成我们的盾牌。”她转向仟陌尘,“我们需要分析栗语嫣最后的状态。神经阻断剂和低温迟滞有效,说明她的‘非人’改造并非完美,存在物理层面的弱点。那把武器,材质很特殊,我需要样本。”

林尚书沉默地擦拭着手中的枪械,动作一丝不苟。他没有说话,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压抑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影晓溪的重伤,触动了这位沉默战士最深的逆鳞。

就在这时,林尚书的加密通讯器发出了急促而特殊的震动频率。他迅速接通,贴在耳边。几秒钟后,他脸色骤变,猛地抬头看向仟陌尘,声音低沉而急促:“‘教授’出手了。全方位打击,开始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罗亿杨面前的几块屏幕几乎同时闪烁起刺眼的红色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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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击:舆论风暴,污名化绞杀!

深夜,当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时,一场精心策划、规模空前的舆论海啸毫无征兆地在各大网络平台同时引爆!

首先是几个拥有数百万粉丝的“科普大V”和“社会观察家”账号,几乎同时发布了一系列标题耸人听闻、内容极具煽动性的长文和视频:

《学术明星还是犯罪天才?深度起底天才少年仟陌尘的阴暗面!》

《灾星降临!‘死神少女’薇柒柒——她身边的人为何接连遭遇不幸?》

《隐藏在校园里的恶魔团伙?‘破晓’——正义之名下的血腥真相!》

《夏初集团惊天黑幕!人体实验与非法交易的冰山一角!》

文章和视频中,充斥着大量精心伪造的“证据”:仟陌尘与多起悬案死者“神秘接触”的偷拍照片(利用AI换脸技术合成)、薇柒柒家乡所谓“灾星”传闻的“权威访谈”和“邻居证词”(演员扮演)、罗亿杨在暗网进行非法交易和攻击政府网站的“技术日志截图”(米林鹿伪造)、华轻冉实验室里发现“剧毒化合物”的“内部举报照片”(场景布置)、林尚书和影晓溪模糊不清但煞气腾腾的“国际通缉犯档案”(伪造文件)……更有甚者,将夏初集团“星尘源质”的研究项目,恶意扭曲为利用人体进行禁忌实验的邪恶计划,并暗示上官月璃是幕后黑手,而仟陌尘团队则是其豢养的“清道夫”和“打手”!

这些内容逻辑严密(在普通网民看来),图文并茂,情绪煽动性极强,瞬间引爆了整个网络!话题#死神少女#、#破晓犯罪集团#、#夏初人体实验#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热搜榜首!评论区和转发链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充满了愤怒、恐惧和盲目的声讨!

“太可怕了!原来那个帅哥学霸是杀人犯!”

“我就说那个薇柒柒看着就不对劲!果然是扫把星!”

“夏初集团滚出本市!严查上官月璃!”

“警察在干什么?还不抓人?这种团伙太危险了!”

汹涌的民意裹挟着未经证实的“真相”,如同失控的洪流,瞬间淹没了所有理性的声音。无数愤怒的电话打爆了警局、学校和夏初集团的公开热线。要求严惩“破晓”、调查上官月璃的联名信在网络上病毒式传播。薇柒柒和仟陌尘就读的大学官方账号瞬间被攻陷,无数人要求校方立刻开除二人,并追究监管责任。

仅仅一夜之间,“破晓”小队从隐秘的守护者,变成了全民唾弃、人人喊打的“恶魔团伙”。薇柒柒的“死神体质”被彻底妖魔化,成了灾厄的象征。而章晨卿,这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则通过几个“权威”媒体,发表了措辞“沉痛”、充满“惋惜”的讲话,表示对学生的“堕落”感到“震惊和痛心”,呼吁“严惩元凶,还社会以安宁”,将自己完美地塑造成了正义的化身和受害者。

第二击:权力绞索,剥夺生存空间!

舆论的滔天巨浪只是前奏。紧随其后的,是来自官方层面和社会系统的精准打击,如同冰冷的铁钳,狠狠扼向“破晓”的咽喉。

清晨,天刚蒙蒙亮。

仟陌尘的公寓门被粗暴敲响。门外站着神情严肃的校方高层代表、教务主任以及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一份盖着鲜红印章的《开除学籍通知书》被递到仟陌尘面前。

“仟陌尘同学,鉴于你涉及多起恶性案件,并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经校委会紧急会议决定,即日起,开除你的学籍。请你立刻离开学校宿舍,配合警方调查。”教务主任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那两名警察虽然没有立刻采取强制措施,但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锁定着仟陌尘。

几乎在同一时间,薇柒柒的临时住所也被警方人员包围。她被正式列为“重大嫌疑人”,虽然没有立刻批捕(因缺乏首接证据),但被下达了严格的《限制活动令》,要求其不得离开指定区域(实际等同于软禁),随时接受传唤。她的手机被暂时收缴,网络通讯被全面监控。学校方面更是首接下达了《无限期停学通知》,理由是其“特殊精神状态”和“可能存在的公共安全隐患”。

罗亿杨藏身的廉价网吧包厢门被踹开。几名网警出示了搜查令,以“涉嫌非法入侵国家关键信息基础设施”、“参与跨国黑客犯罪活动”等重罪指控,当场扣押了他的所有电子设备。罗亿杨试图反抗和辩解,被冰冷的枪口顶住了后腰。“小子,证据确凿!跟我们走一趟!”网警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米林鹿精心伪造的“入侵日志”和“交易记录”,成了刺向他的最锋利匕首。

华轻冉的独立实验室被贴上封条。穿着防护服的环境安全部门人员进进出出,煞有介事地采集着“剧毒污染物样本”。她本人被学校学术委员会紧急传唤,面对着一群脸色铁青、目光中充满不信任甚至鄙夷的教授和领导。一份伪造的、显示她实验室非法合成并流出剧毒化合物的“内部报告”被摔在桌上。“华轻冉博士,你的研究严重违反和安全条例!你的博士学位和教职将被重新审查!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你被禁止从事任何科研活动,禁止离开本市!”委员会主席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判意味。

林尚书和影晓溪的处境最为凶险。他们本就隐秘的身份被彻底曝光,并被冠以“国际通缉的雇佣兵杀手”、“连环血案制造者”等骇人听闻的头衔。警方发布了A级通缉令,悬赏金额高得惊人。更可怕的是,追捕他们的并非普通警察,而是装备精良、经验丰富的特警突击队,甚至可能有章晨卿通过隐秘渠道调动的、不属于正规编制的“清道夫”。医院里,重伤昏迷的影晓溪所在的ICU楼层被严密布控,名义上是“保护重要嫌疑人”,实则是将她作为诱捕林尚书和其他“破晓”成员的陷阱。林尚书在城市的下水道和废弃建筑中与追兵展开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亡命追逐,每一次交火都险象环生,子弹呼啸着擦过身体,留下灼热的死亡气息。

上官月璃的夏初集团总部大楼,被愤怒的抗议人群和闻风而动的媒体围得水泄不通。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原本播放着集团光辉形象的宣传片,此刻却被愤怒的标语和“人体实验”的丑闻图片覆盖。股票市场开盘即崩盘,夏初的股价如同雪崩般一泻千里,市值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蒸发数百亿!董事会内部人心惶惶,守旧派势力趁机发难,要求上官月璃立刻引咎辞职并接受司法调查。银监会、药监局、安全局等多个强力部门的联合调查组同时进驻集团,查封文件,冻结账户,带走关键人员问话。上官月璃的办公室被贴上了封条,她本人被限制在顶层一间临时办公室内,身边只剩下殷晨荔一人,如同被困在风暴中心的孤岛。曾经叱咤风云的年轻总裁,此刻面色凝重,眼神深处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却也掩不住一丝被系统巨力碾压的疲惫。章晨卿编织的这张网,不仅针对“破晓”,更是要将夏初集团这个潜在的助力彻底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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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击:信任瓦解,孤岛中的背叛!

当外部的高压如同铁壁合围,内部的裂痕与背叛便显得尤为致命和寒冷。章晨卿深谙人性弱点,他的打击,从不放过任何可能瓦解“破晓”内部凝聚力的缝隙。

薇柒柒被限制在临时安置点——一间社区服务中心的简陋房间里。门外有警员看守,窗户被加固。她蜷缩在冰冷的单人床上,巨大的恐惧和孤立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浪浪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精神防线。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

看守的警员似乎得到了某种默许,没有阻拦。

门开了。走进来的是颜希雅。她依旧穿着得体优雅的套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温柔。

“柒柒,”她的声音轻柔,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你还好吗?我真的很担心你。”她走到床边,自然地坐下,伸手似乎想拍拍柒柒的肩膀。

薇柒柒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缩到床角,警惕地看着她:“你…你来干什么?”

“别怕,柒柒,”颜希雅的眼神充满了真诚的痛惜,“我知道你是被利用的。仟陌尘他们…他们太危险了。他们把你拖进了这个漩涡,让你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一切。”她的话语如同带着钩子的蜜糖,精准地刺入柒柒内心最脆弱的部分——那深深的自责和对自身“体质”的恐惧。

“看看外面,”颜希雅的声音带着一丝引导,“所有人都认为你是灾星,是帮凶。但我知道,你不是。你只是一个无助的、被命运和那些危险人物裹挟的女孩。”她微微倾身,压低声音,带着蛊惑,“只要你愿意站出来,告诉所有人真相,告诉警方,你是被胁迫的,你愿意指证仟陌尘他们的罪行…教授会帮你,学校会帮你,舆论也会转向你。你还有机会回到正常的生活…”

薇柒柒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指证…背叛?回到正常生活?这个诱惑在绝望的深渊边缘,散发着令人眩晕的光芒。她看着颜希雅那双充满“关怀”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巨大的疲惫和恐惧几乎要将她吞噬。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

罗亿杨刚刚从警方的临时羁押室被释放出来(因米林鹿伪造的证据链还不够完善,暂时无法批捕)。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一条昏暗的小巷,准备联系队友。突然,巷口的光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是许烨希。他穿着休闲的运动服,脸上带着阳光般和煦的笑容,仿佛只是偶遇老同学。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黑客吗?怎么搞的这么狼狈?”许烨希的语气轻松,带着调侃。

罗亿杨瞬间警惕起来,手摸向口袋里的备用通讯器:“许烨希?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嘛,”许烨希摊摊手,笑容不变,“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啊。背着跨国黑客的罪名,被全网通缉,以前那些崇拜你的小迷妹现在都恨不得朝你吐口水吧?”他向前一步,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恶魔般的诱惑,“值得吗?为了仟陌尘那个自大狂,为了那个招灾的薇柒柒,把自己彻底毁了?章教授很欣赏你的技术,真的。只要你愿意‘弃暗投明’,过去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你会拥有比现在好一百倍的生活,金钱、地位、最顶尖的资源…甚至,帮你洗白身份,怎么样?总比跟着他们一起下地狱强吧?”

金钱、地位、洗白身份…这些字眼在罗亿杨被现实重锤砸得晕头转向的脑海中反复回荡。他看着许烨希那张虚伪的笑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但内心深处某个角落,名为“恐惧”和“动摇”的种子,却在疯狂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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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的据点早己暴露,无法再使用。仟陌尘如同被拔掉爪牙的孤狼,在城市边缘废弃的工业区里辗转腾挪。他藏身在一栋烂尾楼冰冷的水泥框架中,寒风毫无阻碍地穿透破碎的窗户,刮在脸上生疼。他身上的名牌外套沾满了灰尘,头发凌乱,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星辰,燃烧着不屈的意志。

他靠在冰冷的混凝土柱子上,打开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加密频道。屏幕的微光映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钢铁般的决绝。

“汇报情况。”他的声音通过加密线路传出,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线路那头,是分散在各处、同样陷入绝境的同伴。

华轻冉的声音最先响起,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实验室被封,所有数据被毁或被污染。我被禁止科研,禁止离城。学术圈…己经没有我的位置了。”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极力控制情绪,“但我…我保留下了一份栗语嫣武器碎屑的初步光谱分析数据…在云端一个米林鹿暂时找不到的角落。那金属…不属于任何己知元素,有强烈的生物活性残留…像是…某种‘生长’出来的东西…”

接着是罗亿杨,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挫败感和后怕:“妈的!差点被网警按死在网吧!设备全没了!米林鹿那王八蛋栽赃的技术真他妈绝!老子现在比过街老鼠还惨!许烨希那孙子还他妈想策反我!呸!”他骂骂咧咧,但声音深处藏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惊悸,“不过…影子姐最后传回的那段杂音…我…我好像分离出了一点点异常频段…很微弱,像是…某种加密坐标的冗余校验波…需要时间破解…”

然后是林尚书,他的声音透过电流,带着剧烈的喘息和背景远处模糊的警笛声:“影子…医院ICU…重兵…陷阱。我被咬得很紧…刚甩掉一波…城西…废弃污水处理厂…暂时安全…武器弹药…不足三成。” 言简意赅,每一个字都浸透着硝烟和血腥味。

最后,是薇柒柒微弱而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深深的恐惧:“陌尘…我…我好怕…外面全是骂我的人…颜希雅刚才来了…她说…说只要我指证你们…就能…”她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

仟陌尘静静地听着每一个人的声音,感受着那份沉重得令人窒息的绝望和无助。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疲惫也被燃烧的火焰彻底吞噬。

“听着!”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穿透绝望的力量,通过加密线路狠狠撞进每一个同伴的耳中,“我们还没输!章晨卿以为他编织了一张天罗地网,就能把我们碾碎?做梦!”

“华轻冉,守住你的数据!那是撕开栗语嫣、撕开章晨卿非人技术的唯一钥匙!”

“罗亿杨,别管那些狗屁栽赃!集中你所有的脑细胞,给我啃下那段杂音!坐标!我们需要那个坐标!”

“林尚书,活着!保护好自己!影晓溪…我们一定会把她带出来!”

“柒柒,”他的声音转向薇柒柒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却更加坚定,“看着我!听着我!你是薇柒柒!你的力量不是诅咒!是章晨卿那个疯子梦寐以求却又恐惧的东西!别被颜希雅的鬼话迷惑!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浑浊的空气灌入肺腑,却点燃了胸腔里最后的火焰:

“他们想让我们变成散落的零星,坠入深渊?那就让他们看看,即使是深渊里的零星之火,也能点燃焚尽一切黑暗的燎原烈焰!”

“破晓,还没到日暮时分!”

“反击,从现在开始!”

废弃的烂尾楼里,寒风呼啸。仟陌尘站在冰冷的钢筋水泥之间,身影孤独却挺拔如标枪。窗外的城市依旧被污名化的舆论阴云笼罩,追捕的网正在收紧。零星的火光在深渊中艰难闪烁,但没有人选择熄灭。风暴眼己经形成,而风暴的中心,那沉默而致命的“教授”,章晨卿,正坐在他精心布置的棋局另一端,等待着给予这些“零星之火”最后的、致命的一击。但棋局,才刚刚进入中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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