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这番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刘县尊和白玉风的心上!
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不跟你谈股份,不跟你谈利润,首接把“神明”搬了出来,还把“天谴”、“祸及一方”这种大帽子,不由分说地扣了上来!
这一下,首接把刘县尊给噎住了。 他可以偏袒白家,但他绝不敢背上“招致天谴”的罪名。 这要是传出去,他头上的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白玉风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有些难看。 他发现,眼前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还要难缠。 她就像一团滑不留手的泥鳅,你用尽力气去抓,她总能从你意想不到的角度溜走,甚至反过来溅你一身泥。
“林姑娘真会说笑。” 白玉风干笑了两声,试图把话题拉回来,“世上哪有什么神仙鬼怪之说,不过是……”
“哦?” 林晚立刻打断了他,故作惊讶地看着他,“白族长不信鬼神之说? 这可就奇了。 我怎么听说,白家在城西的那座‘义庄’,香火鼎盛,每年都要用掉不少牲畜来‘祭拜’呢? 我还在想,是什么样的神明,需要如此血腥的供奉。 原来…… 白族长是不信的啊。 ”
“你!” 白玉风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温和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城西义庄,是他们白家最大的秘密! 那里供奉的,根本不是什么神明,而是他们白家赖以生存的“阴物”! 是他们“饲鬼人”身份的核心! 这个女人,她怎么会知道?!
一旁的季长风,摇着折扇,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这情报,自然是他通过自己的渠道,悄悄透露给林晚的。 他要的,就是在这个场合,撕开白玉风伪善的面具!
暖阁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刘县尊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出来打圆场:“哈哈,都是误会,误会! 林大人远来是客,我们不谈这些,不谈这些! 喝酒,喝酒! ”
这场鸿门宴,最终在一种极其尴尬的氛围中,不欢而散。
虽然林晚暂时挫败了对方的图谋,但她知道,梁子己经彻底结下了。 白玉风绝不会善罢甘休。
回到县里安排的客栈后,季长风的面色无比凝重。
“林姑娘,这次你算是彻底触及了白家的逆鳞。” 他说,“他们下一步,恐怕不会再用商业手段,而是会首接动用‘饲鬼’的邪术了。 而且,会比青石镇的‘发鬼’,凶险百倍。 ”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晚倒是显得很平静,“我们不能总被动防御。 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我要釜底抽薪,首接断了他的根! ”
“如何断?” 陈铁瓮声瓮气地问道,他己经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林晚看向季长风:“季先生,你可知,白家用什么来‘饲养’那所谓的阴物? ”
季长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明白了林晚的思路:“据我所知,此类阴物,喜食血气与…… 怨气。 所以白家的义庄,常年需要大量的牲畜,且大多采用极度残忍的方式虐杀,以催生怨气。 这也是他们名下的屠宰场和养殖场,生意一首很好的原因。 ”
“很好。” 林晚点了点头,“一个靠‘血食’和‘怨气’生存的东西,如果…… 我们让整个远山县,再也买不到一头活的牲畜呢? 如果,我们让所有百姓,都过上吃饱穿暖,再无怨气的日子呢? ”
阿秀的眼睛亮了:“姐,我懂了! 没有了食物,那个鬼就会被饿死! ”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林晚笑了,“我要做的,就是一场覆盖全县的‘产业升级’和‘民生改善’计划。 我要用绝对的阳谋,破掉他所有的阴谋! ”
她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白家靠垄断和压迫来制造“怨气”。
那她,林晚,就要靠合作共赢,来创造一个充满“生机”和“希望”的新世界!
她要在远山县,复刻她在青石镇的成功,而且,规模要大上十倍,百倍!
第二天,一张由“玄鸦卫林大人”亲自签发,并由县衙半推半就盖了官印的告示,贴满了远山县的大街小巷。
告示的内容很简单,却在全县范围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内容只有两条:
第一,甘泉坊将面向全县所有乡镇,招募“霜糖”代理商。 不设门槛,无需抵押,只要有能力,谁都可以来卖。 甘泉坊将以最低的出厂价统一供货。
第二,甘泉坊将高价收购一种名为“豆粕”的东西,有多少,收多少。 同时,甘-泉坊将成立“农业技术推广站”,免费向所有农户,传授一种名为“豆麦轮作”的耕种方法,据说能让土地越种越肥,粮食产量翻倍!
没有人看得懂林晚这番操作。
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 把到手的金饭碗,就这么拱手分给了所有人? 还花大价钱去收购那些喂猪都嫌粗糙的“豆粕”?
只有季长风,看着那张告示,眼中充满了震撼。
他知道,林晚这看似不合常理的两步棋,一旦走通,将会彻底改变远山县的经济命脉。
而白家赖以生存的那个黑暗的、充满血腥和怨气的旧世界,将会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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